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_分節閱讀_236
111 暗算與反擊 蕭羽飛快上前,拉住展翔的左臂,怕這人過分激動,朝裁判扔拍子。 他個子太矮,隔著一扇球網,沒有起跳的狀態下也看不清楚,方才那兩個球究竟是界內還是界外。 劉青松的口吻略帶回旋:“展翔已經連續兩次殺球被判出界。咱們的球員似乎對這一球的判罰存在很明顯的質疑……” 展翔并沒有打算發飆,世錦賽這樣重大的比賽場合,況且又是客場作戰,輕重分寸他心里有譜。在國際賽場上征戰這么多年,早就不是個隨隨便便被別人逗出火的新兵蛋子。 但是,他逼視裁判的眼神,已經透過電視屏幕直白地告訴所有觀眾,二爺對司線的判罰忒么的非常不滿意! 蕭羽的手指沿展翔的一條脊椎骨輕輕捋過,隔著汗濕的球衫,悄聲安慰:“翔哥,算了,沒事?!?/br> 展翔扭頭放棄與主裁判的無聲對峙,走回自己的接發球位置,低聲哼道:“這個球是壓線。對面那兩個司線員都有問題?!?/br> 翔草對自己的點殺技術非常自信。他自認為今天的狀態和手感都很好。 平日里用羽毛球球筒擺在場地邊線上,每天揮拍幾百次磨礪出來的落點技術,只有一指寬的球筒,二爺都能將小球準確無誤地打進去,今天怎么可能如此頻繁地失誤失常?! 球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驟然的中斷與爭議性的判罰難免在球員心里挑撥出起伏微瀾。那滋味就好像骨頭縫里爬進去幾只小螞蟻,沒完沒了地撩撥刺激你的各處神經弦,咬得也沒有大痛,卻煩躁難耐,心神無法集中。 血rou之軀就會有容易被人攻擊的弱點。完全不受賽場內外因素影響的,那除非是神,是機器! 一分,兩分,三分…… 丹麥人將比分追了上來,很快將記分牌上的分數扳成13:13。 劉青松在解說頻道里語氣略顯焦急:“托馬森和安德森利用中國球員的失誤連得了好幾分,逐漸將比分趕上來……我感覺,蕭羽和展翔似乎受到剛才那幾個判罰的影響,不敢放手變線和殺球,網前的攻擊戰術受到明顯的制約!” 羽翔的打法盡管歷經過多次調整和琢磨,歸根結底是以殺傷式進攻為主的戰術思路。然而,越是進攻型的打法就越需要過硬的手指手腕技術,需要強悍的心理素質,需要極佳的手感。 蕭羽變線推擋的線路明顯縮短,不敢放刁鉆的長線。 而展翔的殺球越來越往中路移動,避免過分靠近左右兩條邊線和底線。 展翔知道,他打出去的球即使能穿越兩名丹麥人的防線,也穿不透司線員詭異的天羅地網。底線后邊左中右站立的那三名司線員,就如同三個黑面的門神,用張開的手臂布下一張無形的網,拼命阻攔他的火力。 缺乏落點的殺球,就無法將對手一拍殺死。展翔被迫連續起跳扣殺,騰空的瞬間,他瞥向對方的場地,在遲疑之中尋覓落點,卻一眼瞧見對面那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司線員。 展翔手腕一軟,球路走低,這球“噗哧”掛網了! 13:15!丹麥球員轉眼間已經反超比分! 教練席上觀戰的杜老大,坐定的身體微微前傾,兩手托腮,面部表情凝重得像砌了一層水泥。 旁邊的鐘全海把兩只手臂抱在胸前,臀部在椅子上緊張地磨蹭來磨蹭去,就好像他屁股上有痔,或者那椅子上有刺。 看臺上不遠處還坐著樸奉珠和羅宇鎬。他們的半決賽兩小時之后開始,這時候是專門前來觀看羽翔的比賽,看到這里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局球怎么打成這樣?這完全不是羽和翔應有的水準,太令人失望。 托馬森和安德森身材高大,抽殺的爆發力驚人,與這樣的球員以硬碰硬,顯然討不到半點兒便宜。 這場比賽之前,程輝就在牌桌上對蕭羽抱怨:“那倆丹麥熊真不好對付,小鳥你明天的比賽可別大意。安德森砸過來的球落地就是一個坑,擋殺擋得輝爺的小手臂都振疼了!哎呦喂,我疼了一宿呢……” 譚冰不聲不響地坐在一旁看他們玩牌,仍舊不太習慣擼起袖筒上陣拼殺,眼神里已經破天荒地表露出與階級兄弟們親近親熱的渴望。 他蔫不唧唧地貓在程輝和蕭羽背后,假裝若無其事,實為偷聽那倆人聊天,左手瞄一眼程輝的牌,右手再瞄一眼蕭羽的牌,心里還要忍不住掰著手指幫小輝輝算計,輝輝小地主這一把牌需要出幾個王幾個順幾個對子才能滅掉那幾個農民。 程輝這一把手氣很壯,樂不可支,嗷嗷地挑釁,在牌凳子上“啪啪啪”同花順一把全甩,把蕭羽的牌甩得七零八落哀聲嘆氣。小隊花一直目不轉睛地趴在程輝身后看牌,看牌跟看球一樣緊張,手心不停地搓大腿。 冰花極少與隊友交流比賽心得,這一次難得主動開口:“蕭羽,丹麥組合是典型的歐洲力量型打法,前三拍攻得狠,千萬別被他們壓制住節奏,別讓那兩個人打瘋了?!?/br> 可是托馬森和安德森現在就快要打瘋了! 中國組合15比19落后! 丹麥人此時身處寬松的判罰氛圍,約莫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只判對方出界,不判本方出界的裁判,殺球更加隨心所欲,無所顧忌。蕭羽和展翔屈膝壓低身形,一拍一拍地努力防守,步步后退,慢慢地尋找扭轉局勢的機會。 安德森在中線附近起跳,大力扣殺直線球! 歐美球員慣常使用的大力殺球,貨真價實,份量上尤其不會缺斤短兩;沒有手腕的技術變化,甚至沒有假動作的掩護,打球和做人一樣是直腸子,思路都不帶拐個彎的。 小球帶著沉甸甸的力道從蕭羽腦頂上呼嘯而過! 蕭羽扭頭看向后場。展翔已經飛快地回防底線,閃電般的速度追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依靠經驗進行賭博式的判斷,展翔并沒有撈接這個球,而是用視線把球放出了界。蕭羽看著那球如同一顆猛雷,砸落到底線之后兩寸處,球羽被折斷兩根,擲地有聲。 “安德森這次扣殺有些急躁,力道沒控制好,應當是出界了?!眲⒋笞燧p松地講解。他的解說臺距離這一側的端線不遠,看得清清楚楚。 展翔松了一口氣,抬起眼皮尋覓幾米開外的司線員。 司線沒有做出反應。 展翔陷入呆愣,猛然扭頭,臉色因為憤怒和委屈漲成通紅。 他用無辜的眼神向蕭羽辯白:這是出界球,我不是偷懶,我判斷球出界了所以我沒有接! 就連安德森自己也犯疑惑,不由自主地向裁判投去不自信的眼神。主裁判遲疑了半秒鐘,抬手示意丹麥人開球。15:20!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這個球沒有判罰出界嗎?這個球竟然沒有出界嗎?!”劉大嘴舉起話筒,聲音驀地提升了兩個八度,撕下男中音的偽裝,一下子化身為華麗麗的男高音,也是因為忍不住了,急切地試圖喚醒電視機前觀眾的注意力,孩兒們,這塊場地上有不可告人的黑幕! 鐘總和彪哥恰好坐在這一側的擋板后邊,這一回也看得真真的。 鐘總伸出皮鞋腳,狠踹身前的廣告牌子發泄,對杜彪低聲罵道:“他娘的,老子見過賴的,就沒見過這么賴的!這球怎么打?!” 央視的導播迅速重放了安德森殺球落地的畫面,電視機前的球迷頓時炸窩。 “靠!誤判,明晃晃的誤判,邊裁是吃三聚X氨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