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紈绔_分節閱讀_57
胤禛不說話,背著胤祚,慢慢走著。 他不能理解胤祚,他不知道胤祚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上一世、這一世,都是這樣過的。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的妻妾,他的兒女,也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 所謂親人,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 算計著感情的薄厚,算計著距離的親疏,算計著分量的輕重…… 最親、最厚、最重……這難道還不夠嗎? 耳邊低低的聲音再次傳來:“四哥,如果有一天,你大權在握,能不能,讓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讓你走就走,讓你停就停。 胤禛默然許久之后,道:“……不能?!?/br> 胤祚自嘲一笑,也不再折騰,趴在胤禛肩頭,不再說話。 他在這個世界已經十多年了,這十多年,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比起他身邊其他人來,他已經幸運了太多。 只是,在偶爾醉酒的時候,他會想起前世,想起前世即使重病纏身,但心靈卻輕松的快要飛起來的生活。 人啊,就是這么貪婪。 前世的時候,他也想,只要上天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讓他能暢快哭暢快笑,無論什么樣的代價,他都愿意承受。 如今,他卻是這樣的不知足。 “四哥?!?/br> “嗯?” “不過是一時醉話,不要放在心上?!?/br> “嗯?!?/br> 無條件的包容和溫暖,我有的。 無拘無束的家,我也有。 ****** 夜深人靜。 胤禛半躺在床上,帳篷里沒有點燈,只有月光從窗外漏入幾許光明,原本晦暗的月光在這種漆黑的環境,竟顯出幾分明媚來。 他想著胤祚先前的話,久久不能入睡。 “四爺?!碧K培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說?!?/br> 蘇培盛輕聲道:“京里來了消息,四福晉生了,是個阿哥。母子……均安。不過那邊已經放出消息,說四福晉難產去了?!?/br> 胤禛嗯了一聲,聲音中看不出喜怒。 “但是,四爺,四福晉她,醒了?!?/br> 胤禛皺眉:“醒了?” “四福晉醒了,哭的很傷心,說她后悔了,求您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說,她舍不得大阿哥……”蘇培盛道:“但是,那邊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四爺……” 胤禛淡淡道:“將她移出府,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將養好身子。圣駕回京之前將她送走?!?/br> 蘇培盛遲疑道:“若是見了外人,福晉鬧起來……” 胤禛冷然道:“那就讓她好好想想,到底一個什么樣的額娘,什么樣的身份,對孩子才是最好的。你問問她,從懷上孩子到現在,她可曾做過一件對孩子有益的事兒?若不是額娘誤打誤撞的賜了她雄黃酒,孩子生下來就是個野種!若不是爺及時將她找到,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便是還活著,也是被人攥在手里的工具,一輩子被人利用!告訴她,她若還知道自己是做額娘的,就消停點兒吧!就當給孩子積福了?!?/br> 蘇培盛應了一聲,悄悄去了。 胤禛又在床上躺了片刻,許久也未能入睡,索性披了衣服起身,準備出去走走。 厚重的帳簾一拉開,便有悠悠揚揚笛聲撞了進來,那笛聲溫暖又憂傷,似乎是被它半醉的主人沾染了幾許醉意,讓聽得人也要醉了。 胤禛的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向笛聲傳來的地方走去,然后,就看見了吹笛的那個人。 他披著雪白的大氅,站在暗淡的月光中,顯得遙遠又朦朧。 胤禛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在心中輕易描繪出他低眉垂目、撮唇就笛的模樣,精致的像一幅畫。 笛聲越發溫柔起來,像是回到了母親懷中的嬰兒,被無盡的溫暖寵溺包圍。 有那么一個地方,有爭吵但不會有傷害,有矛盾卻不會有背叛,會犯錯卻永遠不擔心被拋棄。 有那么一個地方,你想飛可以盡情去飛,無論離開多久都不會對你關上大門。 笛聲飛揚,自由而歡暢,仿佛化作了草原上的風,天空的云,掠過無盡的草原,飛過群山峻嶺,而后遺憾的消散于天地間。 許久之后,胤禛終于回過神來,看著那個人彎下腰,將繞在他腳邊打轉的小狗抱進懷里。 “主子,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旺財嘟囔道:“我們回去吧,好晚了?!?/br>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胤祚拍拍他的肩膀,嘆道:“這種詩人情懷,你這種是俗人,是永遠不會懂的了!” 旺財道:“可是主子,奴才也沒見您寫過什么詩,您不和奴才一樣,也是個俗人嗎?” 胤祚哈哈大笑,道:“說的對,爺可不就是個俗人嗎?” 酸的個什么勁兒呢這是?果然是喝醉了! “走走,回家睡覺!困死爺了!” “哎!”旺財高興的應一聲,道:“爺,您把洪福給奴才抱吧,那小子現在重的很……” 胤祚嗤笑道:“說的好像你力氣比爺大一樣?!?/br> 一邊將洪福扔在地上,道:“跑起來,小子!” 胤禛靜靜看著這兩人一狗慢慢走遠,忽然自嘲一笑。 他竟然覺得,他的這個弟弟,竟只有在洪福和旺財身上,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才能真正放肆的笑。 果然是醉了。 ****** 胤祚的傷春悲秋,永遠來的快去的更快。 第二天一早,就高高興興的跑去恭賀胤禛添丁,又死皮賴臉的纏著胤禛,說以后要是有多的,一定要勻一個給他當兒子。 沒多久,胤祥和胤禎也來了,胤禎還得意洋洋的提著個鳥籠子,里面關著一只白色的大鳥。 胤祚繞著鳥籠子轉了一圈,道:“這就是你十萬兩買的海東青呢?” 胤禎點頭:“是??!” “是你個頭!”胤祚冷哼道:“欺負我不懂怎么的?十萬兩銀子,就算買只純黑的極品也盡夠了,你就給我買個毛色不純的次次品回來?這玩意兒,三十兩銀子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