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閱讀_62
蕭初樓嗯了一聲,忽然又皺起眉頭,一只手捂住肚子。 夏桀一驚,還以為他體內的毒又發作了,卻見那個大男人一臉嚴肅的正色道: “肚子有些餓了?!?/br> “…………………….”夏桀眼角抽了抽,忍住撲上去打人的沖動,指指旁邊都快烤焦的魚,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心撐死?!?/br> 蕭初樓哈哈一笑,兩只手各拿了一串,也不管手藝有多爛,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那模樣簡直像十天沒吃rou一般。 夏桀瞧他吃得歡,想到自己烤出來的魚rou的味道,實在一陣無語,又忍不住有點感動。二話不說,扔了那支木柴,跟著把剩下的魚解決了。 兩人吃飽喝足抹了抹嘴,夏桀盯了那人片刻笑道:“唐先生已經將蠱蟲收回去了,說是毒素大部分都被吸出了,憑你的功力剩了下的余毒已經成不了氣候?!?/br> 說到此處,他搖搖頭,促狹道:“這樣都毒不死你,真是命大...” 蕭初樓那個得意?。骸暗満z千年嘛?!?/br> “.............” 不遠處的樹林有微微的蟲鳴聲,湖面波瀾平靜,偶爾有魚游過,泛起一點漣漪。 篝火依然在劈啪作響,夏桀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地上,順手拔了根小草放在嘴里銜著,雙眼望著那一片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蕭初樓也沒有說話,往火堆中添了些柴火。 方才他說得輕松,這其中絕望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自己早該死了! 從一縷魂魄穿越到這幅身軀中他就已經死了一次,十多年來,以前的記憶早已有些模糊了,如今的時光就像是偷來的,像一場美妙的幻境,他過來走一遭,游戲人間一番,最終還是要離開的。 很多時候,自己也會迷茫,回去的路實在是渺渺無期,何必這么執著。還記得初來乍到,他實在不習慣一個連稍大塊的石頭都舉不起的瘦弱小身板,也不習慣等級森嚴毫無自由可言的蕭王府,那會兒每日每夜他都做噩夢,夢見從前的親人戰友因為自己的離世而傷痛,然后隨著時光慢慢老去,老死。 夢見自己孤零零的墳頭淹沒在墓園里,上面擺著慢慢凋零的花。 那時候,自己驀然驚醒,耳邊就開始回響著那個聲音,指示著他,這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他是可以回家的,只要天下一統... 從那之后,每天夜里,午夜夢回這個聲音時時刻刻在鞭策著他。 他孤零零的靈魂,終于好像找到了目標,得到了救贖,他漂泊在這里的生存終于有了意義。 于是,蕭王府的世子小王爺開始改變了,才五歲大的孩子,最是貪玩賴床的時候,卻每日天還沒亮就起床晨練,早先是在王府里跑步,后來漸漸大了,直接獨自從王府長跑到十幾里外的銜燭山,再跑回來。后來跟隨名師習武,進步之快更是驚得師傅合不攏嘴。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哪里有什么狗屁悟性,無非是占了前世記憶的便宜。 最重要的是,勤奮兩字。 他心里通透,在這個沒有熱火器的古代,實力就是一切。 沒日沒夜苦練武功,在沒人看到的角落里早晚出劍數千次,再兼前世特種兵的訓練方法,不斷的鍛煉自己,更是家常便飯。他每天從睜眼到晚上睡覺,每個時辰,每一刻鐘都被自己安排的滿滿的。何時練功,何時吃飯,何時念書,一絲不茍,每次有新的侍女侍衛調來小王爺身邊,都要被這嚴苛的作息驚得夠嗆。 若非他蕭初樓前世已經習慣的軍旅生活,而且心智夠堅定,心中執念極深,這種機械般的生活,恐怕換個人來不瘋了才怪。 當然,這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 十二歲那年,光論劍法,那個蜀川有名的劍師就已經打不過他了,蜀川上下無不驚為神童,不光是瘦弱的體質漸漸健壯了,性情也漸漸開朗,最重要的是,仿佛某根筋開竅了一般,竟然越見聰慧,樂的蕭王府上下歡天喜地。 蜀川小世子的名聲,最初是從十歲那年傳開來的。 十歲那年,他清晨長跑途中,在銜燭山郊外意外遇上一起殺人劫掠的兇案。 那伙人氣勢洶洶,有備而來,其中不乏中階高手。將一隊押鏢的商隊逼到樹林,對鏢隊逐個擊破。 那時天色未亮,晨光昏暗,沒有人注意到樹林中隱藏著一個小男孩,就算知道恐怕也只會將他當成一只小綿羊,任人宰割吧。 小樹林里,慘叫聲此起彼伏,夾雜著一聲聲邪笑和不堪入耳的聲音。蕭初樓眼光冷銳,他雖然不愛管閑事,但既然遇上這等兇殘之事,就不能不管了。更何況,他盡職地扮演著蜀川世子小王爺的角色,這些百姓將來都是他的子民。 作為一個曾經的軍人,隱藏在骨子里的熱血終于沸騰了一把! 心熱不代表頭腦也發熱,當時才不過剛進階四階的他根本不可能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但是這里的環境,天色,還有自己孩童的身形,以有心算無心,都是他的優勢。 當時蕭初樓身上穿著自己做的運動迷彩服,悄悄潛伏在樹林中,扣緊手臂上自己“發明”的小型箭弩,最先找上了那些落單的,實力相對弱的兇徒。這些人手臂上都纏了黑色布巾,很好辨認。 他的目力是極準的,潛藏在灌木叢之中,瞄準對方咽喉,一扣彈簧,小箭無聲射出,箭頭一點幽碧,是他常備的毒藥,見血封喉。 那支箭穿喉而過,那人突然僵硬,死的也是悄然無聲,尸體倒地的聲音也隱藏在周圍的喊殺之聲中了。 這是蕭初樓穿越而來的第一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