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說他送我回家
我剛要解釋,那個男人已經站起來,大聲的叫著:“讓你們經理進來,老子來這里是尋開心的,不是看這么垃圾的表演的?!?/br> 我皺了皺眉,莊尼已經推門進來,滿面堆笑,“哎喲,錢老板,干嘛發這么大脾氣,來來,我來陪你喝酒?!?/br> 那個錢老板長得圓頭圓腦的,估計也有點錢,說起話來粗聲粗氣,“媽的,老子小姐都不叫,就是來看她跳舞,現在算怎樣,交這樣的貨來敷衍老子?” 莊尼看了我一眼,我給了個無奈的表情給他,他立刻又笑著說:“彤彤今天有點累,錢老板你看......” “看你~媽的頭?!卞X老板一個巴掌就呼在莊尼的腦殼上。 我有點看不下去了,“你......” 我還沒說話,莊尼就拉著我,“彤彤,你先出去?!?/br> 我憤憤的瞪了那個男人一眼,剛要離開,他忽然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臂,“老子給了錢,你就要交貨,不交貨就交人?!?/br> “神經病?!蔽颐腿凰﹂_他,朝著門口繼續走,他卻忽然抓~住我的頭發,將我扯了回去。 “誒誒,錢老板,不能打人啊?!鼻f尼急了,撲過來就想讓他放手,結果一個巴掌就被人呼的七暈八素。 姓錢的把我按到沙發上,一雙大手直接扇我兩個大嘴巴,伸手就去扯我的衣服。 我一下就被激怒了,抬起膝蓋狠狠的頂在他的屁~股上,他一下撲到我頭頂的位置,趁他還沒翻過來,我立馬用力推開他,一手掃起桌上的酒瓶,砰的一下,在桌子上敲碎。 “你敢再碰我,老娘就跟你拼了?!蔽已劬Φ傻睦洗?,怒氣沖天,拿著半截鋒利的酒瓶對著那個姓錢的。 媽的,以為花幾個錢就是大~爺嗎?老娘還不想侍候呢。 不就是借著發酒瘋想占便宜嗎?他以為我是小姐啊,隨便摸都可以? 莊尼見狀,立馬捂著紅腫的臉跑過來,“彤彤,冷靜點,冷靜點,來,乖,酒瓶給我?!?/br> “給莊尼道歉!”我用酒瓶指著那個姓錢的,“老娘什么事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垃圾,老娘見多了去了,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就在這里作威作福嗎,我們也是人,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房間里一共就五個男人,除了面前這四個,一臉的煞~筆樣,驚慌的看著我之外,沙發那邊看不清樣子的那個,始終都沒動過。 這幾個男人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一看那個樣子,就是在家里被老婆欺負慣了,就想出來尋開心的慫樣。 在這里打滾了那么久,我不會看錯的。 不就是暴發戶嘛,跟葉俊一個狗樣! 莊尼拉著我的手,“算了算了,彤彤,我沒啥事呢,你先出去,乖?!?/br> 莊尼小心翼翼的拿下我手里的酒瓶,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我推出門外,回頭又陪著笑臉跟人家道歉去了。 我聽著里面的咒罵聲,忽然鼻子一酸,挨著墻壁,看著樓道天花板的裝飾,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來了這里之后,才切身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帶著假面具做人的日子,呵,真他~媽~的累。 在門口呆了一會,莊尼還沒出來,估計今晚又要因為賠罪而被人灌醉了。 站起剛要離開,房門忽然被人拉開,我以為是莊尼出來,連忙轉身,“莊......” 才叫了一個字,突然發現對方根本不是莊尼,而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他就是五個男人當中的一個,就是那個坐在沙發一角,默不作聲的男人。 此時此刻,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身形過于高大了,我看他都要抬起頭來,外表冷峻,眼底冷意森森,一看就覺得很難親近那種。 對于這樣的人,我通常都以回避來應付。 “對不起,認錯人了?!?/br> 我尷尬的笑了笑,轉身要走,男人卻忽然伸手拉住我,聲音清冽,“等一下?!?/br> 我愕然的轉頭,他忽然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條手帕,然后舉起我的手,“你的手,受傷了?!?/br> 手掌上沾有鮮血,大概是剛才砸酒瓶的時候被玻璃劃傷的,我自己都沒發現呢。 他就這么捉住我的手,細心的用手帕包了起來,看著他眉目低垂的樣子,我一時間愣住了。 他這個樣子,跟我剛才從他眼里看到的那一抹冷意,根本就格格不入。 我以為他會嘲諷我幾句的。 “好了,回去后,記得不要沾水,有必要的時候,最好去醫院看看有沒有玻璃碎片?!?/br> 他包扎完,再抬頭時,眼底流淌的不再是寒意,而是些許的擔憂。 我的心底淌過一絲暖流,隨報以微笑,“謝謝?!?/br> “不客氣?!?/br> 他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有個小酒窩,很好看。 我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你什么時候會再來,我還你手帕?!?/br> “來的話,我會點你名字的?!彼恼Z氣很溫柔。 我笑了笑,沒再回答,轉身離開。 他跟那幾個男人,真的很不一樣,不知道為什么會跟他們混在一起。 不過看他剛才一個人坐在遠離他們的位置,估計也是為了應酬而迫不得已吧。 又是一個戴著面具做人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回到化妝間,夢蝶已經從趙公子的房間回來了。 她一看到我包扎著的手掌,語氣充滿了嘲笑,“喲,受傷了啊,明天不用干了呢?!?/br> 旁邊的小君立刻接著說:“就是呀,可以休息了,我們幾個都休息好久了呢?!?/br> 小君也是跳鋼管舞的,因為個子有點嬌小玲瓏,很多高難度動作都做不來,很少有客人點她名字。 我進來之后,她一直都憤憤不平,到處跟人家說,我搶走她的聲音,說我平時裝清高,進了房間就浪的很至如此類的話。 同行相輕,我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一直都避免跟她產生沖突。 其他的姐妹,例如mary,瑤瑤,卻是站在我這邊的,一聽到她這樣說,瑤瑤立刻反唇相譏,“也不看自己什么料子,坐冷板凳也很正常吧?!?/br> “就是呀,我們家彤彤就不同,膚白貌美有身材,你......”mary打量著小君幾眼,嘖嘖有聲。 剩下的話不用說也知道,就是踩她,說她身材不好。 小君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紅一陣白一陣的,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對著鏡子繼續化妝。 其他人都不怎么說話,就夢瑤跟她多話,嫉妒心也強的要死。 本來不是同一個行業的,夢蝶那個女人卻是最多話說的。 她做小姐,我跳舞的,根本就互不相干的兩種職業,真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跟我針鋒相對。 卸了妝,整個人覺得輕松不少。 凌晨四點,我走出王都的大門。 外面秋意正濃,出門的瞬間,我下意識的拉了拉薄薄的外套。 “彤彤,一起吃宵夜嗎?”mary出來的時候,手里圈著個男人。 “對嘛,一起去?”男人也發出邀請。 我笑了笑,拒絕了,“不了,你們去吧?!?/br> “明天又要去看婷婷嗎?彤彤,其實你不用......”瑤瑤有點心痛的看著我。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快走吧,你的歐巴都等不及了?!?/br> 她挑了挑眉毛,聳聳肩,跟mary和男人走了。 我走在大街上,拿出手機,剛要叫那個相熟的出租車司機過來接我,忽然有人在后面叫我,“彤彤小姐,等一下?!?/br> 我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快步向我走過來,是他,幫我包扎傷口的男人。 我停住腳步,轉身,他已經來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有事嗎?”我淡漠的開口問道。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了車?!?/br> 對于這種突然大獻殷勤的男人,我是拒絕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帶著面具做人的人,確實太多了。 很多變~態殺手,就是表面看起來和藹可親,內力卻是陰暗無比。 我從來都不讓人送我回家,因為我不想別人知道我住哪,包括那幾個姐妹。 男人朝著大路兩旁看了看,“這時候很難叫到車吧,還是......” “真的不用了,車子快要到了?!蔽以俅尉芙^,并且有點不耐煩。 快速的按下那個司機的號碼,我當著男人的面跟他說讓他過來接我,他估計就在附近,不到五分鐘,車子已經出現在我眼前。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我叫他馬叔,他叫我彤彤。 我來這里上班兩個月的時候,他就固定載我出入,每次都是他,我從來不叫別的車。 就算他沒空,我也會等他。 “彤彤,下班了?”馬叔下了車,親自為我打開車門,儼然一副老管家的樣子。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問我,“彤彤,這位是......” “他說要送我回家,爸,你同意嗎?”我親切的挽住馬叔的手臂。 馬叔立刻黑著臉,“當然不行,我家彤彤還小,暫時不交男朋友?!?/br>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你是她爸?” “有什么問題嗎?”馬叔挑起眉毛。 我猜那個男人一定在想,身為父親,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在這種地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