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岐山溫氏屠我蓮花塢,害得我父母慘死,溫情溫寧即使有恩于我,但也抵不過我心中肆意翻滾的血海深仇?!苯瘟x正言辭道:“打一巴掌,再給我一顆棗吃,我又不傻?!?/br> “對,你不傻?!被顫姎庑α耍骸敖谥髂喼笔锹斆鹘^頂?!?/br> 眼里劃過一抹冷意,安靜也開了口,他語氣淡淡道:“江宗主,你這句話講的太好了,可你難道不覺得耳熟嗎?” “我……”江澄心中微微滯了一下,他暗罵自己心直口快,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栆,這話誰都可以說,但是他卻不能講,可話既已出口,定然無法收回,好在,他還有一個殺手锏,倒是讓世人看看,他和魏無羨到底是誰在護著誰,只是,這里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魏無羨為何還沒有現身。 抬起頭,活潑和安靜不再看江澄那副嘴臉,直接盯著畫面,主人已經帶著含光君離開,倒也方便他們兩個行事,不過,一頓懲罰是免不了的,只要讓江澄別再揪著主人不放,讓世人再次刷新對主人的認知,受點罪也沒什么。 【眼下,魏無羨記起來了這一段,試探著問道:“你是那個……溫瓊林?” 溫寧點點頭,道:“昨天……我看到魏公子你和江公子,心想你們可能會再來……” …… 魏無羨心頭閃過一絲殺意,他原本并不是殺性重的人,但是家門遭遇大變,累日來已是滿心恨火,形勢又嚴峻,不容他再留仁善,只要他右手一用力,就能把溫寧的脖子擰斷! 正思緒紛亂,溫寧道:“魏公子,你是要回來救江公子的嗎?” 魏無羨指骨微蜷,冷冷地道:“不然呢?!薄?/br> “瞧,魏無羨也對這個溫寧起了殺意?!苯屋p蔑一笑:“溫氏之人皆可殺?!?/br> “但這兩位小友剛剛已經說過溫寧和他jiejie溫情對江宗主你有恩,若是你以冤報德,這么做,不太好吧!”一名男修猶疑的道:“據我所知,溫情溫寧一脈手上確實沒有鬧出過人命,更何況他們姐弟也沒有參與蓮花塢滅門之事,魏公子這時對溫寧起殺意,也是因為您的無故失蹤導致心神大亂,一個草木皆兵的人突然看到敵方之人自然會心生殺念?!?/br> “誰告訴你本宗主是無故失蹤的,還不是因為魏無羨他……”江澄不假思索的反駁,然而,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事他并不想這樣宣之于口。 “魏公子怎么了?”那名修士問。 “你自己看?!苯卫淅涞牡?。 “放心,諸位心中的疑惑,都會有解答的?!被顫姼呱钅獪y的笑了笑,他淡淡道:“江宗主,我知道你的籌碼是什么,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邪尊他真的是用命在護你?!?/br> 不可能,江澄不信,他都已經那樣了,魏無羨也好好的,除了被溫晁扔進亂葬崗,又沒有受過其他大的傷害,不像他,為了魏無羨,竟然被溫逐流…… 打開折扇,聶懷桑湊到樓一諾面前開口道:“樓公子,你一定知道江宗主的籌碼?!?/br> 瞥了一眼好奇不已的聶懷桑,樓一諾笑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聶導,所以,自己想?!?/br> “哎呀?!甭檻焉Pχ鴵u了搖頭:“樓公子,你就別折煞我了?!?/br> 樓一諾笑而不語,繼續盯著畫面,聽著旁白。 【溫寧竟然緊張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我……我可以幫你把他救出來?!?/br> 霎那間,魏無羨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愕然道:“……你?你幫我救?!” …… 魏無羨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澀聲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幫我把江宗主和江夫人的遺體……” …… 然而,溫寧只是轉過身來,認真地道:“我……我一定盡力?!薄?/br> “江宗主,這恩可不小呀,溫寧救了你,還幫你收斂父母遺骸,這可是天大的恩,如此你若還要對溫情溫寧姐弟喊打喊殺,估計以后修真界里再也沒有人敢援助你們云夢江氏了?!币幻行拚Z重心長的道:“溫情溫寧姐弟雖然出自于岐山溫氏,可他們算是里面的異類了,不管怎么說,恩人殺不得?!?/br> “這位道友,你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瞎啊?!苯斡行┰甑恼f:“你難道沒有發現,溫寧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幫助魏無羨,而非我江澄?!?/br> “可這最終受益之人正是江宗主你啊,魏公子話里話外何曾提過他自己?!蹦敲奘勘唤沃肛煹囊矂恿伺瓪猓骸熬湍氵@副態度,難怪無上邪尊夷陵老祖會脫離你們云夢江氏?!?/br> “你說什么?”江澄揚起紫電:“你再說一次?!?/br> “我再說一百次,還是那句話,魏公子,也就是無上邪尊夷陵老祖已經脫離了你們云夢江氏,正是因為你這副陰陽怪氣恩將仇報的態度逼走了曾經以命護著你的魏公子?!蹦敲烙验W身跳道遠處,他冷冷看著臉色鐵青的江澄:“要知道,魏公子當時獨自一人返回蓮花塢救你,是拼著一死之心,還真是應了虞夫人那句話,魏嬰,好好護著江澄,死也要護著他?!?/br> “魏無羨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般護著他?!苯闻龋骸拔液臀簾o羨之間的事,你又憑什么在這里說三道四?!?/br> “江晚吟,你好歹也是云夢的一宗之主?!蹦敲行迲嵟溃骸翱赡愫喼辈豢衫碛??!闭f完,竟直接轉過臉,似是不想再看江澄。 “江宗主,吾警告你,若是你再敢用紫電隨意傷人,吾就毀了那破玩意?!被顫娒鏌o表情的啟唇道:“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吾的底線,反正夷陵老祖又不在這里,現在可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傻傻的護著你這個白眼狼?!?/br> “活潑,慎言?!卑察o淡淡的道:“放心,他終會自取其辱?!?/br> “我知?!被顫姵脸恋溃骸翱晌揖褪菤獠贿^?!?/br> “無礙?!卑察o柔聲安慰活潑:“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孰是孰非,自有公論,他不可能一言以蔽之?!?/br> “嗯?!被顫婎h首一笑。 江澄曾經在瑯琊金子軒營帳里見識過白衣男孩的厲害,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一身怒氣和不甘咽到肚子里。 藍曦臣在心里搖了搖頭,唉,這個江澄,果然沒得救了。 聶明玦眉峰緊皺,暗自決定讓他家那個不省心的弟弟聶懷桑別再跟江澄往來了,這種人,簡直不配成為一宗之主,江楓眠若是知道他兒子成了這副是非不分的模樣,估計會死不瞑目! 眾人各懷心事,都不再開口,一個個繼續仰頭看著畫面,認真聽著解說。 【魏無羨渾渾噩噩地等待著。他一邊在原地轉圈,一邊心道:“我怎么了?我瘋了嗎?溫寧為什么要幫我?我為什么要相信他?萬一他騙我,江澄根本不在里面?不,江澄不在里面才好!” 沒過一炷香,那個溫寧,居然真的背著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來了。 …… 魏無羨低聲道:“江澄?!江澄?!” 伸手探了探,尚有呼吸。溫寧對魏無羨伸出一手,在他掌心放了一樣東西,道:“江、江公子的紫電。我帶上了?!?/br> 魏無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想到剛才還動過要殺了溫寧的心思,訥訥地道:“……謝謝!” 溫寧道:“不客氣……江先生和江夫人的遺體,我已經讓人移出去了。此、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 魏無羨道:“溫情是你jiejie?” 溫寧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道:“我jiejie。很厲害?!?/br> …… 也隱約聽說她似乎是有個哥哥還是弟弟,但可能因為遠不如溫情出彩,并沒什么人談論。 無羨奇道:“你真是溫情的弟弟?” 溫寧以為他在驚訝這么優秀出名的jiejie竟然有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弟弟,承認道:“嗯。我jiejie厲害,我……不行?!?/br> …… 江澄冷笑道:“溫逐流、溫逐流。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可是,我要怎么報仇?我連金丹都沒了,從此都沒法結丹了,我拿什么報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魏無羨也想了三天。 三日之后,魏無羨告別溫寧,背著江澄,走了一段路,向一位守林人借了一間小屋子。這才把江澄頭上那根針拔掉了。 …… 魏無羨繼續道:“是的,不用懷疑,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拿回你的金丹’?!?/br> 江澄動了動嘴唇,嗓音干?。骸啊阌修k法?” 魏無羨從容道:“有辦法?!薄?/br> 看到這里,有人驚呼:“被溫逐流化了金丹的修士根本就不可能再結金丹呀?!?/br> “江宗主確實被溫逐流化了金丹,但他現在一身靈力充沛,說明他體內金丹完好無缺?!币幻奘啃÷暤溃骸爱嬂锏奈汗诱f他有辦法,難道是他還了江宗主一個金丹?!?/br> “不是魏無羨,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苯螡M目譏笑。 “江宗主,你錯了,就是無上邪尊夷陵老祖魏無羨還了你一個金丹?!被顫姼揪筒唤o江澄辯駁的機會:“你還真以為是抱山散人給你修復了金丹,那你就大錯特錯了?!?/br> “你知道什么?”江澄追問。 “無可奉告?!被顫娭钢嬅?,神色淡淡:“自己看,看完后,咱們再一起清算?!?/br> 【魏無羨陪他走到半山腰,道:“好了,到這里,我就不能跟你再一起上去了?!?/br> 他拿出一條布巾,蒙住江澄的雙眼,再三叮囑道:“千萬,千萬不能睜開眼睛。山上沒有猛獸,寧可走慢點,摔倒了也不能拉下布巾。絕對好奇不得。記住,咬死了說你就是魏無羨。問什么你都知道該怎么答吧?” …… 江澄這一上山,就是七天,他們約定好會合的那個小鎮建在群山之間,甚為荒僻,鎮上總共也沒有幾個人,街道路面狹窄又不平,路邊連個貨郎擔都沒有。 …… 溫逐流跨過門檻,站到魏無羨身前,看了看地上勉強試圖站起的他,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 溫晁繼續道:“這個亂葬崗就在夷陵,你們云夢那邊肯定也聽過它的大名。這是一座尸山,古戰場,山上隨便找個地方,一鏟子挖下去,都能挖到一具尸體。而且有什么無名尸,也都卷個席子就扔到這里?!?/br> 劍陣緩緩下降,靠近那座山。 溫晁道:“你看看這黑氣,嘖嘖嘖,戾氣重吧?怨氣濃吧?連我們溫家都那它沒辦法,只能圍住它。這還是白天,到了晚上,里面真的什么東西都會出來?;钊诉M到這里,連人帶魂,有去無回,永遠也別想出來?!?/br> 他抓起魏無羨的頭發,一字一句,獰笑道:“你,也永遠都別想出來!”??說完,他便把魏無羨掀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將畫面收起,活潑和安靜輕輕跳了下來,立在平地上,兩人看著江澄,活潑言道:“江宗主,這里面少了一個你最想世人看到的情節,那就是你為何會被溫逐流化丹?!?/br> “你知道?!苯我荒槕K白。 “我還知道你的金丹到底是怎么修復的?!被顫娖届o的道:“我先問你一個常識性的問題?!?/br> “你說?!苯螐娮枣傡o。 “化丹與剖丹哪個更痛?”活潑語氣淡淡,神色卻冷然至極。 這問題明明很好回答,可江澄還是不自覺的愣了一下,他有些猶疑的望著眼前神情冰冷至極的兩個小孩兒,耳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化丹一瞬間,剖丹可是需要很多時間,自然是剖丹更痛啊?!毙奘考椎?。 “我見被溫逐流化丹的,他們都是慘叫一聲,昏了過去,醒來金丹已化,全身靈力蕩然無存,剖丹雖沒親眼見過,但光是想一想剖這個字,我都感覺到渾身都疼痛無比?!毙奘恳业?。 “這位小友,你問這個做甚,難不成江宗主體內的金丹是抱山散人剖給他的?!毙奘勘?。 “不可能?!币晃幌勺訐u頭道:“你們難道就沒有人發覺畫面里溫逐流進門時打了一掌魏公子,然后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手掌看,除非魏公子體內的金丹有異?!?/br> “對呀,魏公子即使沒有佩劍,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溫晁給抓住,可是你們看他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绷硪幻薜?。 “魏無羨一進門就被溫逐流化去了金丹,自然沒有還手之力?!苯魏蘼暤溃骸拔业锞褪潜粶刂鹆骰ソ鸬げ艖K死的?!?/br> “不是,你們在這里討論金丹做什么,魏公子都被溫晁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扔進了亂葬崗,那里可是連人帶魂有去無回啊,莫非魏公子之前失蹤的三個多月就是在亂葬崗那種鬼地方渡過的,好在,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在亂葬崗自創了鬼道,最后還以鬼道化嬰?!庇忠幻奘苛w慕不已的道:“魏公子不愧是無上邪尊夷陵老祖?!?/br> “江宗主,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被顫娞嵝严萑氤了嫉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