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掃墓_分節閱讀_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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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紛亂的世界,卻仍然有人能如此清晰有力地說出這句幾百年前的愛語,我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淚霧。這句話,真正擊中了我的心臟,我含著類微笑,對著他搖頭,哽咽著說:“你真是個傻瓜?!?/br> “沒關系,我做了太久的聰明人了,偶爾,是該當一次傻瓜?!彼麑χ倚α似饋?,捧住我的臉頰,額頭抵住額頭,柔聲說:“你要保證,每個決定,都是出于自己本身的意愿,都沒有屈從任何的強迫和軟弱,這樣我才能安心離開你,能保證嗎?” 我點點頭,眼淚差點掉下,他微微湊起身,紳士十足地輕輕吻了我的額頭,含笑說:“好了,我的天使,笑一下,我就要真的離開你了,笑一下,讓我珍藏起來,好嗎?”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他回報我以慣有的溫暖微笑,輕輕拍拍我的臉,正待說什么,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起,陳成涵拿出電話,看了號碼,立即接聽,沉聲問:“Richard,怎樣了?” 他靜靜聽著,忽然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不行!世紀明珠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不管怎樣,都必須拿下來……” 我心中一驚他看了我一眼,略帶歉意地點點頭,站起身走到遠一點的角落講這個電話。我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挫敗和絕望,以及在絕望當中的奮力掙扎。過了好一會,他才講完這個電話,走回來時,臉色已經有些灰白,看著我勉強笑了一下,說:“抱歉,我,有些工作上的急事,要先回去處理了。簡簡,我們,后會有期好嗎?” “Simon,”我擔憂地問:“什么事?有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嗎?”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卻最終撇過臉去,轉換話題說:“我來埋單,可能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能自己回去嗎?或者讓誰來接你?” “Simon,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蔽倚睦锏牟话苍桨l明顯。 他柔柔地看著我,嘆了口氣,伸手輕輕碰了下我的臉頰,溫言說:“你還太小,幫不上忙,相信我,我能處理好?!?/br> “是陳氏出了問題嗎?”我脫口而出問道:“現在怎么樣了?” 陳成涵一愣,隨即說:“你聽說了什么?” “我聽說與我有關?!蔽铱粗?,緩緩地說:“我聽說都是因為我?!?/br> “不關你的事?!标惓珊杆俅驍辔?,揚手命侍應生埋單,說:“別把責任攬到你身上,這是商業競爭,你還不構成商業競爭的籌碼?!?/br> “可是……” “簡簡,”陳成涵嚴肅地說:“人都有獵奇和傳播謠言的本能,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誰捏造出來的,但我不認為需要為這種沒有根據的說法傷腦筋?!彼麤_我安慰一笑,說:“我是個公開的同志,夏先生據我所知,在這方面也不避諱,自然會有人以此大做文章。不過你該明白,無聊的人會從這里面解讀出奪愛之恨,但商人們只會在這里面看到利益和競爭?!?/br> 我憂心忡忡地說:“我知道,但是,我怕你……” “不要多想?!彼麛嗟卣f:“我會沒事的?!?/br> 第章 陳成涵雖然一再保證他會沒事,但我卻不這么樂觀,因為我比他更了解夏兆柏的為人,但凡被他盯上,那就從沒見過有誰能全身而退。我心里非常不安,萬分不愿意看到事態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原因很簡單,在被這個男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后,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陷入破產困境而什么事也不做。這不僅僅是出于對無法回應他一腔情意的內疚,更出于我內心不為人知的原因: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當年林世東四面楚歌,求助無門,卻猶自苦苦掙扎的境況,陳成涵在我面前的隱忍,強顏歡笑的溫柔,這都令我無比熟悉,同時,也令我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焦慮,不得不壓抑的恐懼和疲倦。我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這次會面的每個情形后,終于明白我的不安來自何處。 我之所以這么不安,是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沒法看著他一敗涂地。這個愿望與善良、憐憫或者其他美好的品質無關,對我而言,只是因為看著他,就像看著我自己。我想沒有人能夠袖手旁觀,冷靜地看著自己再次死去。我啞然失笑,這才發現,原來對于以前的命運,我并不是那么甘心。我在傷痛、遺忘、淡薄之后,其實也會想,如果再來一次,我會不會仍然輸得那么慘? 我想起陳成涵之前接到的電話提到“世紀明珠”幾個字,這大概是個大項目,不然陳成涵不會用“最后的希望”來形容它。我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世紀明珠”這四個字。在排除了許多叫這個名字的酒樓茶肆之后,我忽然看到一則報道慶祝港島回歸大陸十幾周年的新聞,在交代了港府各部門一系列繁文縟節的慶典式禮儀后,報道透露,在二十周年大慶的時候,港府會將臨海原有碼頭重新改換,將那個地區建成一個集飲食、娛樂、購物、旅游為一體的大型休閑集合地,期望這個地方成全新的高端旅游標志性地區。末尾提到這地區內原有的某星級酒店,將積極投入這項改造工程,首先便是更換原帶殖民色彩的名字,改名世紀明珠。 這個酒店,就是陳成涵管理的那一家。 我托著下巴,陷入沉思中,現在看來,陳成涵是要抓住這最后的一張牌,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了。這個項目原本可牟取利益甚多,應該并不難吸引注資才對。但是值此風雨飄搖之際,陳氏內憂外患,要啃下這塊骨頭,得當多大風險,卻也是顯而易見的。我想起白天見到陳成涵在夏氏樓下備受忽略,那一句“我是來與夏先生談生意的”足見一斑??蓱z他那樣的天之驕子,如果不是山窮水盡,又怎會走到親自登門求敵的地步?我正想著,忽見msn上頭像閃動,打開一看,卻是李世欽叫我。 “這么晚都不睡?” “睡不著?!?/br> “睡不著也回床上躺著?!?/br> 我淡淡一笑,這孩子倒有做嘮叨家長的潛質。我想了想,索性實話實說: “在想陳氏的事?!?/br> 那邊發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立即打來一堆話: “你以為誰???我麻煩你用個腦想下,你想了又有毛用?” “你一個細路仔(小朋友),他們大人的事,關你x事?” “我警告你啊,不許為這個求那個,沒用的,惹火上身,沒你好處!” “人呢?聽到沒有?。?!” 我笑了起來,慢慢打了一行字: “放心,我識做(知道怎么做)?!?/br> “爛好人,好心不一定有好報的?!?/br> 我回他:“知道了,管家仔,我只是,前日撞見Simon?!?/br> “理他去死!你不會真的鐘意他吧?” “我在夏氏樓下遇到他,比較奇怪而已?!?/br> “沒什么好奇怪的,夏兆柏趁火打劫,低價收了陳氏三成股份,他要做什么,得去請夏兆柏同意?!?/br> 原來如此。我嘆了口氣,打了一行字: “我睡了,晚安?!?/br> 隨即不管李世欽如何反應,我關了msn,愣了一會,又關了電腦。 這件事,看來怎么樣,都繞不過夏兆柏了。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索性爬了起來,心里默默盤算著,如果我有心介入這件事,那么該如何著手,會最有效呢? 我無錢無勢,最直接的方式,當然是說服夏兆柏。無論是不是他在幕后cao作惡意收購陳氏一事,如果我是他,絕對不會不去分一杯羹。讓他不要去落井下石尚且很難,再讓他雪中送炭,那簡直是異想天開。夏兆柏有句話說得很對,因為我而去改變他們公司的決斷,那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何況,這個對象是陳成涵,我近乎本能地知道,若是由我開口,只怕會適得其反,夏兆柏,夏兆柏,我默念這個名字,不由有些沮喪,到底,我心里還是怕他。 深夜,簡媽早已入睡,寓所中一片寂靜,我穿著淺藍格子的棉布睡衣,擰亮了壁燈,站在書房臨窗佇立,外面卻依然萬家燈火。只不過夜一深,那些燈火,便顯得飄渺而隱約了起來,仿佛有層薄紗輕輕籠罩。我看得有些入神,忽然之間,手機響起。 我嚇了一跳,生怕吵到簡媽,趕緊接聽,竟然傳來的是夏兆柏略帶了猶豫的聲音:“小逸——” 我驚詫莫名,隨后,卻有一陣無奈夾雜著感慨涌上心頭。我目光穿過夜色,萬家燈火之下,或許人人有其不同的故事和人生,只是我兜兜轉轉,跨過兩世,在這樣的深夜當中,卻仍然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我默然不語,他今夜卻也沉寂,只陪我隔著電話,一同呼吸,良久,我才吁出一口長氣,壓低聲音問:“怎么啦?” “沒有,只是看到你的燈亮了,想你,也許沒有睡?!?/br> 我微微吃驚,說:“你在樓下?” “路過而已?!毕恼装厝崧曊f:“這幾天事多,騰不出手來見你,覺得好像隔了很久似的,有點想。下來見我好嗎?” “可是,太晚了?!蔽逸p聲說。 “不晚,就見一面,五分鐘,然后我就走?!彼恼Z氣中帶了哀求。 我淡淡地拒絕:“要換衣服,太麻煩?!?/br> “那我上去?!彼麛嗳粵Q定,隨即掛了電話。 我愣愣地聽著忙音,忽然醒悟到,他的意思是要上來看我。這人瘋了不曾?簡媽已經入睡,難道要將她生生吵醒嗎?我立即走到玄關處,剛剛打開燈,又聽見電話響起,我手忙腳亂地接通,夏兆柏沉聲說:“我到了?!?/br> 他一如既往,沒有給我留下拒絕的機會便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輕手輕腳打開房門,門外儼然站著他,一身深藍色西服仿佛夾帶深秋寒意,看到我,眼里眉里卻盡是溫暖的笑意,也不廢話,一見我開門立即欠身進來。我認命地蹲下去給他拿換的拖鞋,還沒來得及蹲下,夏兆柏卻手一拉,把我整個擁入懷里,像緊緊地抱著不撒手。 “小逸,小逸,”他喃喃地低呼我的名字,將頭埋在我的頸項之間,熱熱的呼吸噴在此處敏感的肌膚上,登時令人有些心跳加速,我有些出乎意料,愣了愣,才扶住他,低聲說:“別鬧了?!?/br> “讓我抱,不許拒絕?!彼卣f著,站直了身板,將我擁入胸膛,一聲聲低喊著:“小逸,小逸?!?/br> 他的聲音中帶了平時絕無僅有的緊張,仿佛有些怨氣,更多卻像在示弱,仿佛只靠著叫我的名字,便能表達那無法明言的話語。我心里一軟,伸手環過他的腰,輕輕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夏兆柏身子一僵,隨即更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喊著:“小逸,小逸……” “我在?!蔽覔崦駥嵉谋巢?,軟言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