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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欣然清秀的眉宇間張揚著濃烈到化不開的笑意,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等樂夠了,胡欣然說:“斐斐,明天上午,你陪我去看吳總和張英吧,我禮物都買好了?!?/br> 顧斐應道:“好,她們也快出院了?!?/br> 十幾分鐘后,顧斐將胡欣然送到了小區樓下。胡欣然伸手解開安全帶,轉身正要和她道聲晚安,顧斐的手機忽然響了。 顧斐接通了電話,還是工作上的事,胡欣然沒打擾她,一個人將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車上取了下來。胡欣然站在車外,隔著半落的車窗看著她,顧斐還在講電話,紅潤飽滿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打著方向盤,這是她全身心投入工作時的習慣性動作。 顧斐注意到胡欣然已經取完東西了,沖她偏頭示意了一下,算是道別,腳下一踩油門,掉頭開了出去。 胡欣然望著絕塵而去,轉瞬便沒入暗夜中的銀白色小轎車,喃喃道:“晚安?!?/br> 說罷,胡欣然并沒有立刻轉身上樓,而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起來悵然若失。秋月如霜,透過泛黃的樹葉,在她身上灑下斑駁的影子。方才,她臉上那種溢于言表的喜悅就像乍現的曇花一般,轉瞬間便落了幕,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孤單和落寞。 幾分鐘后,胡欣然恍若大夢初醒,她自嘲般勾了勾嘴唇,努力換回以往那副開朗純真的神情,轉身準備上樓。 就在此時,一道刺目的遠光燈忽地朝她照射了過來,胡欣然條件反射般的用手蓋住了雙眼,強烈的光線幾乎讓她有一瞬瞎了的感覺。緊接著,汽車發動機嗡嗡的轟鳴聲在安靜的夜晚發出一連串的噪音,聽起來像是有人故意在空擋時踩下油門,想要制造出的唬人聲效。不等胡欣然睜眼看清狀況,一道尖銳的剎車聲在耳畔炸開,胡欣然下意識往后連退了好幾步。 終于,怪獸的吼叫聲偃旗息鼓,就連光線也隨之變弱。胡欣然皺著眉頭,緩緩睜開了雙目,只見一輛黑色的豪車就停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發白的地面上蹭出了一道長長的黑色印記。 這個小區是上個年代的產物,原住戶幾乎都已搬走,如今租住在這里的住戶人員構成異常復雜,經常會有一些素質底下的道德孤兒刷新正常人的底線。 胡欣然原以為是運氣不好,遇上了道德孤兒,誰知當她看到從駕駛室走出來的那人時,不禁有些怔住。 此人不可謂不熟悉,和她同校同級四年,其中的三年,她幾乎是天天看著顧斐與此人整日出雙入對。 “你竟然還住在這里!”張遠先開了口,語氣里帶著十足的火藥味,“難怪阿斐不肯多聽我解釋幾句,原來她是著急陪你去吃飯逛街。胡欣然啊胡欣然,你真是好厚的臉皮!以前,你就動不動拽著阿斐干這干那,白白耽誤我和阿斐單獨相處的時間。時至今日,竟然又是你!” 聽完,胡欣然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下來,她質問道:“你在跟蹤顧斐?” 張遠恨恨的說:“不跟著阿斐,我怎么知道她到底和誰鬼混去了?!?/br> 胡欣然氣得不輕,“張遠,你也太下作了!” “下作?”張遠冷嘲熱諷說:“咱們倆誰比誰更下作,難道你心里沒點兒自知之明嗎?” 不給胡欣然開口的機會,張遠咬牙切齒的說:“以前,你就整日在阿斐耳邊吹耳旁風,時不時編排我的壞話。那時,我只當你是受阿斐mama的指使,不和你一般見識。阿斐和我鬧分手的時候,你這個跳梁小丑整日上躥下跳,使勁在背后給阿斐煽風點火,害得阿斐頭也不回的和我分了手?!睆堖h嗤笑一聲,“可那又怎樣?阿斐和我分手后,有給過你一個眼神嗎?” 胡欣然眼底噙著紅血絲,聲音冷若寒霜,“你什么意思?” 張遠幽幽的道:“我說,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自欺欺人了,我什么意思,你會不知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表面上人模狗樣,在人前裝成阿斐的好閨蜜,實則骨子里藏著不知道什么齷齪心思!” 啪! 胡欣然氣得渾身發抖,常年的好脾氣也沒能讓她控制住想殺人的沖動,手一揮,狠狠地甩了張遠一巴掌。 “卑鄙,無恥,下流!” 張遠沒料到胡欣然會動手,一時惱羞成怒,伸手就要還回去。 “賤人!” “你敢動我一下試試!”胡欣然仰首怒目而視,手里握著手機舉在半空,聲音陰冷至極,好似藏著寒光利刃,隨時準備萬箭齊發,“你猜進一趟警察局,你糊穿地心的娛樂圈之路還有沒有得救?” 胡欣然精準的戳中了張遠的痛腳,奈何這里是容積率奇高的老舊小區,時不時就會有人經過,張遠不敢將事情鬧大,他堪堪收住了自己扇出去的巴掌,當著胡欣然的面,惡狠狠地緊握成拳,他陰陽怪氣的說:“我就知道,這次果然還是你在背后搞我!胡欣然,你毀了我的前程,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 胡欣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顯然他早已認定一切都是她做的。瞧著他嘴角勾起的那抹陰翳的冷笑,胡欣然心底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就在此時,小區門口拐進來一輛小轎車,在近光燈柔和的光線照耀下,胡欣然一眼就認出了那輛銀白色的車,是她方才乘坐的顧斐的座駕。 胡欣然的心臟沒來由得一哆嗦,臉上的神情變了幾變。見狀,張遠扭頭看去,待他認出這是顧斐的車時,忽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來的真是時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