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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莊主,弟子回來了?!?/br> 聽到聲音,越初寒側首看去,問詢:“如何了?” 弟子答:“已將常管家安然送回幕城老宅,江師兄的后事也都辦妥當了,如您吩咐的,并未向外昭告實情,為江師兄留了個身后清名?!?/br> 越初寒應了一聲:“盛安城那邊呢?” 弟子摸出一封書信來,遞給她道:“南地的情況漸入佳境,張堂主一個人忙不過來,顏掌教與趙姑娘都決定繼續留在那邊幫襯,這書信,是趙姑娘托人寄回來的?!?/br> “開挖河道進行得怎么樣了?” “一切順利,靈山水庫也早已恢復如初,小莊主不必擔心?!?/br> 越初寒點頭:“辛苦了?!?/br> 弟子頷首,即刻退下。 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封書信之上,卻是遲遲沒能打開。 須臾,有年輕公子自廊角行來。 一眼便瞥見她手上拿著的信封,裴陸道:“看了?” 越初寒搖頭:“未曾?!?/br> 兩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裴陸才伸手將信封取了過去:“我來罷?!?/br> 信紙展開,工整漂亮的字體映入眼簾,其上的內容也盡數收于眼底。 看清那字跡和信上所寫,裴陸心頭一沉,嘆氣道:“那位鄔長老所言,果然不假?!?/br> 饒是有所準備,但親眼所見,仍是免不了感到失望。 “初寒?” 裴陸憂心忡忡:“這可如何是好?” 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一般,越初寒眉頭緊蹙:“先按兵不動,等我?!?/br> 裴陸再次將書信交還給她,神情凝重:“去罷?!?/br> 越初寒接過信封塞進懷里,轉身離去。 一路行到熟悉的清雅小院,她站在紛亂雨絲中,看著正對面那扇緊閉的木門。 雪白的身影靜靜站著,許久都未能動身。 有弟子自身后行來,俯身道:“小莊主怎么淋著雨不進去?” 心緒復雜不堪,越初寒側目看了看她:“拿的什么?” 弟子道:“該給大小姐換藥了?!?/br> 越初寒伸出手:“我來,你先退下?!?/br> 說罷,她端著藥盤朝前走去,推門而入。 窗戶都開著,屋子里光線還算可觀,最里邊的床榻上,只穿著褻衣的女子正閉眼休憩。 人還沒睡著,聽到動靜,她便緩緩睜開了雙眼。 面上露出欣喜,柳舒舒立即捂著腹部坐了起來,戲謔道:“出關這么久了就來看過我一次,今個兒才又想起我來了?” 越初寒將藥盤擱在一旁,看著她:“可有好轉?” 臉色仍是有些差,但那張臉上的笑意卻是一如往初的明媚,柳舒舒粲然道:“好多了,毒也早就解了,這點傷算什么?!?/br> 越初寒在她身側坐下:“我來給你換藥?!?/br> 柳舒舒挑起眉毛:“你?” 越初寒沒看她:“我怎么?” 柳舒舒打量她一遍,覺得稀奇:“你何時會主動關心人了?從小就是個呆子,只會口頭客套兩句,倒是沒見過你親自照顧過誰?!?/br> “你在碧云山莊受了傷,我自然有義務照顧,”越初寒說著,抬了抬下巴,“衣裳脫了?!?/br> 柳舒舒有點錯愣:“脫……衣裳?” 越初寒看著她:“不脫衣裳怎么換藥?” 人就坐在一側,距離很近,甚至可以聞到她的發間散發著陣陣清香,柳舒舒沒來由感到拘束,竟是破天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你先轉過去?!?/br> 瞧見她罕見的赫然模樣,越初寒的眉皺得更緊了。 柳舒舒奇怪:“你愣著干什么,轉過去啊?!?/br> 越初寒卻是不動:“都是女子,怕什么?!?/br> 萬萬沒想到能從這人嘴里聽到這種話,柳舒舒頗為意外:“你今日吃錯藥了?”她頓了頓,才又想起來,“我這傷口在腹部,衣裳掀起來即可,你干什么讓我全脫了?” 越初寒便又行到梳妝臺端了盆水過來,道:“你這幾日沒沐過浴,我替你簡單擦擦,脫了罷?!?/br> 察覺到她的神情比之過往要冷清幾分,柳舒舒心下疑惑,但也依言褪去了衣衫。 褻衣自肩頭滑落,露出光潔的后背,可以看見腰上還纏著一圈繃帶。 而在那左邊的肩胛骨附近,則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紫紅色胎記,好似一片暈染于白紙之上的墨跡。 越初寒看了那胎記兩眼,十分自然地擰干了毛巾替柳舒舒擦起背來。 “認識這么久了,倒是不知道你身上還有胎記?!?/br> 柳舒舒扭過頭看了一眼:“我自己都看不著,還是小的時候奶娘告訴我的?!?/br> “沒聽你提起過?!?/br> “一個胎記而已,有什么好說?總不能大肆宣揚給人聽罷?!?/br> 越初寒收回手,盯著她的背影道:“我方才收到了一封趙姑娘傳來的書信?!?/br> 柳舒舒頭也不抬:“哦,寫了什么?” “信上寫著,讓綺桑在七星閣偷書,還讓趙姑娘千萬不要帶她回盛安城?!?/br> 柳舒舒一愣,側目看著她:“這么說來,綺桑沒說謊?” 越初寒點頭:“是有人故意用我的筆跡偽造書信,假傳消息,讓我們對她生疑?!?/br> 柳舒舒恍然大悟:“難怪?!?/br> 言畢,兩人都沒了言語。 許久,才聽越初寒低沉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