神棍夫夫[重生]_分節閱讀_73
“那他的自殺,蔣總是不是也出了一分力?”鄭峪翔故意拖長了音調。 蔣安平吃驚地怒瞪著眼抬起頭來,但過了片刻他長吁一口氣放棄了什么般地說:“我那時想不通,就去了!我責怪他,帶他去見昕昕,甚至昕昕死后我也想過要殺了他!可我只是想想,沒想到他真的會自殺,我叫他去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最終還是噎在蔣安平的喉嚨里,他說不出來他只是說說而已,也無法否定他真的恨不得景琦去死??墒侨擞袝r就是這么奇怪,明知道那人不會死時就能心安理得地咒詛他早死,但真當那人去死時又會覺得不安,不愿承認那是他的錯,‘誰知道他真的會死’就成了安慰無數良心譴責的理由。 蔣安平壓抑了半天接著說:“所以,我希望你們幫我抓到那天的影子鬼,是想能夠超度他,好讓他瞑目?!?/br> 余叢一笑得往沙發背一躺,他冷眼橫向蔣安平怒道:“你覺得他能瞑目嗎?蔣總,你從白手起家做到今天,你覺得那是景琦的錯嗎?” 蔣安平沉默下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還在門廊呆滯的景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蔣總?!编嵱璋言捊舆^來,平和的語氣降下了被余叢一帶得高壓的氣氛,“我們不是來跟你討論對錯的,景琦說在山上別墅里一直在出現的影子不是他,所以想問你,那別墅的布置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蔣安平又是一驚,張著嘴硬是沒說出話來,鄭峪翔循循善誘地繼續問:“有什么讓你不好說出口的嗎?” “我,你真的能讓我見到我兒子嗎?”蔣安平像一個拿著足夠籌碼卻害怕換不到等值金額的賭徒,不由地再一次確認。 “我保證?!编嵱枰谎约粗Z地點頭,蔣安平安了安心,高速過呼吸終于說了現來。 “十多年前我遇到一個人,他教了我一個走偏財運的方法?!?/br> 鄭峪翔的眉骨往一的提。 “就是養‘家仙’?!?/br> “家仙?”鄭峪翔不由地視線掃了一周,只有一股淺淡的陰氣,多半是蔣安平兒子那小鬼身上的,于是問,“什么家仙?” “鬼?!笔Y安平重重地吐了一個字后頓了頓,“那人給了我一個牌位,教我怎么供養,后來我真的生意越做越順了?!?/br> 鄭峪翔蹙著眉總覺得什么地方很怪異,問道:“教你布置別墅的也是十幾年前那個人?” 蔣安平點頭。 “是誰?”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他,兩次看到他都是晚上,他來找我的?!?/br> “等等,他主動來找你?蔣總你給了他什么報酬?十幾年前你沒有現在的資本吧?” “他說他是為了救一個人,我很理解那種為了某個人愿意付出一切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多問?!?/br> 鄭峪翔的眉頭越收越緊,都快要兩只眼睛翻過鼻梁在一起了,思忖半晌最后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的家仙?” 蔣安平的猶豫在余叢一威脅的眼神下作廢,起身帶著幾人進了架某處掰了一下再將書架往一旁拉過,露出了書架后面的小隔間。 隔間里的東西很簡單,最顯眼的就是供在正中間的牌位。 鄭峪翔的視線直直地釘在牌位的名字上,因為那牌位上的名字也是——許家默。他好像終于撓到了癢的地方,心里默念著許家默三個字,把頭轉向了李泉。 李泉突然說:“煙呢,給我兩根,我出去抽會兒煙?!?/br> 鄭峪翔直接把煙盒遞過去,連余叢一口袋里的打火機也一并摸出來給了李泉。 再次回到客廳里少了李泉,一直在像是程序死機的景琦終于重啟成功,呆呆地從玄門走進來,然后站在少年鬼的面前,深深地鞠下一躬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br> 像只氫氣球的少年鬼定住視線看著景琦,像是在思考,愣了一會兒問:“哥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才應該謝謝你!” 他明顯地知道景琦是誰,景琦驚奇地直起身來不明所以,他輕輕地一笑解釋道:“因為哥哥才讓我爸爸沒有變成犯人,沒有讓我用另一個人的生命來成全自己活下去,那是不對的,不是嗎?都是因為哥哥,這些才沒有變成真的,所以我要謝謝你?!?/br> 少年的笑仿佛有種魔力,明明是這里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可卻比在坐的任何一個人都豁達。 景琦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少年輕輕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卻沒有碰到,只得收回來繼續說:“哥哥,我死是因為生病,不是因為哥哥你,哥哥你沒有錯,社會老師最后還告訴我哥哥是好人,我們應該像是你學習!我爸爸都是因為我,哥哥如果要恨可以恨我,所以,你能原諒我爸爸嗎?” 景琦對著少年瞪大了眼睛,忽地淚水涌出來,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流淌不止,而他的身影仿佛隨著流出的眼淚變得透明,最后化成了無形的灰燼消失,唯有地毯上留下的淺淺濕印和一句若有似乎的低喃。 “我沒有——” 第60章 欲色鬼 出了蔣家的大門, 余叢一把蔣安平給的支票塞進鄭峪翔的上衣口袋里,他覺得蔣安平若是再激動一點可以把全部家產都送給他,雖然不過是給他兒子貼了一張現形符。 “翔子, 你覺得我們這到底干的是什么?”余叢一突然異常地不解,說他們是除魔驅鬼, 可他們剛剛把一只鬼從眼前放過了,現在想起蔣安平看到他兒子時的眼神, 他真的開始懷疑起來, 這世上到底是人比較惡還是鬼比較惡? 這個問題鄭峪翔倒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不過他也是兩樣的迷惑,甚至比余叢一迷惑得更多。他想為什么會有鬼的存在?是為了彌補活著時的遺憾嗎?還是為了等著遇見曾經錯過的人?而他走到現在到底是為了什么?這好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明白過。他轉眼望著余叢一終究心里想的一句也沒說,只笑道:“當然是為了賺錢!比以前刀尖上的生意好多了,不犯法又安全?!?/br> 余叢一覺得鄭峪翔說得十分有理,眨眼就被鄭峪翔嘴角擒笑的模樣引得拋開了那些沒答案的問題, 兩人勾勾搭搭地走到車旁, 視線環了一圈沒發現李泉, 他說道:“李泉是不是先走了?” 鄭峪翔正想回答‘可能是’,就聽到不遠處的樹叢后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 他和余叢一隨即對了個眼神, 朝著樹叢潛過去??墒撬麄儧]有發現什么惡人惡鬼, 卻看到李泉半躺在草坪上,映著昏黃得讓人得老花的燈路下他眼眶發紅,衣衫凌亂。 “李泉?你被搶劫了?”余叢一隨口一問,眼神比他的語氣更貼切他想表達的意思。李泉反應遲鈍地過了半晌才抬起眼來, 目無焦距地對鄭峪翔說:“我用了你給我的香和符?!?/br> 余叢一抓住了個最不重要的重點,“你上哪泡的水?” “直接吃了?!崩钊馔獾鼗氐煤苷J真,沒了平時三句話就和余老爺嗆起來的趨勢。 “你真厲害!” 余叢一真心實意地贊嘆,而李泉起身整了整衣服沒說他吃了之后怎么樣,丟下他和鄭峪翔徑直地鉆進了車里,跟出門偷完蘿卜回窩的兔子似的。他和鄭峪翔相互相交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跟著回到車里,等車開了一段路才聽李泉悠悠開口。 “我看到許家默了?!?/br> 李泉一開口就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余叢一不由得眉角猛跳,想的卻是他們到李家第一晚看到的畫面,再聯系剛才李泉衣衫不整的樣子,不做他想地就結合在一起,滿腦子都是某些活色生香的畫面。 可惜李泉接下來并沒有說他想聽的部分,而是從最初的記憶開始說起。 “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開始做一個夢,那個夢像連續劇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讓我看到了一個人的一生。不過說是一生,其實卻很短,夢里的最開始他只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被父母賣到一戶有錢人家當仆人。他本來還覺得給人當仆人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每頓都有吃的??墒呛芸焖秃蠡诹?,因為那家有個非常跋扈的小少爺,每天都欺負他為樂,并不是那種小孩子間的欺負,而是羞辱人的,傷筋動骨的欺負,甚至在長大之后還打算強、jian他!不過他逃跑了,但不是因為差點被——,而是因為他誤殺了那個少爺。在他逃跑的路上還救了一個病重快死的少年,他們到處躲藏躲過了日本人,最后卻被那家人抓住,可笑的是他并沒有死在那家人手上,而是死在被救他的少年手上!那時他19歲?!?/br> 李泉的表情淡得如果長風不見風拂過的湖面,沒有半點表情,眼神卻像是沉進了無底的深潭里。余叢一盯著前方開車,心里想如果李泉說的那人就是許家默,那許家默像現在這么變態他完全能夠理解其中的原因,若換作是他,恐怕僅僅是變成鬼回來報仇完全平息不了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