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對不起,讓你受傷了
我只覺得頭皮被扯得快要掉了,痛得眼淚直掉,只能順著他的勢,踉蹌著腳步,同時用手去抓他的手背,指甲縫里都是他的皮rou。 剛剛繞過車尾,一條矯健的身形忽然從車子旁邊竄出,對著男人的眼睛就是一拳。 男人的眼球瞬間迸濺出血花!慘叫的同時,也松開了我的頭發。 我撲倒在地,手臂很自然就往前一撐,結果滑了出去,手肘被地上的沙石劃出條條血痕。 “梓彤?!憋L衡烈火速的彎下腰,將我扶起,“還好嗎?” 我扶著他的手臂,看著他,他的西裝沒了,就穿著一件白色的真絲襯衫,襯衫上有臟兮兮的,還有些觸目驚心的鮮血。 我以為他受傷了,嚇得要死,“你受傷了?傷到哪里?” “小意思,死不了?!彼p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隨手將我拉到身后,盯著那個在墻角哆嗦的葉雄。 葉雄下意識的摸了摸西裝的口袋,然后快速的轉身,朝著車子跑了過去。 他那肥胖的身子跑起來一扭一扭的,也跑不快,風衡烈摸出煙,點燃,叼在嘴里慢條斯理的跟了過去。 大門里面靜悄悄的,剛才那些人估計都被放倒,一個都沒有再出來。 就剩下葉雄一個人,他倉皇的逃到車子旁邊,摸了口袋半天,才發現沒有車鑰匙,立刻轉身,故作鎮定的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風衡烈。 風衡烈抽著煙,來到他的面前,不屑的看著他那肥胖的身軀,“野熊,跑這么快,也不怕心臟病發?” “阿烈,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殺了我,你也不好過,你也知道,我以前......”野熊還在死撐著,企圖用自己的地位讓風衡烈放過他。 風衡烈輕蔑的勾起唇角,把手里的煙頭彈了出去,點點星火擦著葉雄的腦袋飛了過去,落在車頂上。 “我沒有要殺你,殺人是犯法的,只不過,太久沒運動,就想活動活動筋骨而已?!彼唤浶牡幕卮鹬?,聲調平淡的像是在閑話家常,葉雄的臉卻變成豬肝色。 “風衡烈,我好歹也做過你的繼父,你說話也用不著......” “繼父?哈哈哈......”風衡烈忽然大笑起來,“你是我繼父?哈哈哈......” 笑聲中,有著悲涼,更多的,卻是仇恨。 我記得歐陽燁曾經提起過兩人為什么要敵對的事,可是他沒有跟我說全,我也問過風衡烈,他也沒跟我說。 現在看到他的樣子,我就更加糊涂。 他看起來,對葉雄恨之入骨,在能將他置之死地的時候,卻又三番四次將他放走,感覺就像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葉雄是那只老鼠,而風衡烈,就是那只貓。 他將葉雄玩弄于股掌之上,無論生意上,還是他本人,他都當成了玩具一樣。 葉俊也深受其害,數次名譽掃地都是拜風衡烈所賜,葉雄的生意一落千丈,也是風衡烈一手造成。 就連我,也成了他手里的一顆棋子。 幸運的是,他利用完我之后,始終都沒有要拋棄我,依然將我帶在身邊。 葉雄以為抓到我,讓風衡烈拿轉讓合同交換,他就贏了風衡烈,他真是越活越糊涂。 以風衡烈那種性格,怎么可能讓他這么輕易得逞。 風衡烈大笑之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森無比,問也懶得問,直接伸手從葉雄的西裝內袋拿出那份合同,按下打火機,一把火燒掉。 葉雄兩眼瞪的老大,氣得呼呼的直喘氣,卻又無可奈何。 誰叫他帶了一堆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風衡烈呢,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野熊,當初你把我送到醫院,扔下我不管的那天開始,你就應該想到,你會有今天的?!憋L衡烈呵的笑了一聲,“繼父?真是好笑,你竟然有臉說出這兩個字?” 他冷笑著搖搖頭,緩緩轉過身,牽著我的手,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住,背對著葉雄冷冷的說:“別想用梓彤的mama來威脅我,你別忘記,覃華是個什么人,就算你把她藏到天腳底,我也能找出來?!?/br> 車子還在響著,上了車之后,風衡烈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備用鑰匙,把車子發動起來。 車窗沒了,外面的風呼呼的刮進來,天空竟然還飄起小雨。 沒一會,他的半邊身子就濕透了。 風衡烈身上只有一件襯衣,也不知道哪里受了傷,我又不會開車,他這樣,能扛到家么? 我擔心的看著他,想了想,然后對他說:“不如,我來開吧?!?/br> “嗯?”他轉過頭看我一眼。 “你穿的這么少,還下雨,我怕你凍著了,要不,你把我的外套穿上吧?!蔽乙贿呎f著話,一邊想把外套脫下來。 就算外套不夠大,也能擋一下風,不然,他受傷還要風吹雨打的,也不好受。 “穿上?!憋L衡烈的語氣并沒有多少的情感,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默默的看他一眼,不經意間,驀然看到他的襯衫被血染紅了一片,這時才發現,他的手臂內側的傷口。 如果不是他抬著手臂抓著方向盤,我也看不到那個傷口。 他剛才手臂放下的時候,一直擋著,現在抬著手臂,襯衫的一側都是血。 “你的傷......”我嚇了一跳。 “沒事,你去后座,不要被雨淋到了?!彼穆曇粢廊黄届o。 襯衫都染紅了,還說沒事?他究竟是什么構造的,他不疼么? 我心痛的瞅著那撕裂的袖子,傷口不知道有多長有多深,他一定很痛吧。 “沒聽到我的話?”他淡淡的看我一眼,我抿了抿下唇,從兩張座椅的中間,爬到后座上。 “坐到那邊去?!彼置钪?。 我挪到另一頭,那里感受到的風雨只有一點點,坐在那里,他的側顏看得很清晰。 受了傷,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車速又穩又快。 天色越來越暗,本來應該是下午的,現在看起來卻像傍晚一樣,天際間仿佛被一張巨大的黑膜重重包裹,而我們的車子,就在這張黑膜中,飛速前進。 終于,在滂沱大雨傾斜的那一刻,我們到達了別墅。 下了車,蓮姐跟李阿姨拿著傘匆匆的跑來,她也沒看到風衡烈手臂上的傷,反而注意到我的臉,還有手肘上的擦傷了。 “天啊,彤彤你怎么受傷了,不是出去吃飯的嗎?怎么一身傷回來,是不是那個混蛋又打你了,葉俊真是個人渣啊,他為什么......” “蓮姐,快遮住少爺?!蔽掖驍嗨脑?,順手把她的傘挪到駕駛座車門的上方。 風衡烈受的傷才是最嚴重的,不能沾水,不然感染了就麻煩。 風衡烈推開車門,看了我一眼。 雖然李阿姨已經及時的把傘挪到我頭上,可是瓢潑大雨還是把我淋了個透。 風衡烈二話不說拖著我進了屋,吩咐蓮姐,讓她立刻放熱水給我洗澡。 “你的傷......我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我會處理?!彼^也不回的走向二樓。 我看著他那被鮮血染紅半邊的襯衫,眼睛刺痛。 進了洗手間,看到蓮姐正在放熱水,我說:“給譚醫生打個電話,讓他立刻過來吧?!?/br> 風衡烈也不知道傷的怎么樣,還是讓覃華過來一下比較好。 洗澡的時候,手肘上的傷口被熱水一燙,刺痛的感覺讓我不停的抽涼氣,加快速度洗完澡,蓮姐在廚房煮姜湯的時候,我上了二樓。 風衡烈的房門虛掩著,我輕輕的推開,走進去。 帶血的襯衫掉在地板上,風衡烈正赤著上身,站在柜子前面的穿衣鏡里,抬著手臂檢查傷口。 傷口差不到靠近手臂的內側,巴掌那么長,皮rou外翻。風衡烈扭著頭,正用濕紙巾擦著旁邊的血跡,身上沾到的血跡依然很清晰。 因為角度的關系,他根本看不到傷口的全部,好幾次碰到還在滲血的傷口,他都蹙起眉頭。 我連忙走過去,拿過他手里的濕紙巾,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簍,“不能用濕紙巾,先止血,再用熱毛巾來擦?!?/br> 他默默的看我一眼,沒有反對。 我在藥箱里翻出云南白藥,讓他坐到沙發上,抬起手臂,順著傷口的位置撒上藥粉。 傷口有點深,我干脆把藥粉使勁的往上面撒,撒了厚厚的一層,血流出來的時候沾到藥粉,終于凝固了,我才讓他放下手臂。 “我去弄熱毛巾?!蔽肄D身就要出去,風衡烈卻拉住了我。 我回頭,“怎么了?” “坐下?!?/br> “我去拿......” “我讓你坐下?!彼Ⅴ緷饷?。 我坐了下來,他卻拿起我剛才還沒用完的那些藥粉,捏著我的手腕,翻轉我的手臂,往上面的傷口細細的撒著。 “疼嗎?”少量的血水滲出來,凝結了,他對著傷口輕輕的吹著風。 我搖頭。 他垂著眸,沒有看到我搖頭,又問了一句,“疼嗎?” “不疼?!蔽业难劾锓撼隽藴I。 “對不起,讓你受傷了?!彼谅曊f道,“如果我不回頭,你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