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紈绔_分節閱讀_127
旺財有些忐忑的看了胤祚一眼,才道:“萬歲爺說,楊府一案影響巨大,既然兇手已經招認,令從速辦理,盡快結案?!?/br> 兇手已經招認…… 從速辦理,盡快結案…… 胤祚閉了閉眼,身形有點恍惚。 常翼圣望向胤祚,不安道:“太子殿下……” 胤祚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平靜道:“按旨意辦就是了……另外,問問他關于郊外大火的事?!?/br> “郊外大火?” 胤祚嗯了一聲,淡淡道:“常大人在我面前不必裝傻。連我都能看出那場大火是人放的,常大人難道會看不出來?殺人的事兒他既然認了,想必放火的事,他也不會賴,去問清楚,把口供一并呈給皇阿瑪?!?/br> 城外修的地窩子,房與房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可也不算太近,畢竟在地上挖坑,太近了容易塌方,也要預防火災。 既然房屋之間距離不太近,而且又有大雪覆蓋,火勢實在不該蔓延的那么快才對——第一棟著火之后,里面的人的動靜應該足以驚動周圍的人,讓他們逃生,但事實卻是,但凡著了火的房子,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但與其相鄰的,卻幾乎連火星都沒沾上…… 常翼圣恭敬應了,退了下去,衙門還有圣旨在等著他呢。 胤祚的目光落在窗外……如果三十幾條人命的分量不夠,那皇阿瑪,再加上一百三十條呢? 不知過了多久,旺財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主子,該用午膳了?!?/br> 胤祚嗯了一聲,起身回房——如果他不回房間吃,那么有個人就要挨餓了。 回到房間,發現陳拙衣著整齊的坐在桌邊喝茶,不由詫異道:“你這是?” 陳拙淡淡道:“我要走了?!?/br> 胤祚皺眉。 陳拙道:“外面的搜查已經松下來了,我的傷也好了大半,就算遇上官兵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是該走了——放心,就算我被抓住,也絕不會連累到你?!?/br> 胤祚默然片刻后道:“能不能再等兩天?” 陳拙搖頭:“沒必要?!?/br> 再能兩天,又能等到什么呢? 胤祚轉頭對旺財道:“去讓廚房準備一桌酒菜。還有,你去四哥府上,跟他說,上次他給我的傷藥很好用,問他還有沒有,有的話,再給我一瓶?!?/br> 陳拙皺眉道:“不用麻煩……” 胤祚搖頭:“不麻煩?!?/br> 酒菜很快送來,陳拙避到里間,等下人擺好桌子依次退了下去之后,才出來。 胤祚已經斟好了酒,道:“你身上有傷,我就不多勸了,喝了這杯,休息一下,過一兩個時辰我親自送你出城?!?/br> 陳拙皺眉道:“兩個時辰以后天就黑了,你那個時候出城,生怕他們懷疑不到你頭上?” 胤祚依舊搖頭,淡淡道:“不妨事?!?/br> 兩人干了一杯,胤祚起身給陳拙換成茶,陳拙阻止道:“江湖中人,沒那么多講究,一點酒喝不死人?!?/br> 胤祚笑笑:“好,那我們不醉不歸?!?/br> 氣氛并不熱烈,兩個人閉著嘴,默默吃喝,偶爾碰上一杯,再無半句交談。 酒過三巡后,旺財進來,將兩瓶藥放在桌上,道:“雍郡王說,這藥里有幾樣材料難得,他那兒也這只剩下這兩瓶,都拿來了。還說等以后再配好了,就再送一些過來?!?/br> 胤祚道:“就只說了這個?” 旺財撓撓頭道:“還說他知道了,放心什么的……奴才沒太聽明白?!?/br> 胤祚嗯了一聲,吩咐道:“派個人去瑜親王府上盯著,若是皇阿瑪招他進宮,就來回報?!?/br> “嗻?!?/br> 待他出去,胤祚道:“這藥不錯,你留著用吧。三哥出事以后,查案的事兒交給了四哥,他已經答應暫時不會動你,出城以后,你大可找個隱秘的地方,先養好傷再走?!?/br> 陳拙微微皺眉,到底還是沒說什么,將藥默默放進懷里。 又悶頭喝了幾杯,見胤祚比他喝的還要猛些,陳拙按住他繼續斟酒的手,皺眉道:“我記得你有心疾吧?” 有心疾的人,能這么喝酒嗎? 胤祚拂開他的手,道:“一點酒喝不死人?!?/br> 又要繼續。 竟拿他的話來堵他!陳拙又道:“你若喝醉了,誰送我出城?” 胤祚一杯下肚:“那你就再多住幾天?!?/br> 陳拙皺眉,索性強行將酒杯奪走,道:“別喝了!” 胤祚看了他一眼,不再堅持,向后懶懶的靠上椅背,胳膊支在扶手上,撐著頭望著窗外,道:“陳拙,要是讓你選,你是愿意做風,還是愿意做雪?” “做風又怎么樣,做雪又怎么樣?”陳拙道:“我們看著,是風吹著雪,可是誰又知道,那風后面就沒有別的什么追著攆著?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也別太在意了?!?/br> 胤祚自嘲一笑:“你沒有半夜三更一把掐死我,我就很感謝了!安慰就不必了……” 陳拙猛地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我為什么刺殺瑜親王了?” 胤祚有些頭疼,伸手按了按,道:“這很難猜嗎?這么多當權的皇子你不殺,卻偏要去殺一個翻不了身的瑜親王,難道是為了撿軟柿子捏不成?你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殺了索額圖以后動手,原因可想而知了?!?/br> 陳拙是因為黃河決堤之事去殺的索額圖,順便幫他逼問郊外大火之事……事后便沖動的去刺殺胤礽,胤祚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胤礽一定與這兩件事有關。 “那你也知道他為什么要放那一把火?” 胤祚點頭:“知道?!?/br> 他是知道,雖然剛知道不久。 李路拿著他的香爐去求順天府辦案,那個人寫了條子才暫時擺平。他既恨屋及烏,又擔心自己插手此事,自然會想到殺人滅口。大約是得了索額圖的主意,想要順便害他一次,所以才將動手的時間拖了兩日,放在了他的冊封大典的當晚,卻不想那兩日李路兄弟晚上去青樓找人,并不在地窩子里,逃過了一劫。 陳拙怒意上涌:“那你也知道黃河炸堤的事,他也事先知情?” 胤祚依舊點頭:“知道?!?/br>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但他就是知道。 天底下哪有那樣無私奉獻的人,為了捧人上位,連弒君、屠民的事都做了,卻不讓丁點兒也不讓那人知道——他就不怕那人上位之后,拿他的老命去祭告自己父親的在天之靈嗎? 可是知道又怎么樣,他沒有絲毫證據,而康熙更是自欺自人的覺得,他一手養大的寶貝兒子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害死自己而無動于衷…… 陳拙已經怒到極致,冷笑道:“好,好,我原本以為你和他們是不同的,原來也是一丘之貉!” 胤祚苦笑。 陳拙怒斥道:“太子殿下,太子爺!你不是告訴我,當今天子是明君嗎?你不是告訴我,無論你哪個兄弟上位,都昏庸不到哪兒去嗎?黃河大水死了多少人?為什么我去的時候,索額圖還好酒喝著,好rou吃著,好炭燒著?那瑜親王又害死了多少人?還不是一樣享盡了榮華富貴!而你呢,什么都知道,卻一言不發,一聲不吭的做著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這就是明君????” “你們愛新覺羅一家,到底把這天下的老百姓看成了什么?這普天下的老百姓,就是你們愛新覺羅家養的牲畜,想宰就宰,想殺就殺?” 胤祚看著盛怒的陳拙,伸手捂住眼睛,默然無語。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站起來,大聲的,擺出一個個證據,拍著桌子告訴他,不是!這些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