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夫夫[重生]_分節閱讀_4
鄭峪翔如此一想,又立即搖頭,心說怎么可能,他活了28年都沒見過怎么就趕上了今天!可又找不出原因解釋他所看到的。 這時,與他來時同方向終于開過來一輛車,他站到路邊招手求助。 然而,當車靠近時,車燈的光線照到路面血跡的位置,已經消失不見的女人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不過這一次她是趴在血泊里,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緩緩地爬過來,眼神痛苦地盯著他,如同垂死的掙扎。他腳下不自覺往后連退好幾步,而那輛車連減速都沒有地軋過女人從他眼前呼嘯而過,尾氣都消失得干凈。 公路上又恢復一片安寧,鄭峪翔卻沒辦法安寧下來,若不是還能瞥見遠去的車燈他甚至要懷疑剛才所見都是幻覺,或者真的只是幻覺?他再次環視周圍,黑黢黢的一片,連自己的雙手都只看得出一個非常模糊的輪廓,此時此刻天地間猶如只有他一個人。 鄭峪翔混了二十年黑頭一回地思考起鬼怪來,自從他來了觀縣似乎總在發生一些不能理解的事,比如為了找姜揚他搭上了觀縣的地頭蛇大風哥,然后沒幾天大風哥就死了,他恰好看到了大風哥死得血rou模糊的尸體。當然他并不是沒見過尸體,怪異的是他身上不知從何而來貼了張符紙。當時在車庫里他確信在他身周十米都只有他一個人,而那張黃符顯然不可能是他自己貼的。于是他連忙把黃符扯下來扔開匆忙離開了車庫,然后發現他戴了十年的手表莫名地不見了,他倒回車庫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轉眼之間,鄭峪翔還沒思考清楚就感覺氣溫驟然下降,他莫名地犯暈,踉蹌地躥了好幾步勉強站穩時,面前赫然多出來一個人影。謹慎的本能讓他連忙往后退開一步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影,動作卻瞬間硬生生地僵滯。 深夜的光線并不足以讓他看清對方的長相,可他下意識地認為這就是他在車庫里看到的大風哥的尸體,一種詭異的直覺。 cao!鄭峪翔在心里罵了一聲,一時難以理解眼前的狀況,慌忙摸出打火機,啪啪打亮后頓時覺得不如黑點的好。 一張煞白的臉與他近在咫尺,幾乎只稍一抬頭就能碰在一起,肚子上一大團發黑的血跡不住往地上滴,整個頭看起來像一鍋燒沸的血水,咕咕地從七孔往外冒著血泡,映著張白臉和雪地里的紅梅一樣分明。 “我cao!”這回鄭峪翔罵出了聲,毫不猶豫地把打火機朝對方砸下去,卻透體而過落在地上,于是他再罵一聲轉身拔腿就跑。他沒有功夫細想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不會是好事。 沿著空曠的公路他沒命似的往前跑,周遭一片漆黑他也不知究竟跑了多遠,只覺跟在他背后的東西漸漸遠了。他喘著粗氣停下來,視線繞了一圈,一股難以言說的熟悉感油然而生,直到他看到那輛撞爛車頭的面包車時,渾身的神經瞬間都被凍僵,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大風哥煞白的臉又出現在他眼前,翻起的白眼不知盯向何處,但卻精準地抓起他的手,他能感覺到手掌傳來的冰冷,如同冰塊劃過掌心,頓時毛骨悚然??墒且驗樘?,漆黑的身影被模糊視覺放成最恐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就如案上等待解剖的尸體一般,無法動彈,感官神經卻變得要命的敏銳,掌心摩擦過的尖利觸感擴大了數倍,最后毫無預兆地深深刺穿他的皮rou。 他緊咬著牙忍著沒讓自己叫出來,如果他能動,他一定會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槍,對準那雙白眼扣下扳機,只可惜他不能。直到大風哥的身影轉到了他背后,尖利的磨擦出現在他的頭頂時他才清醒地意識到生命的威脅,嘴里不禁罵起來,聲音是他現在唯一能動用的武器??伤绞窍牒雎?,感官越是集中在頭頂,再輕微地刺激他都覺得像是被刺刀劃過。 當頭頂傳來劇烈地刺痛時,他卻坦然地一笑,像是死亡帶給他的不是痛苦而解脫。 終究他還是沒死,只是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什么尖利的東西深深地刺穿,從頭頂到眉心,然后是舌頭,往下是喉嚨和胸口,再是肚臍,最后一下竟然刺在他的命根上,他有一瞬間想這該不是某種讓他陽萎的針灸吧!好在刺了七次就結束,他大概沒有陽萎也還活著,被刺過的地方連痛都不覺得,只覺有股涼涼的觸感從他的身體里溢出來。再然后仿佛儀式完成,禁錮他的力道驟然松開,幾乎是同時他背后刮起一陣冷風,接著響起一聲凄厲地嚎叫,然后他的身體恢復了知覺。 首先,鄭峪翔立即回過頭,但身后空無一物,環顧四周除他之外再無別人,連大風哥的身影也消失不見。而他的手里正握著一根如同毛衣針一樣的黑色鐵針,再摸了摸他被刺穿的地方,除了手心上有個血印之外,其余全都像是他的幻覺,安然無恙。 他不覺地愣住不動,剛剛所發生地一切都在他的常識之外,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真的見鬼了,可他并不相信世上有鬼。半晌后,他終于深吸一口氣,把那根鐵針收起來,隨即又發現身后一米處有一張黃色的符紙。他過去撿起來借著手機的光線打量許久,即使不確定他還是認為和車庫里那張黃符有什么關聯,他想了想將符紙也收進了口袋。 而后,鄭峪翔打算離開時又看到了先前血泊里的女人,但這一次不在血泊里,而是在公路的遠處,如同歌劇舞臺上的演員,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他細想了剛才的經歷,全是由他在公路中間看到這個女人開始的,他思忖著手伸進了衣服里握著槍柄,然后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那個鄭峪翔懷疑是鬼的女人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她只是像帶路一樣把鄭峪翔領到了路邊的一處灌木叢,接著就消失不見。 鄭峪翔用手機照過去,看到了被雜草掩蓋的尸體,他上前輕輕地撥開,露出的臉正是帶他下來的女人。從來他都不喜歡管閑事,但剛才的經歷讓他覺得如果丟下不管,那個女人一定會纏著他不放。雖然他還是不愿相信他看到的女人是鬼的事,但在多年的電視劇教育下他還是想象出了一個車禍藏尸的前因后果,最終他蹙起眉將女尸抱起來。 他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死了多久,但從公路上的血跡來看時間應該不短,可他抱起來的女尸除了冰冷之外卻一點不僵硬,甚至像是抱著活人一般,還能感受到女人獨有的柔軟。好在他是個正常的同性戀,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最后將女尸放在開始看到女人的血跡處。 若是有車輛經過一定能夠發現,但之后如何,就與他無關了。 鄭峪翔安放好女尸,準備去車里取行李離開時腳下忽然失去力氣,腦子天旋地轉起來,往前躥了幾步栽倒在地。他驀地伸手往腰上摸去,溫熱的血液一下就浸透他的手,他記得那是車子撞上時被擦破了皮,可現在卻像被砍了一刀似的往外涌著血。他眼中映著遠遠靠近的車燈,心想要是車上的人沒有發現他,直接從他身上輾過去會不會死得很難看?那樣死后見到王征是不是很丑? “翔子!翔子!” 鄭峪翔的意識開始模糊,蒙朧中聽到了王征的聲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看到王征將他抱起來,想他終于來接他了,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了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一出場就要死一次的攻~~~ 第4章 替死鬼 余叢一在看到鄭峪翔的手表后雷厲風行地放棄了馬上離開余家的念頭,然后和李泉面對面的坐下來,一改見誰咬誰的態度。李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余老爺,不知你有沒有聽過換命?” “換命?我只聽過買命!”余叢一首先的反應是‘余叢一’和王征的命互換了,那真的‘余叢一’豈不是替他死了?但他立即否定了這種猜測,轉而另一個念頭在他的腦子橫空出世——不是‘余叢一’替他死了,而是他替‘余叢一’活著! 李泉面色一沉,裝作沒聽見地轉而望向桌子另一邊的余錦榮繼續說:“我受人之托來觀縣取一樣東西,大風哥是中介人,正好在約我見面的前一天被殺,而且死得很古怪?!彼诸D了口氣,“恰好,你們余家的符落在現場,我想我來要個解釋很合理吧?” “李爺,你自己弄丟的東西來余家找?難怪你師傅一把年紀還要再收個小徒兒,真替你師弟不值?!庇噱\榮的語氣毫不掩飾的刻薄。李泉的拳頭捶在桌上,“余老三,你別太過分!” 余錦榮滿不在意地笑了笑,擺弄起面前的茶杯,像是在說你有本事你就揍我,李泉捏得拳頭發白倒也沒有真的動手。 余叢一沒空看旁邊兩人針鋒相對,他認真地考慮起接下來該怎么做。對什么殺人案件他是完全沒有興趣,可為什么鄭峪翔的手表會落在現場?那塊表曾經被他扔過一次都被鄭峪翔找回去了,肯定不會是鄭峪翔弄丟的,他不由得擔心鄭峪翔出了什么事。 想到這里他的思路又跳到了‘余叢一’身上,既然那張符只可能是‘余叢一’畫的,但又顯然不是他,也就是說真的‘余叢一’還在人世,最近還出來玩兒過!而‘余叢一’的符和鄭峪翔的手表放在一起,他立即得出了一個簡單直接的結論——‘余叢一’難道想給他家翔子也來個借尸還魂? 去他大娘的!余叢一心里大罵了一聲,憤然而起,對著李泉說:“既然這玩意確實出于余叢一之手,那我一定還你一個明白!” 余錦榮和李泉都驚異地瞪著余叢一,顯然都不適應他突如其來的沉穩,這既不是以前的余叢一,也不是剛才的地痞流氓。 “走??!”余叢一對坐著沒動的李泉喊了一聲,然后闊步走出宅子大門,若無其事地抬眼望了望天色,剛黑下來的天空一片昏黑,遠山的輪廓起起伏伏,默然落在他眼里,他倏地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欣然,莫名地想起鄭峪翔說的那種沒有爭端的平靜生活。 然而平靜不過兩秒,柱子后面突然躥出來一個滿頭黃毛的人影,上來就抱住他的大腿,哭喊:“四哥,求你求我!” 余叢一動作比大腦更快做出了反應,黃毛被他一腳路開,在地上縮成一團。他冷眼一瞥,那一團五短三粗,灰頭土臉的樣子像是剛從山西煤窯回來,不放棄地又朝他爬過來。 “四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梁勝??!你初中的同桌,喜歡偷你錢的那個!” 余叢一掀起嘴角冷笑,他自然想不起什么初中同桌,可敢這么直白地承認喜歡偷他的錢他還是頭一回見,想到剛被這哭兮兮的玩意抱過大腿,他連揍人都不想動手,嫌棄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離他遠點!可對方卻不依,又對著他的腰蠢蠢欲動,“四哥,我爸死了還要纏著我,每天晚上都來嚇我,你要幫我!求你救救我??!” “誰是你哥,叫余老爺!”余叢一覺得變成了‘余叢一’他最滿意的事就是別人都管他叫老爺,就像是古時候的大地主一樣,讓他有種他能上天了的錯覺。 梁勝禁了聲,抹干凈眼淚鼻涕,盯著余叢一考量半天最終還是叫了一聲,“余老爺?!?/br> 余叢一對梁勝稍微滿意了一點,可這一點馬上又被梁勝哭沒了。 “余老爺,以前是我不對,你會救我的是不是!你不是專門驅鬼的大師嘛!你幫我除掉我爸!讓他不要再纏著我了!” “閉嘴!”余叢一不耐煩地想,什么驅鬼的大師?他連驅蟲都不會,鄙棄地對著梁勝說,“你愛找誰找誰!別在老子面前說什么‘除掉你爸’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養你這么大就是恩情!我不愛聽這!” “不,不,不是我——”梁勝立即瞪著小眼緊張起來,語無倫次了半天才說出來,“我爸,是他活該要去惹大風哥,殺了人被打死是他自找的,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你爸是梁文富?”李泉冷不防地接了下句,梁勝立即朝他點頭,然后去觀縣的車里就多了一個拉低顏值的梁勝,還坐在余叢一旁邊令他渾身不爽。 車里,李泉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往后瞟,突然問道:“梁勝,你還知道什么?你爸,梁文富他為什么要殺大風哥?” “我,我!我怎么會知道!”梁勝的視線直勾勾地定在車前的公路上,渾身都繃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