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紈绔_分節閱讀_122
陳拙抿著嘴不吭氣。 “你去瑜親王府了?” 陳拙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段太醫從你身上取的兩顆子彈,材質是這兩個月新出的,能用上這個的,就只有皇阿瑪和我們兄弟幾個身邊的人了?!必缝竦溃骸澳闳羰侨ヅ龌拾?,絕不可能活著出來,至于其他皇子阿哥——你連皇阿瑪都不殺,想必也不會去動他們。唯有……” 陳拙看了他一眼,咬著牙側過身去,背對著胤祚。 胤祚見他不光不想說話,竟連聽不都愿聽了,索性閉了嘴,沒在繼續往下說。 陳拙本以為胤祚還要鍥而不舍的問下去,誰知道他竟就這么消停了。半晌沒聽到身后傳來聲音,陳拙又掙扎中翻了回來,卻見身邊空蕩蕩的,于是扭頭透過屏風向外看去。 那屏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外面看去是一副清淡的水墨山水畫,但從里面,卻能影影綽綽看見外面的景象。 胤祚正坐在窗前寫字,背挺得很直,頭微微低垂,陳拙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是忽然覺得他脖子和下巴的弧度很漂亮,握筆的樣子也很閑適好看……于是自嘲一笑,連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來。 朝天吐了一口長氣,閉上眼睛,竟就這么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拙才被外面的小聲說話聲驚醒。 “主子,打聽清楚了,”旺財的聲音放的很低,道:“的確是瑜親王府——死了幾個侍衛,瑜親王也傷了胳膊,受了點驚嚇?!?/br> 胤祚筆下不停,輕輕嗯了一聲。 旺財道:“聽說萬歲爺震怒,吩咐全城搜捕,還親自去探了瑜親王?!?/br> 頓了頓,聲音壓的更低,道:“聽梁公公悄悄說,幾個月不見,瑜親王瘦的形銷骨立,萬歲發怒要治下人的罪,底下的人才稟告,說瑜親王這段日子一直不沾葷腥,而且每日刺血抄經。萬歲爺還親自去佛堂看了供奉的血經……后來瑜親王痛哭失聲,說想念萬歲爺,又不得見,不得已只能借此盡一份孝心……萬歲爺也落了淚……一直在瑜親王府待了兩個時辰,用過了晚飯才回宮,還說讓他以后可以隨時進宮,不必有什么忌諱……” 胤祚又嗯了一聲,打斷道:“有沒有人看清他的模樣?” 旺財看了眼內間,搖頭道:“聽說從頭到尾黑巾蒙面,刑部和順天府派的人,牽著狗追著血跡追了一段距離也追不下去了?!?/br> 又道:“爺,這個人留不得……若是讓萬歲爺知道他和您有關系,連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胤祚道:“道義上的理由且不說,難道丟出去讓順天府把他拿了爺就清白了?誰不知道他曾是爺的侍衛呢?” 他還得慶幸陳拙順利脫身,沒給他帶來麻煩呢! 如今事情已經出了,將人放在身邊不好,丟出去被抓了更不好,傷的這么重,查的又嚴,送出城也不現實,最好的法子是將人弄死,然后毀尸滅跡,可胤祚又做不出來——除了藏著他還能怎么著? 旺財急道:“可那也不能放在這兒??!要被人看到,那屎盆子不就扣死在爺的頭上了嗎?” 刺客藏在自個兒的臥室,若被人看見,不是他主事也變成他主使了。 “沒事兒,”這一點胤祚怎會想不到?安慰道:“爺的房間每日丫頭也就進來一次,且只打掃外面,里間向來不讓她們進來,都是你親自收拾。只要她們打掃的時候,人藏在床角,不發出聲音便不會有事?!?/br> 這種像盒子似得萬工床,也就藏人方便這一個好處了。 也怪他往日自詡坦蕩,臥室里連個密室都沒有,以至于想找個不會被人撞破,又方便照顧的地方都難。 若到外面找個地方,方便是方便了,可又不能避開搜索,算了,就這兒將就吧! 其實胤祚倒不怎么怕被連累,就算康熙覺得是他派人刺殺胤礽的又如何?他有一百個理由殺他!不過,以康熙對他的了解,估計就算抓他個現行,也不會覺得是他做得——大不了吵一架,再大不了不做太子了。 剩下幾日,胤祚依舊每天上午去乾清宮陪康熙,卻絕口不提刺客的事兒,康熙提醒他注意安全,少出門多帶人,他也就隨口應一聲。 胤祚每日在宮里待上一個多時辰,就找借口回府,連逛街的興趣都沒有——因為出了刺殺親王的反賊,如今全城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街上不是兵荒馬亂,就是冷冷清清,沒甚意思。 大約因為當初薦太子的時候,只有三阿哥胤祉薦的是胤礽,所以這次胤礽出事,康熙便將緝拿兇手的事兒交給了胤祉負責,這幾日,九門提督、五城兵馬司、順天府和刑部的人,都被他使得團團轉。 胤祉所關心的楊府的案子也就這樣被耽擱了下來。 陳拙傷的雖重,但好的卻快,四五日功夫已經勉強能下地走路,因為外面查的太嚴,所以還是只能窩在胤祚房間,卻不知是在生自個兒的氣,還是生胤祚的氣,怎么都不肯開口說話,胤祚也就懶得理他。 “主子,”外面查的越嚴,旺財就越緊張,時不時要來匯報最新消息:“官差這些天一直在藥店周圍監視,凡是買傷藥的都被嚴查,如今四五天沒找著人,所以將目標又對準了大戶人家,說只有大戶人家,家里才會常備這么多的藥材,聽說接下來要搜官宦之家,您說會不會……” 因為主子榮升太子的關系,旺財的消息越發靈通起來,既準確又隱秘,早不是小道消息幾個字可以形容的。不過幸好旺財雖愛顯擺耍威風,卻知道什么事不能往外說,不然胤祚就該將他關在府里不許出門了。 聽著旺財緊張兮兮的話,胤祚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仿佛自個兒是天地會潛伏在清廷中的高級間諜一樣……真他娘的荒唐! 口中道:“爺好歹是太子,要真搜到爺頭上,這大清江山也夠嗆了!” 正說著,管家在外求見,進來就道:“太子殿下,誠郡王來了?!?/br> 胤祚道:“請他去花廳稍等……怎么了?” 管家的臉色難看得很,道:“誠郡王帶了人來?!?/br> 胤祚道:“哦?什么人?” 帶個人就氣成這樣???這管家不會染了旺財的毛病吧? 管家咬牙道:“五城兵馬司和九門提督的人!” 胤祚瞥了旺財一眼:不會被這烏鴉嘴說中了吧? 問道:“他要帶人進來?” 管家道:“是?!?/br> 胤祚嗤笑一聲,有些漫不經心道:“三哥向來喜歡排場,難得他這會兒手下人多,想帶就讓他帶唄!” 旺財急道:“主子,若真讓他帶人進來,主子您顏面何在?” “不妨事,”胤祚淡淡道:“顏面這種東西,向來不是人家給的,旁人怎么看,一點都不重要?!?/br> 既然胤祉來者不善,胤祚也就懶得去迎他了,胤祉一進門,看見的便是在窗前的小書桌上練字的胤祚,拱手笑道:“六弟,有日子沒見了,哥哥甚是想念……” 胤祚笑道:“孤看出來了,誠郡王的確是想孤想的緊,否則也不會這么匆匆忙忙的,穿著官服,帶著差役就登門?!?/br> 胤祚以孤自稱,又叫誠郡王,顯然是要論君臣,胤祉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還是恭敬跪在地上:“胤祉給太子殿下請安?!?/br> “三哥實在太多禮了?!背嗽趦苑獯蟮渖?,胤祚還是第一次讓自個兒的兄弟真個跪下給他磕頭,笑笑道:“咱們兄弟之間,講究這些做什么?快快請起?!?/br> 胤祉看著口里叫著快快請起,卻連起身虛扶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的胤祚,暗暗咬牙,口中笑道:“兄弟是兄弟,但君臣之禮不可廢??!” 胤祚不答,笑問道:“三哥今兒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兒?” 胤祉從懷里掏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道:“六弟請看?!?/br> 旺財上前接過,打開手帕,頓時神色微動,欲言又止,恭敬呈到胤祚眼前,胤祚隨意掃了眼,那手帕里包著的,是一角碎玉,上面還沾著少許血跡。 “六弟可認得這東西?” 胤祚道:“看上去是有些眼熟?!碧掳妥屚斢炙土嘶厝?。 胤祉收了東西,道:“這是步兵衙門在瑜親王府找到的,我們猜是那賊人留下的,他當時一共中了兩槍,肩膀一槍,胸口一槍。我們猜,他胸口那槍應該是射中了這方玉佩,子彈被彈開少許,所以才得以活命?!?/br> 胤祚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胤祉道:“我將這半枚玉佩呈給皇阿瑪,皇阿瑪身邊的侍衛說,曾在太子府上見過一次,當時六弟你的手下憑著它直入太子府。哥哥想著,若這真就是六弟你的玉佩,卻給那賊人得了,那他進出太子府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地?那六弟你的安危豈不是……所以哥哥半點都不敢耽誤,趕緊帶了人過來,替六弟查探一下,有沒有賊人混進來?!?/br> 胤祚笑道:“三哥有心了,不過不必勞煩三哥的人了,我府上侍衛眾多,讓他們好生查看也就是了?!?/br> “這怎么成?”胤祉道:“六弟你的侍衛,雖然身手不錯,但是在找人查案上,還是差了些,你看我人都已經帶來了,不如就讓他們四處看看……” 胤祚打斷道:“三哥這懷疑我窩藏賊人呢,還是覺得刺殺瑜親王的事兒,就是孤派人做的呢?” 胤祉想不到好好說笑著,胤祚就忽然把窗戶紙捅破,干笑道:“怎么會呢?哥哥就是擔心六弟你的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