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榮耀1989_分節閱讀_86
“到了,都醒醒!”老宋把車開到布達拉宮附近,不敢驚擾閉目禪定中的活佛,只把白子鄭少榮輕聲喚起,而丹巴活佛卻似有感應般睜開雙眼,打開車門整整僧衣,帶頭登上臺階“你們隨我來?!边M入布達拉宮不開放與游人的地區,喇嘛比外頭多了許多,從他們對丹巴的態度可以看出來,地位都與之不相上下。 “丹巴仁波切,上師在房內等你們?!鞭D角過來個三十歲左右僧人,與丹巴相互行禮過后望向鄭少榮“我叫做尼瑪,除去這位與丹巴仁波切一同覲見上師,其余人等請隨我來?!?/br> “上師是……”丹巴一路上不肯說的太多,鄭少榮在藏地多少也呆了一個月有余,雖然一半都耗在路途中,總會明白些西藏的宗教體制,但十世班禪已然過世,轉世靈童尚未選出,另一位……則遠走印度多年,他實在想象不出布達拉宮中還有誰有資格坐鎮。 “……”丹巴只是默默帶路低頭不語,進入布達拉宮開始他變得肅穆沉默,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上師,弟子帶人來了?!钡ぐ托兄烈簧炔世L比其余門扇更為輝煌華麗的木門前,輕叩門板。 “嗯?!遍T內僅回了一聲再無聲響。 丹巴推開房門示意鄭少榮進去,自己卻掩上房門守在走廊不入內,鄭少榮一頭霧水踏入房門,迎面一老僧盤坐榻上正緩緩睜開眼,看見鄭少榮那一剎眉頭微微皺起再舒展開,若不是鄭少榮正仔細打量他甚至發現不了。 “孩子,過來?!崩仙畬︵嵣贅s微微招手,等他走到榻前,才遲疑問出“剛才我還只當做是幻想,你……近期是否見到過另外個自己?” “沒有……不!有過一次?!闭l會夢到另外的自己,鄭少榮順口否定,卻忽然想起那日在TVB樓上的瞬間錯覺,那緋紅一片,開始不太確定“我于生死一瞬,曾見過……自己的……” “死亡嗎?果然如此?!崩仙]目頷首掐印好半響才睜開眼來,平攤手掌“把真身舍利給我看看?!?/br> “有什么不對?”信仰能讓人心靈平和,但在現代社會生長的鄭少榮對于那些神道雖尊重,卻并不太相信,只是……為何這老僧一照面就知道自己曾有過的幻覺? “極大的不對?!崩仙弥种蟹鹬榉聪蜉p輕轉動,直到捏住其中一顆佛珠方停止“命輪逆轉透漏前生,福禍難料,舍利已護過你一次,但淪落俗世太久,神力漸微護不住第二次,你已經看到舍利警示,再晚來些時候便只能按他所示走下去以印證,不論偶然還是必然,最終總會走到它所警示那一步,看得前生幻景越多,那一日就越早。如肯借我派暫用佛珠一月,我拼了墜入金剛地獄的后果,也當為你撥正命輪?!闭f出這一句話同時,老僧精氣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即使是送又有何妨,但是可以告訴我它的作用么?”老僧氣色由不得人不相信他做出這一決定所付出的代價,但鄭少榮很想知道他因為什么原因而做出這種大犧牲,通常來說與代價相因的也有與之相等或超出的報酬。 “舍利既然已選擇你,就是與你有緣,強求不回。又引你回歸藏區,怕只為了肅清邪法還藏人供奉它的恩果,送便不用了?!崩仙p聲嘆氣“本來教派密爭不應對你這外人說,看在你送真身舍利進藏的功德上,告訴你也罷?!?/br> 卻當年達拉喇嘛反抗天朝遠走印度的同時帶走了布達拉宮內幾件大法器,并憑借著這幾件大法器借外教之力走邪魔道引來無數信徒,每隔十年便會召開法會與藏地比法,十世班禪缺少法器拼不過達拉,數十年間每每落敗,上一次比法更落下暗傷,于89年心脈斷裂嘔血去世,轉世靈童亦缺少法器遲遲不得指引,引得教內人心浮動,已有不少法王公開支持達拉,再這樣下去藏區一派只怕日漸式微,不出數年將被達拉打壓得湮滅。 鄭少榮本次帶真身舍利進藏,正是雪中送炭,老僧會集各地法王討論良久,決定集群力為真身舍利加持神力尋來班禪靈童,一月后與達拉誓死一拼封他法力,比起本土教派消亡,老僧以自身做代價改鄭少榮命輪又算不得什么了。 鄭少榮只負責提供法器,斗法之事本與他這俗世之人無關,只每日在布達拉宮里游蕩,看盡了唐卡。若是待得悶了,便有喇嘛帶他出外游覽,拍盡了世間最美的風景,直到帶來的一大捆膠卷所剩無幾。時間愈發流逝,鄭少榮回歸天朝的心也愈發迫切,人都不識得,語言多數聽不懂,藏地雖好,終非良居,最重要的是,因為各種特殊原因,與外界通信不便,他開始有些想林耀了…… 一個月之后,仍是那日接待他們的尼瑪來喚他去見老僧,再次見面,盤坐榻上的老僧比之一個月之前已然蒼老得不成模樣,原本光滑到看不出年齡的皮膚一月間布滿褶皺好似雞皮,顯然油盡燈枯,看見鄭少榮進來,卻全不為自己將去而悲傷,反高興喊過鄭少榮到床邊還他佛珠,不停撫摸他頭頂。 “上師??!”尼瑪撲倒床前撥開老僧手掌“為個外族淪落金剛地獄還不夠嗎?再耗空神力,連最后一絲靈魂都會消亡!上師!” “有什么要緊……法器奪回,達拉命不久矣,十世班禪誕生之地已得指引,我沒什么可擔憂的。本就要落入金剛地獄,魂靈散去非災非禍反是福氣?!崩仙畾庀㈤_始變得短促而微弱,對兩人揮揮手“出去吧?!?/br> “上師?。?!”尼瑪聲音中透出哭腔,他想留下,他真的想留下…… “尼瑪,出去!”喊完這句老僧僅有的中氣也耗盡,揮手極無力,端坐榻上閉目不再理兩人。 “是……”尼瑪緩緩退出門眼見鄭少榮仍呆在原地,咬著牙輕聲喚他出來“不要打擾上師?!?/br> “大師是因為我?!编嵣贅s覆掌蓋住前額,方才摸頂分明有一股暖流順著接觸之處融匯入腦,綜合尼瑪所說不難明白老僧給了極大好處與他“才會這樣……” “是,也不是……”尼瑪別過臉去細聽一會房內動靜,靠在墻上雙目放空遠眺宮墻外藍天“雖然因你而起,要全怪責你卻也不對。能得上師摸頂,是個有大福氣的,但我不太想見到你。過一會有教內儀式,外人不便在場,莫忘了六月之約,你走吧……” 被尼瑪趕走之兩天后,臨去帝都前再見老僧,他已化成金盤中一塊白石,被尼瑪捧在手中運去林芝某寺供奉。 這一個月以來所經歷的神秘事件,是鄭少榮從前未曾想象過的,而摸頂所帶來的好處么,只耳清目明感知力更上一層,力氣也比從前大了許多,旁的卻是沒了,所謂命輪正轉還是逆轉,大概是感受不到的。 回到了帝都那老宅子里,葉二已經等在里頭,聽鄭少榮一說經歷,面色凝重在室內轉了幾圈“昨天印度傳來消息達拉病死我還在奇怪,今天總算知道原委。不要太相信這些,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爭奪教派權利與信徒,多年來達拉班禪分據天朝與印度,達拉一死,明年六月選過靈童,喇嘛教將集權一處,他們一向愛插手中原俗世政事……必須平衡……”葉二話未說完打了個電話匆匆告辭“我有事先走,北影那邊我幫你打過招呼,你自己去就成了?!?/br> “謝了!”鄭少榮起身沖葉二揮手道謝,復又坐下敲著桌面陷入沉思,怪道老僧這么舍得下本錢,原來全為教權合一。 64、東單公園 葉二走了小二十分鐘,鄭少榮拍拍額頭猛然站起來,在烏克蘭的那段時間讓他知道林耀總隔一兩周換地方,沒個固定地址,除去林耀主動打電話過來,只能通過葉二設在蘇聯的聯系處找他們單線聯系傳信。雖然啟程前有拍電報去帝都傳信讓轉達,可下飛機后直奔老宅子,光與葉二說西藏的事兒,倒忘了讓他順便通知林耀自己到帝都了。 沒好意思再找葉二讓他知會一聲,鄭少榮稍稍收拾,想著先洗刷洗刷去去旅途勞頓,等明日林耀那邊估摸到自己回來主動打來電話再同他說說這個月以來的事情,結果剛沐浴出來門鈴便響了,知道此處的不過幾個熟人而已,白子幾個遠離家人半年之久,剛下飛機鄭少榮放他們去探親,宅子里就他一人,沒法子只能自己用毛巾順手擦擦,頂著一頭濕發跑去開門。 “喲……”林耀提溜著件大風衣靠門口抽煙,瞄見鄭少榮沐浴后帶著水汽的模樣笑得是真開心“這是知道我要回來特意沐浴了等著我?” “回來了?”鄭少榮微微吃驚,沒曾想他回來得如此之快,這種吃驚很快過去,他淺笑著輕輕擁住林耀,只剩下欣喜,他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煙草混合著輕微酸氣的體味,但此刻似乎身上每一個毛細孔都在陶醉的吸收著這本該不怎么好聞的味道“是啊,等你……等你的忽然出現……” “而我在等你的回來……”林耀回擁鄭少榮,彼此渴求,彼此氣息交融…… “磨剪子嘞,鏘菜刀~~~”拖長音的吆喝聲穿過胡同漸行漸近,重合在一起的人影讓這聲音驚擾了匆匆分開來,一個多月不見的思念,使他們忘記了此刻還在胡同里,容易給來往行人看了去。 “先進來?!编嵣贅s掩上大門接過林耀手中的大風衣,頓時手底下一沉,可真夠厚實“蘇聯那邊很冷么?滿身汗味還穿得這么多?!?/br> “榮哥你這一去就和失蹤了似的,好狠心半個月才來一封信,一聽見你回帝都我行李都沒整理跑來帝都?!绷忠忾_衣領,里頭還有兩三層“蘇聯在零下五度左右,今年西伯利亞的寒流來得早,穿的多了點兒……誰知到了帝都又熱,一路上沒好意思脫衣服,倒弄得滿身是汗難受之極?!绷忠驮谠鹤永锇岩路摰弥皇O录N身內衣,撲到鄭少榮身上偷了個輕吻,蹭得他一身汗,又怕有些微潔癖的鄭少榮暴走,卷著風兒往浴室遁逃“可別心里罵我臭林耀,待會兒就香了?!?/br> “呵……”鄭少榮輕笑著搖搖頭蹲下身把林耀隨意丟棄在地上的衣服給一件件撿起來,林耀這家伙一出現,冷清的宅子里立馬多了許多生氣,不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想念,真重逢卻沒什么尋常戀人的天雷勾動地火,熾熱總歸是短暫的,最后總會歸于瑣碎細節與平靜,僅僅是一個擁抱輕吻與身上來自于林耀的濃郁氣息,似乎便是生活中的尋常幸福?!俺袅忠??” “榮哥……”進去不到五分鐘林耀腰間僅圍塊浴巾貼著墻角慢慢挪出來“剛才那堆衣服哪去了……” “在洗衣機里洗著?!弊嘲l上擦干頭發,鄭少榮抽空騰出一只手直指東邊另間屋子“知道你沒帶行李,我們身量差不多,那間房衣柜里有我之前放進去的換洗衣物,耀仔你挑合適的先穿了,過會去買些來?!?/br> 換出來一件淺色修身長袖襯衫,林耀覺著整個人都清清爽爽如重獲新生,跑車庫里把落了一層灰的破皇冠給稍稍擦洗干凈,請動鄭少榮一塊兒逛了回帝都國貿商城,買回一打衣物全堆在后備箱里頭,蘇聯那邊已經走上正軌,往后隔三差五能回來一次,總得多做準備。 “看看那……有人翻墻”回程路上鄭少榮一直在貼著后座車窗看帝都夜景,眼前串出一群人從圍墻上翻出來,跳下去,清一色的年輕男人…… “哦……東單公園嘛?!笔畞韨€人從馬路中間橫沖直撞跑過去險些撞著人,林耀踩下剎車瞄了一眼,發動車子拐過墻角繼續前行,遠處昏黃的路燈模模糊糊印出之前被圍墻遮擋住的公園大門,門前繁茂陰沉的樹林下邊停有四五輛警車,幾個制服男推推攘攘的把幾十個人里頭塞,“怎么說呢,算個帝都圈子一般人里幽會的聚集地,警察有時候會查一查,抓幾個人進去調查審問……” “理由是什么?無故抓人也不怕惹出麻煩……”鄭少榮畢竟常年生活在另一個的社會,遇到事情可以找律師上告,還不能深切的體會到片土地上普通人面對暴力機關強權的無奈和無力。 “健康普查,或者流氓罪與別的什么,總有說法,……” 遠處忽然sao動,人群中一個紅色人影掙脫鉗制不要命般往這邊跑來,鄭少榮拍了一把林耀讓他停車,打開車門拉人進來,林耀會意的一個加速,從追兵身邊疾馳過去,只留下兩盞漸遠的尾燈與尾氣。 “呼哧……呼哧……”這是一個最多不過十八歲年紀的清秀少年,穿著件并不太合身的寬大紅色格子襯衫,上車后一直不停的喘著粗氣望向后車窗遠去的追兵,即便看不見了,眸子里的懼意擔憂依然未曾消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蹲在后座上戰戰發抖像只被雷聲嚇壞的惶惶然的動物。 “別看了,他們追不上?!编嵣贅s遞過一瓶可樂給少年,輕輕拍打他背部“不用害怕?!?/br> “啊,謝謝?!鄙倌甓哙轮蜷_瓶蓋,就著吸管漫不經心的小口小口吸食這如同放了糖的中藥一樣的玩意,來自味蕾的苦味蓋過了其他東西,使他漸漸平靜下來到能夠道謝“讓警察抓進去我可就完了……” “你還是學生吧?救你一回,叫什么名字總可以說出來好稱呼?!绷忠珡那白厣韱柹倌?,通常怕得這么厲害,不是在單位里的工作人員就是大學里的學生,讓人知道了今夜這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而這少年的年紀,顯然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沒念書了在街面上混著,兩位大哥可以叫我小宇……鄭少榮?!你住在帝都?”另一條道上明亮的路燈透過車窗照清鄭少榮面孔,少年忘記了前一刻的戒備與不安,挪動身子往偶像身邊靠,一邊兒挪一邊兒主動泄露出許多個人信息“我剛才騙了你們,我叫聶宇,在北影念大一……哎,我可喜歡你了?!?/br> “坐得夠近了,注意點啊?!绷忠俨怀雎?,聶宇整個人都能掛鄭少榮身上“再這樣下個路口我放你下去,你自己回學校?!?/br> “沒事,他還小……”鄭少榮可以感受到這少年的喜歡,那就是純然的喜歡,并沒夾雜別的東西在里頭“天色太晚,你多跑幾公里路送他回去也不打緊,葉二幫我與北影說了聲去那里的表演戲講課,其他所有課程都可以隨意旁聽,以后說不定還會遇見小宇?!?/br> “俗!俗透了!林老板是吧?我這是精神上的崇敬與向往,你懂個P!”聶宇看林耀一臉鄙視,轉過頭面對鄭少榮卻變成一臉討巧乞求了“學??申P門了回不去,能去您家借住一晚嗎?我明早就走……” “他家也是我家!我不同意,你去別的朋友那里住,干嘛非住我家?!绷忠钣X剛才就不該多管閑事救上來個麻煩。 “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來帝都上學,肯讓我住的朋友都是有其他心思的?!甭櫽羁谥谢卮鹆忠囊蓡?,眼神卻一直看著鄭少榮,學校學來的基本功賣力使出來,泛著波光從一只惶惶然的動物變成只可憐招人愛的兔子了“成么?” “客房很久沒人住,你要住恐怕得自己收拾一下……”鄭少榮這話算是同意了,有這么個活潑的孩子調劑一下生活也不錯。 林耀憤憤然又不敢反駁,只把方向盤抓得嘎吱咯吱響往家里開…… “他家也是你家,可家里你說話沒用……”聶宇進客房前,悄悄的沖林耀做個鬼臉,看見林耀虛虛揚起拳頭,咯嘣跳進房里一下緊閉了房門。 兩人從飛機上下來就沒曾停過,鄭少榮有些累了,回房換上睡衣招呼林耀早點休息,可身邊那人翻來覆去所折騰出的細碎聲響與灼熱的視線讓人很難入夢,干脆睜開眼睛側身用枕頭蒙住林耀半張臉“你在看我?!?/br> “不現在多看幾眼,我怕要在蘇聯待久了聚少離多,皇上寵幸了新歡,都沒地方哭去?!绷忠抢抡眍^哀怨不已裝作深宮怨婦狀“我討厭聶宇……” “還和個小孩子置氣呢?!编嵣贅s伸手抓亂林耀頭發,再撫順毛“平時這里只我一個人太冷清了,多個人說說話也好,正宮娘娘快些睡,皇上累了,明日再寵幸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