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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便蹲去田坎邊刨了一捧土,先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后又格外認真地聞了一道,最后甚至還捻了一小撮土丟嘴里嘗了嘗,末了才道:“這不就是普通的土么,也沒什么特別的?!?/br> 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看見有人吃土,綺桑拍手道:“大叔你可真勇敢,萬一這土里有毒,你豈不是要被毒死!” 顏不淳笑呵呵道:“這土里還能有毒?老夫不信?!?/br> 越初寒也伸手抓了點土舉到眼前察看,見那土質并無何等古怪,便問道:“趙姑娘的書信可有收到?” 裴陸“啊”了一聲:“倒是把這個忘了去,她說谷內各項事宜都沒什么要緊,和藥王沒死時差不多,打算過兩日便趕過來幫幫忙?!?/br> 越初寒了然,便自懷內掏出一方手帕,取了一些土包了起來,道:“既是不能耕種,必然會有問題,等趙姑娘來了央她看一看?!?/br> 幾人便將這處田地大致留意了一遍,卻由于都不是對農活了解甚多的人,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還是費了一整日的時間將南地各大要田巡視了一遍,期間每換一個地方,顏不淳都要按部就班地聞一聞嘗一嘗,看的綺桑嘖嘖稱奇。 面對綺桑復雜的眼神,顏不淳給出的解釋是:“姑娘莫怪,顏某少年時曾是個廚子,味覺還算靈敏,便是習武后也老改不了什么東西都要嘗嘗的習慣,不過這土么,吃了這么多,倒是沒什么發現,讓姑娘見笑了?!?/br> 綺桑確實是笑了:“那你要是遇上什么兇殺案,是不是還得啃一口尸體,看看人怎么死的?” 顏不淳被她逗樂,大笑道:“那倒是不必!有仵作在,顏某這舌頭派不上用場?!?/br> 待回了驛站,問起有何發現時,眾人得知并無所獲,都有些難以掩飾的失望。 不過才短短一日,查不出線索倒也正常,幾人落座后便有侍女添上熱茶,越初寒問道:“渡海關那邊可有別的舉動?” 何景旭歸屬北斗堂,乃是張堂主手下的要員,負責搜集情報,聞言便回道:“稟小莊主,渡海關并無異常,至少表面看著還算平靜,不過咱們設在城內的秘密聯絡點已經沒了,七星閣將聯絡弟子們全部殺了個干凈?!?/br> 聽見這話,綺桑立即往旁邊站了站,抬頭看天。 越初寒皺眉道:“關內子民盡數被趕了出來,那驛站自然也會被西境發覺,可惜?!?/br> 何景旭道:“可疑的是,喬裝成平民混在關內盯梢的弟子們說,七星閣甫一占領渡海關,還沒來得及驅趕百姓,便直沖那驛站抓了人,分明是事先便知,所以他們是怎么得到東境在那邊設有聯絡點的消息的?” 綺桑豎著耳朵,聞言又低下頭去,默默掰手指頭。 越初寒道:“既要攻城,必是提前勘察過,也罷,將那幾位聯絡弟子的名單擬出來,好生安撫他們家中人,切記不要怠慢?!?/br> 何景旭應下,眾人寒暄一陣,便也各自回房休憩。 在外奔波了一整天,綺桑也有些累了,她跟著越初寒上樓打算回房,只是剛跟到門口,越初寒便側臉道:“你的房間在隔壁?!?/br> 綺桑飛快道:“我怕鬼!不敢一個人睡!” 越初寒自然不會信她這話:“世上哪來的鬼?!?/br> 綺桑cao著手問:“你見過鬼嗎?” “不曾?!?/br> “你都沒見過,那你怎么能說沒有呢!” “……回去?!?/br> 綺桑一把將她摟住,耍賴:“我不要!我就要和jiejie一起睡!”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和孟青斗智斗勇回來的,她豈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攻略女主的機會?哪怕孟青再不準她和越初寒同住那也是沒辦法的! 越初寒遲疑了一下,道:“我守著你,等你入睡我再離開?!?/br> 綺桑賴皮到底:“你就答應我嘛,我真的不敢一個人睡?!?/br> 越初寒戳穿她:“昨夜你便獨自睡得很好?!?/br> 綺桑不肯:“那萬一我今天晚上做噩夢怎么辦?” 越初寒道:“你可以叫我?!?/br> “哪用得著那么麻煩啊,”綺桑一腳踹開房門,麻溜兒往里鉆,“直接睡一起不就好了!” 越初寒看她一眼,只得將門關上了。 入了房,綺桑很快黏上她,笑道:“昨天忘了問,我被師映容帶走后,你想不想我?” 越初寒正襟危坐道:“自然是擔心的?!?/br> 綺桑嬉笑:“我沒問你擔不擔心,我問的是你想不想我?!?/br> 越初寒倒了杯茶,沒回答。 綺桑堅持不懈:“快說啊,想不想?” “嗯?你就告訴我一下嘛?!?/br> “想還是不想?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又不費口舌?!?/br> 越初寒終于無奈道:“想的……” 綺桑頓時樂開了花,朝她懷里撲去:“那我也想你!” 越初寒倒也沒有推開她,反問道:“師映容是為了回春術才將你抓走的?” 綺桑點了點頭。 越初寒垂眸,看著她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這兩日事情多,我也忘了問,他們可有為難你?” “那當然是沒……”綺桑順口答話,忽地反應過來,趕緊道,“當然沒少為難我!” 這種問題是萬萬不能說實話的,被她知道自己在師映容手下沒吃苦頭,惹不惹嫌疑倒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如此絕佳的賣慘博取女主同情的時機怎么能輕易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