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懷著我的孩子,你跟我說分手?(二
元書扯了扯唇,毫不猶豫地往車門處走。 在她一只腳都要踏出去的時候,手腕驀地就被男人扣住了。 元書難以形容自己手腕被扣住時的那種感覺,像是得到了期待已久的東西而陡然松了口氣,又像是因為又被牽扯而有些失望。 元書下意識地掙扎了下,盡管并沒有半分作用,手腕反而被男人扣得更緊了。 元書發現,她每次越是反抗,樓郁霆只會同樣增強打壓、桎梏她的力度。 是以她干脆放棄了掙扎,微抿了抿唇后,嫌棄地盯了眼樓郁霆的手:“你快松開我!” 頓了頓,元書補充:“你剛才幫我清理完臟東西以后,沒洗手吧?” “……”樓郁霆被她氣笑了,“所以我現在是好心沒好報,反而被嫌棄了,是這意思?” 元書的眸光閃動了下,低低地說了句:“我又沒強迫你,都是自愿的嘛??傊阆确砰_我,臟死了?!?/br> “……”樓郁霆將她的手松開了。 元書忙往旁邊退了步,正想抬頭跟他說話,樓郁霆突然抬起剛才那只手,重重地在元書的臉蛋上摸了把。 他這惡作劇般的動作,與他的性格、年齡和形象全都不符合,元書一時呆住,怔怔地看著他。 反應過來后,元書警惕地往后退了步,秀眉皺得更厲害了:“你摸我干什么?” 樓郁霆勾唇:“你的臉和你的手都被我摸過了,跟我一起進去,一起洗?” “……樓郁霆,你幼不幼稚?”元書抬起手背揩了把臉,瞪著樓郁霆。 樓郁霆低低地笑了聲,重新攥住元書的手腕,將她往車里拉了拉的同時,將車門關上了。 元書拗不過他,只得跟著他往里走。 樓郁霆將她帶到水龍頭前,將她圈在自己懷里后才打開水龍頭,吩咐她:“手伸出來,給你洗手?!?/br> “……”元書最見不得他這副強勢的樣子,非但不伸出手,還負氣地將手背到身后。 樓郁霆微擰了擰眉后,隨即單勾唇角,將自己原本后弓著的身子,往前送了送。 “……”元書咬牙,“我對你真是服氣的,平常想從你嘴里多聽到兩個字,簡直是做夢??擅康竭@種時候,那張嘴就跟裝滿子彈只管掃射的機關槍似得,不僅威力大火力猛還彈彈相連!我就好奇了,你是怎么做到這樣切換自如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威力大火力猛還彈彈相連?”樓郁霆的聲音鮮見地啞了,他的薄唇湊到她耳邊,問她,“小書,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夸它?” 它。 元書咬著唇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威脅他:“你再不讓開,你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你可以試試看!” “……”元書一狠心,使勁兒用力。 男人的身子一僵,原本直著身體站著的男人突然彎腰,悶呼了聲后,還腦袋埋進了她的肩窩里。一副痛不欲生的反應。 元書趕緊松開,猶豫了下還是問:“你…你沒事兒吧,樓郁霆?” 樓郁霆好一會兒才說話:“目前還不知道,你繼續?!?/br> “……”元書再度氣結,無語地咬了咬唇后偏過頭去看自己身后的男人,“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樣委瑣的一面!樓氏集團旗下那些員工,知道自家平日里滿臉寡淡、禁欲意味十足的大總裁有這樣一面么?” “你認為呢,嗯?”說著,樓郁霆捧住她的臉,又要來吻她。 元書躲開了:“樓郁霆,不知道你有沒有回憶過,這已經是第幾次,在我和你遇到問題遇到矛盾的時候,最后你都是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元書又想到陸司煙,頓覺如鯁在喉。 她吸了口氣:“但緩解也只能是緩解,問題始終是存在的。而且這一次,除非你能說服我或者給出一個解決方案,否則我和你,暫時就不要……再見面了?!?/br> 樓郁霆霍地從元書肩窩里抬起頭來,一雙大掌落在元書肩頭,將她掰得面向自己。 他眸光陰冷地盯著她:“元書,你說什么?!” “你明明聽見了,何必要我再重復一次?”元書錯開視線,“我記得上午我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工作、照顧陸司煙,我安安靜靜地拍戲,從此以后彼此互不耽…唔!樓郁霆,你干什么?!” 肩胛骨被他捏得像是要裂開了,元書本能地縮著肩,皺眉瞪著樓郁霆。 樓郁霆也斂眸盯著她:“我說過多少次了,元書?我和小煙之間什么也沒有,我們之間也就更不存在需要解決的問題!你若是因為我沒給你買車,想跟我鬧,就用車子的理由跟我鬧,不要扯無關痛癢的人進來,嗯?!” 元書瞇起干澀的眼睛,將樓郁霆盯了好一會后才自嘲地勾了勾唇:“我該理解為,你這是為了陸司煙在兇我,還是說原來你真的以為,我是因為一輛車在跟你鬧???我元書的目光就那么短淺,因為一輛車就得罪自己的大金主和靠山,讓自己在片場因為失去靠山而備受欺辱?!“ 擅長工作的男人一向都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跟元書這種性子的女人打交道。 是以樓郁霆看著炸毛的元書,看著她發紅的眼眶,最后做出讓步的時候也只是干巴巴地說了句:“小書,對不起?!?/br> 元書轉過身,單手扶著洗手臺不再跟他對視。 樓郁霆英俊成熟的面龐線條緊繃,沉默了好一會兒后,他解釋道:“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我因為一直不開口講話,被其中一個老師屢次責罰。有一次,我被責罰以后,把自己藏到一間廢舊的倉庫里。小煙找到我、想帶我離開,但我選擇忽視了她,她便陪我一起坐著。結果半夜的時候,小煙帶來的蠟燭點燃了倉庫里的廢舊木頭,整個倉庫都燒了起來…” “后來,我率先被救了出去,但因為我不開口說話,導致救援的人一直沒搞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等他們進去將小煙救出來的時候,她雖然沒被燒傷,但吸入大量濃煙,對身體造成很大傷害。尤其是眼睛在那次發炎以后,落下了時常視物不清的病根?!?/br> 在樓郁霆說這些的時候,元書一直低著頭,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甚至連她的呼吸都感覺不到。 樓郁霆上前一步,捏住元書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后才繼續:”小書,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放任她不管、一直因為這事虧欠她,還是將她的眼睛治好,從此兩不相欠。你說我怎么辦,嗯?” “你問我怎么辦?如果這些問題需要我來解決,樓郁霆,我要你做什么?” 元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定定地看著樓郁霆的眼睛,突然又問:“你和陸司煙出身于同一家孤兒院、你和陸司煙一起經歷了生死之劫……你說過你最開始從不肯開口說話,那么,你后來開口說話,也是因為……陸司煙嗎?” 樓郁霆的眸光閃動了下:‘小書,這并不是重點,至始至…” 看來真的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憑什么相信你?”心理想著陸司煙與樓郁霆之間的淵源,元書的胸腔里一片厚重黏膩,讓她陡然就覺得異常地煩躁難安!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往后退了步,“陸司煙對你意義非常,現在她眼睛不好,你一直感念于心!我外公、樓家對你恩同再造、我從小在你身邊長大,可4年多以前,你毀我前途的時候可有半點猶豫和不忍?!” “小書…” “你別叫我的名字。你欠陸司煙,你寧愿讓我生氣也要留她護她。你不欠我么?可你是怎么對我的?除了憑你喜好的用強和耍手段,你可舍得讓陸司煙滾蛋?”元書淺淺淡淡地笑,嗓音溫溫軟軟地繼續,“本來在你來之前,我還覺得我和你的關系還有轉圜的余地。但是現在你若是這態度的話,咱們就此…算了。分手?!?/br> 何必彼此糾纏、彼此為難。 元書繞開樓郁霆,再次往車門走去。 可這一次,她還沒走兩步,男人陰沉又冷戾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他一字一句地問她:“你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你跟我說分手?” 聽到這話,元書的腦子里嗡地響了下,幾乎沒能夠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