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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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仙門大比,紫霞宗共有兩名弟子位列二十名內,得以進入最終的心境試煉。 唐原榮獲第一名,給宗門和季雨石長了大大的臉;凌靈居于第八,足以見得他不僅氣運極佳,實力亦是不俗。 各門派修士不僅暗忖,紫霞宗崛起之時指日可待,就是不知道天陽派那些人,受不受得了圖謀幾百年的大業突然變成鏡花水月。 待得心境試煉這一日,各大門派齊聚比武場上,有八卦心強的修士偷瞄天陽派眾人,卻發現那邢世朗笑得竟比往日還要和煦三分。若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天陽派曾經的所作所為,差點還信了他是真心為紫霞宗高興。 二十名弟子早已閉目盤坐在準備好的蒲團之上,等待即將開始的心境試煉。 羅夜站在比武臺旁,大袖一揚揮出一道屏障,將臺上弟子穩穩罩在其中。 玄妙的氣流在蒲團周圍縈繞,唐原意識漸漸模糊,陷入封存的回憶里。 五歲的唐原站在碎成幾片的木門前,門外坑洼地面的血泊中,趴伏著一名緊握虎頭鞋的婦人。 男孩踉蹌著爬向婦人的尸體,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另一只虎頭鞋放到婦人手邊,怔愣地跪在一旁,宛如一尊石刻的小小雕塑。 幼小的身影一動不動地跪在原地,從晌午到黃昏,從黑夜到黎明。 唐原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等在這里,只是內心深處隱隱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走,不要走,錯過了,會失去整個世界。 身體早已麻木得沒有知覺,眼前甚至出現了層層幻象,扭曲的視線里似有紅衣人來到他身旁,輕柔地將他攬入懷中,溫暖,柔軟。 唐原滿足地閉上眼,睡死在夢境織出的美好里。 再醒來時,唐原已經躺在一處破廟中,呆愣地聽著身旁的小叫花子口若懸河地說著唐家之事。 唐府沒了,被魔修滅了滿門,從此這世上只有他一個唐家人。 唐府被封,暈倒的他被扔到了路邊,是小叫花看他可憐,將他抱回了城外的破廟里。 他的奶娘,被扔到了城郊的亂葬崗里。 不是這樣!不該這樣! 唐原心中嘶吼,他磕絆地爬起身,固執的一次又一次跑回唐府大門前,暈倒后又被小叫花背回破廟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第六次將男孩扛回破廟,小叫花忍無可忍地大吼:“我就是看你這么可憐才想幫幫你,你再發神經,我就不管你,你就凍死餓死在自己家門口給家人陪葬吧!” 夢中的人,原來只是夢而已。 男孩呆呆點頭,對小叫花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李哥,我病好了,我跟你去要飯?!?/br> 小唐原跟著小叫花一起要了兩年的飯,用攢下的錢給已經腐化成枯骨的奶娘置辦了棺材。 小叫花拜師學藝,到鐵匠家里當了學徒。 唐原躲過人販子,睡過野墳地,用一年時間從青林鎮一路要飯到紫霞宗,通過測試成了紫霞宗老祖宗季雨石的弟子。 一切,都與記憶重合,可唐原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物。 從未蒙面的師尊,高傲冷酷的師兄,欺壓□□的同門,唯一一個關心他的葉珊。 師兄不該是這樣,師尊,也不該是這樣。 他迷迷蒙蒙,卻不知哪里不對,更不知如何破解。 唐原麻木地修煉,麻木地活著,就好像一個能行走,有生命的工具。 等到這一天,他在凌晨的宗門前等到偷跑出來的少女,他竟然松了口氣。 “珊珊,我陪你去幽語崖?!?/br> 登頂,采藥,遇襲,墜崖。一切宛如事先排練過的戲劇。 唐原墜下懸崖時還在想,就快結束了,真好,人間萬事,不過大夢一場。 跟前世一樣,茍延殘喘地躺在崖底喘著氣,鮮血沒有盡頭地從口鼻洶涌而出,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再次從耳邊想起。 “想要力量嗎?想報仇嗎?來,讓我看看你……” 血染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唐原躺在地上,沒有開口的意思——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覺悟。 拖行的聲音越來越近,好似有什么生物攀爬過來,攜帶著陰冷窒息的氣息。 唐原感覺到大腦劇烈的刺痛,有另一個靈魂在爭奪他的身體,他毫不介意地讓開位置,感受著自己的意識被封在一角。 ‘他’將自己曾經的身體煉成一枚丹藥,吃下丹藥,修煉自創的功法。 十天元嬰,三十天出竅,又用了一季時間到合體。 ‘他’懊惱地揮倒一地古樹,“可惜了,如果是他自己修煉,能更快達到頂峰?!?/br> 隨著‘他’越來越強大,唐原知道快了,就快了,他存在的意義達到了,他會隨著時間緩緩消散…… 可是,他還有不舍的人啊,他還有,未完成的心愿啊…… 巧笑嫣然的紅衣女子突然出現在記憶深處,“唐原,湯圓,你們名字一樣,以后就叫你小湯圓,好不好?” “好,師尊叫我什么,我都喜歡?!蔽凑f出口的話再次浮現在他心中。 隨著記憶的蘇醒,靈魂逐漸消散的痛苦猛然消失。 唐原大口喘著氣,猛然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還坐在蒲團上,冷汗早已浸透了白袍。 他匆忙將視線射向比武臺下,紅衣女子正巧笑嫣然地看著自己,唐原這才將提在胸口的一口氣悄悄吐出。 他的師尊還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