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_分節閱讀_70
今夜月色這么漂亮,可三笑卻不會再陪自己欣賞了…… 宋文淵的懷信樓如期開業,正如王三笑所預測的,一炮而紅,開業典禮上魏琮代表深居簡出的魏老爺子前來捧場,算是給足了懷信樓的面子,也對古玩行里那些虎視眈眈的小人們有了一絲震懾。 在南京逗留一夜,魏琮很快就回了北京,魏氏和楊家聯姻是大事,即便只是訂婚典禮,不追求有多奢侈華麗,也必須足夠隆重,方能顯示出魏氏對楊家大小姐的重視。 有了這門姻親,恒運集團內部支持魏琮的勢力出現明顯的上升,畢竟百川地產在國內舉足輕重,如今光明正大站在了他的身后,對魏老爺子日后的決策影響不言而喻。 訂婚前夜,魏琮破天荒去了穆習習的家里,兩人面對面吃過一頓無滋無味的晚飯后,就在陽臺上對坐喝酒。 穆習習上了大學,人好像轉眼就成長起來了,伸著兩條大長腿坐在沙發里,拿一罐冰啤酒放在臉上,盯著頭頂的夜空,喃喃道:“早知道你這么渣,我當初就絕對不會同意笑哥和你在一起的?!?/br> 魏琮安靜地喝著酒,聽他在耳邊嘮嘮叨叨地譴責著,無論說什么都沒有反駁。 穆習習說了半天,覺得自己像個怨婦,拉開啤酒灌了一口,將冰涼的液體咽進胃里,覺得好像火氣消了一點:“你就準備這樣結婚了?” “只是訂婚?!?/br> “以你和楊小姐的身份,訂婚后就決不許悔改了吧,”穆習習嘟囔,“你要是敢悔婚,不光楊老頭不會放過你,魏老頭也不會放過你的?!?/br> “什么魏老頭,那是你太爺爺,”魏琮避重言輕地說。 穆習習煩躁地捏癟啤酒罐:“他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拿我當曾孫看,唉,對我也不好……哎呀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說,你和王三笑就這樣了?” 魏琮仰臉看著朦朧的月色,輕聲道:“是我對不起他?!?/br> “廢話!”穆習習越看他越討厭,捏著空啤酒罐去客廳找垃圾桶,突然身后一陣風,他茫然回頭,只看到了魏琮大步流星的背影,愣了一下,心想怎么走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轉身沖回陽臺,俯身往下一看,只見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發動機沒有熄火,昏黃的車燈照亮周圍方寸之地,一個高瘦的男人閑適地倚在車前蓋上,一雙筆直的長腿在車燈輝映下顯得無比挺拔修長。 他低頭點了根煙,打火機明滅的瞬間,穆習習心頭猛地一跳。 ——是消失了近一個月的王三笑。 作者有話要說: 王三笑想要玩兒一票大的,可能會招黑,但以他的尿性,做點瘋狂的事情出來也很正常。 第64章 三笑的瘋狂 魏琮大步走出樓道,看到遠遠看著自己的王三笑,倏地停了腳步,兩人對視,魏琮突然滿腹心酸——他瘦了,站在朦朧的月色中瘦骨嶙峋、形銷骨立。 “聽說你明天就訂婚了,”王三笑叼著煙,懶洋洋地笑道,“怎么也沒給我寄個請柬?” 魏琮木然道:“只是訂婚?!?/br> “哦,”王三笑應了一聲,恍然大悟,“等正式結婚的時候再寄也不遲,那明天的份子錢我就不出了?!?/br> 魏琮癡迷地看著他,兩人自上次在南京分別還不到一個月,他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王三笑招了招手:“站那么遠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又亂講,”魏琮苦笑一聲,心情復雜地走了過來。 王三笑突然抱住他,仰臉吻了上去,魏琮倏地一驚,剛要說話,靈活的舌頭鉆了進來,卷起他的舌頭,狂風驟雨一般地糾纏。 久違的親昵涌上頭頂,魏琮剎那間幾乎要落淚,抬手抱住他的身體,深情而絕望地親吻。 王三笑慢慢轉身,將魏琮壓在了車上,按著他熱情地親吻,一吻終了,他摸著魏琮的臉,似哭似笑地感慨了一聲:“你瘦啦?!?/br> 魏琮倚在車上,迷戀地看著他,王三笑瘦得不盈一握,眼睛卻仿佛更明亮了,在夜晚泛著粼粼的光澤,里面盛滿了痛極的悲傷??粗@樣的眼睛,他剎那間從心底竄起一個沖動——他想放下一切,跟王三笑離開。 什么功名利祿,什么權謀霸業,他全都不要了! 魏琮茫然地想:如果失去王三笑,即便他最后脫穎而出、贏得家業,那又能怎樣呢?整個恒運集團所有人所有錢所有的風光前程全都加在一起,能不能比得上一個王三笑? 想到這里,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王三笑,他已經辜負過一次,如果這一次再辜負,他還有什么資格標榜自己深愛著他? 可是,贏得父親器重、繼承恒運集團是他二十八年來的人生目標,早已隨著他的成長而鐫刻在了生命線上,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魏琮感覺身體仿佛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一邊是冰冷的御極之路,一邊是熾熱的赤子之心,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沖向四肢百骸,渾身每一滴血液都在發生著冰與火的交鋒。 溫熱的親吻落在他的唇上,魏琮猛地回過神來,撞進那雙明亮雙眸的瞬間,渾身血液沸騰起來。 他要王三笑! 他只要王三笑! 魏琮揪住心口,感覺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是將一個執念從生命中剔除,將自己二十八年的追求全部抹去,將自懂事之初便開始為之奮斗的成長之路從此變成了一個笑話。 “三笑,”魏琮用力抱住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雙眸,粗重地喘息著,“恒運我不要了,家產我也不爭了,什么楊靈秀、李靈秀我都不娶了,我跟你走!” 王三笑一怔,愕然望向他:“你說什么?” “我不能失去你,三笑,”魏琮啞聲,“沒有你的這段日子,我過得生不如死……” 王三笑吃驚地盯著他,雙眸中迸發出奇詭的神采,仿佛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欣喜,又仿佛是仇恨著一切的怨毒,他慢慢湊上前去,吻了吻他的鼻尖,輕聲道:“你真的決定了?” 魏琮苦笑著嘆息:“魏氏的家業是我的人生追求,可如果沒有你在身邊,我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阿琮啊……”王三笑吃吃地笑起來,長長的睫毛一顫,一滴淚水落了下來,他癡迷地撫摸著魏琮的臉,眼神專注而柔和,仿佛在看著一尊稀世珍寶,他哽咽了一聲,“你總算沒有讓我失望到底……” 魏琮一把抓住他的手:“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當年辜負了你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三笑,當初我怎么就、就那么輕易地放你離開了呢?” “大概因為你太蠢了吧,”王三笑含著淚嗤笑一聲,仰臉,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貪婪地吻著,嘴唇慢慢下滑,含住耳垂糾纏片刻,火熱的親吻落在了脖頸。 那是魏琮的敏感帶,簡單的親吻舔舐很容易就讓他動情,更何況是王三笑這樣卓絕的吻技。 魏琮果然呼吸粗重起來,他伸手摸向王三笑的細腰,指尖碰到那細膩皮膚的瞬間倏地后頸一疼。 “嘶……”他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好像一根針扎進了自己后頸,剛要抬手去摸,卻愕然發現手臂抬不起來了。 他瞪大眼睛,頭暈目眩,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茫然地看向王三笑,只見他含著淚笑著,從容不迫地將藥水推進自己體內,然后拔下了針筒,輕聲嘲道:“想分就分,想和就和,你拿我王三笑當成什么了?傻逼!” “?。?!”一直在樓頂圍觀的穆習習猛地站直了身子,離得太遠,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見兩人莫名其妙地開始親吻,然后自己七爺爺就倒在了王三笑懷里。 王三笑一把拉開車門,干脆利落地將魏琮塞進車里,然后抬起頭,看向樓頂的人影。 穆習習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對,剛要轉身往樓下沖去,卻見王三笑面對自己,優雅地送了一個飛吻,然后轉身上車,黑色的賓利不消三秒鐘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吶,他做了什么……”穆習習茫然地看著虛空,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去阻止他,可是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他根本就不想去阻止,他發自內心地不想讓王三笑難過。 魏琮昏昏沉沉地睡著,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燦爛的陽光投射在臉上,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感覺到頭痛欲裂。 身體一動,魏琮臉色倏地變了,慌亂地往下看去,只見自己渾身上下未著寸縷地躺在大床上,雙手被拉到頭頂,分別拷住床頭的欄桿。 不禁汗毛倒豎:“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開房間啊,”王三笑正坐在窗前抽煙,聞言將煙蒂摁熄,樂滋滋地笑著坐到床邊,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涼茶,送到他的嘴邊,“來,潤潤嗓子,這個麻藥消退了嘴里會發苦?!?/br> “麻藥?”魏琮一怔,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反應過來,倒吸一口冷氣,“你給我打的是麻藥?” “不然呢?”王三笑心情很好,眉眼彎彎地開著玩笑,“難道是春藥嗎?” 魏琮震驚地看著他:“三笑,你瘋了?” “我沒瘋,”王三笑淡然地笑道,“只是偶爾做點兒瘋狂的事情,”他固執地將茶杯送到他的嘴邊,“來,把水喝了?!?/br> 魏琮抿緊嘴唇不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