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很多年,都沒有人對他這么好了
江凌月吃完了烤rou后,下意識朝著滕磊看了一眼,想要確定一下,這人還活著沒有。 卻見某人正一臉別扭地閉著眼睛,面部也因為用力控制著,反而使得肌rou微微抽動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 滕家的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別扭。 起身,她走到滕磊身邊。 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一臉警惕的模樣:“你想干什么?” “干你??!”對于跟這個人的相處方式,她已經摸出了套路。 別說廢話,直接用武力就行了。 心中如此想著,她手上也不閑著,直接撕開了滕磊的衣服,露出了他胸口的一處傷痕。 那傷痕深可見骨,皮rou翻飛著,十分猙獰。 尤其是,傷口此時破裂了開來,鮮血橫流,更是恐怖之極。 “你這死女人!死變態!” 滕磊的思想,定然是早就歪到了天邊,嘴里叫嚷的十分難聽。 江凌月懶得搭理他,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酒葫蘆,打開塞子后,就將酒水倒在了傷口上。 滕磊又是一陣陣嗷嗷叫:“死女人!變態!你究竟想干什么?若看不慣我,你就殺了我,折磨我算什么女中豪杰?!” “誰告訴你,我是女中豪杰了?”江凌月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又從腰間取出了針線,在酒水里浸泡了一下之后,就捏緊 了傷口處的rou,小手捏著繡花針,開始翻飛了起來。 雖然滕磊自詡為男子漢大丈夫,也自認為天塌下來自己都不會怕,可針線在皮rou里翻飛的酸爽滋味,還是讓他險些崩潰。 最要命的是,她的傷口很長,所以縫合起來,就需要花費一些功夫,和許多的線…… 當江凌月最后一針落下,滕磊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臉也白的像是死人一樣。 “沒有麻藥,還真是麻煩?!苯柙缕擦似沧?,收拾好了東西,順便解開了某人身上的繩子。 滕磊很想弄死這個死女人,卻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能用兇狠的眼神,來表達自己的厭惡情緒:“我會殺了你的!我一 定會殺了你的!” “……” 很快,逞兇的某人,就沉沉睡了過去。 江凌月就著山間的野蘑菇和剩下的半只雞燉了些湯,走到已經昏睡去過的人身邊,她拍了拍他的臉:“醒醒,吃些東西再 睡?!?/br> 這一摸之下,她就變了臉色:“這么燙……” 隨即,無奈搖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br> 不過幸好,她有所準備。 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她倒了一粒藥丸,塞進了男人的嘴里。 然后,就無奈了。 他睡得很沉,根本沒有辦法吃藥。 無奈之下,她只能戳了戳他的傷口。 果然,某人在一陣殺豬般的嚎叫之后,睜眼醒了過來:“你干什么?!” “吃藥?!?/br> 江凌月語音冷硬,直接將一粒藥丸塞進了男人的嘴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盛著雞湯的小碗送了過去。 咕嘟。 咕嘟。 男人只得喝下,還因為灌的太猛,他險些被嗆死。 “很好,死不了了?!?/br> 湯也喝了,藥也吃了,江凌月尋思著這家伙是死不了了,便放下了心來,走到一邊的樹下坐下,準備稍微休息一會兒。 她的身體素質雖然有所提高了,卻也終究是虛弱的,折騰了這一天,她累的夠嗆。 半睡半醒間,她其實一直保留著一絲戒心。 畢竟,對面的男人一直對她心存敵意。 萬一他惱羞成怒之下,起了什么歹心,想要趁著她熟睡而弄死她,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然而,這戒心并沒有派上用場。 一直到了半夜時分,滕磊都十分安靜。 江凌月覺得奇怪,睜眼看去,只見男人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白里透著紅。 他高大的身子幾乎縮成了一團,在熱氣騰騰的火堆旁,他的身體卻哆嗦的很明顯。 “壞了?!?/br> 江凌月起身,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條不薄不厚的毯子,蓋在了男人的身上。 雖然他起先還是有些哆嗦,但不一會兒后,就恢復了正常。 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還是燙的。 又拿出一粒藥丸,她塞進了男人的嘴里,就著水壺里的水讓他喝了。 雖然昏睡中的人吃起藥來有些困難,但好歹也是吃了。 待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滕磊的燒終于褪了下去。 江凌月放下了心,見天色還早,她又添了一把柴,便靠在樹上,準備瞇會兒。 冷…… 非常冷,如同墜入了冰窟一樣的冷。 滕磊感覺,自己此時正置身在數九寒天之中,四周是冰天雪地,他又冷又餓,還有些害怕。 因為,周遭一個人都沒有。 “大哥?” “二哥?” “三哥?” “老五?” “老六?” 可惜,不管他如何呼喚,都沒有人回應他,也不會有人給他一絲溫暖和食物。 就在他的一顆心,幾乎快要絕望了的時候,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給他送來了厚厚的毯子。 他身上裹著毯子,終于暖和了。 “仙女,你是仙女嗎……” 滕磊想要表達感激之情,可一抬眼看去卻發現,四周圍,早已經沒有了那仙女的下落。 他的心中,一片悵然。 暢然間,他睜開了眼睛。 然后就,愣住了。 毯子…… 溫暖的毯子…… 想到什么,他趕忙朝著江凌月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她正靠在樹邊小憩。 山間的晨風又濕又涼,他抱著自己瘦弱的身子,雖然沒有打哆嗦,卻也能看出來冷。んāíTāňɡSんúЩú.てòM 滕磊又低頭看向身上的毯子,一顆心,五味雜陳。 她…… 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搭在自己身上,江凌月瞬間驚醒。 見是滕磊,她放下了心:“醒了?” 一夜吹風,聲音有些沙啞。 她輕咳了一聲,待到嗓子恢復了正常,這才悠悠道:“我昨天已經通知了村里人,讓他們今天一大早順著印記來尋找,估 計很快就會來人了?!?/br> 嗓子雖然不啞了,卻有點兒疼。 估計是,感冒了。 江凌月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水,然后將做完昨晚的湯熱在了火上,又順某安慰一句:“我昨日囑咐她們的時候,讓她們拉 著車進山,正好可以把你和那一頭大蟲一起拉下去?!?/br> 這一切,她做的十分順手。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滕磊一眼。 滕磊咬了咬下唇,忽然裹緊了身上的毯子。 許多年,都沒有人對他這么好了。 他忽然就,眼睛有點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