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相遇開始Ⅲ_分節閱讀_22
林遙和司徒一挑眉,沒插話,繼續聽司徒彥說:“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相通。有個同一種思想、觀念、錯覺?!?/br> “拜托,理由!”司徒已經受不了沒有過程的推理結果了。 聞言司徒彥噴笑出來,“看出來了,你們被樊云娜折磨的不輕?!?/br> “拜托,別提?!?/br> 這一回,臉葛東明都笑了??粗男θ?,林遙特別想給組長一拳。 司徒彥的話,打斷了林遙對葛東明的虎視眈眈。他說:“首先,兇手偽裝現場就是掩耳盜鈴的行為。這個兇手遠不如姚志案的兇手聰明。其次,他在模仿。模仿姚志案的兇手。他也在之前計劃了作案方法,步驟,卻因為突發事件不得不用武力獲勝。如果,王錚只是被殺,被吃了骨髓,而現場并未被偽裝,那么,我會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所以,偽裝現場是一個敗筆?!?/br> “相比姚志案的兇手而言,王錚案的兇手更正常些。我說的正常是指以我們現實的社會以及一個人對罪責的認知。他知道一旦被發現跟死者有關,自己會被抓,會被判刑,所以他忙中出錯,偽裝了現場。他希望現場看上去越亂越好,也希望凌亂的現場能夠掩蓋他的所有痕跡。姚志案的兇手是干不出這種掩耳盜鈴的事?!?/br> 司徒彥做了一個比較:姚志案的兇手作案更利落、干凈、純粹;王錚案的兇手作案臨場反應不佳、沒耐心、混亂。 ☆、第17章 司徒彥長吁一聲,“目前為止,出現了兩個食人魔。很可怕?!?/br> “不?!彼就降统恋脑捯舸驍嗔藢Ψ降目隙?,“可怕的不是有兩個食人魔。而是姚志案的兇手已經有了追隨者。既然有了一個,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相比司徒的果斷,林遙更求穩一些。他提出了樊云娜側寫的幾個重點,最為著重的就是關于兇手要造成社會恐慌這個問題。司徒彥聽過之后,并未露出什么不屑的神情。他很認真地想了想,說:“她想的太多了。按照她的側寫,兇手有明顯的反社會性人格障礙,這種人的心態是強烈的,長久的,用老百姓的白話講,就是:讓所有人知道,老子就是不服這個社會,老子有能耐弄死你們所有人。所以,這種兇手作案的時候會有批判性思維,他殺的不是人,而是現實社會的縮影。這種高高在上以及對自身信心的主觀意識,會讓兇手留下屬于自己的標志?!?/br> 正在抽煙的葛東明蔫兒啦吧唧地插話:“刀叉碗匙算不算標志?” 其余三人面面相覷,竟都說不出話來??蛷d里陷入了壓抑的安靜之中。 須臾,司徒搖搖頭,“我覺得不算。別問我為什么,這就是直覺?!?/br> “我投司徒一票?!彼就綇┬Φ?,“有的時候,直覺也很重要?!?/br> 總而言之,兩個司徒的結論一致:兇手非同一人。 葛東明真是頭大如斗。食人魔啊,一個不算完,這又冒出來一個。這案子真他媽的讓人頭疼。 有黑暗的地方總會有一線曙光等待著你去發現。這一線曙光來自于葉慈,準確些說,來自葉慈的調查資料。司徒彥并沒有很正式的道歉,只是說了自己為什么拿走資料。那時候,司徒讓他單獨去停車,他就知道司徒和林遙有話要單獨說,為了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司徒彥在車里拿出那份資料看了一會兒??吹疥P鍵處,急著找司徒,沒想到看見了樊云娜。司徒彥承認,臨走前也沒放下資料是存了點私心。 林遙偷偷踩了司徒一腳,示意他不要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重要的是:司徒彥在資料里看到了什么。 司徒彥把資料放在桌面上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段話說:“王錚和姚志是大學同學?!?/br> 幾個人并沒有在V市停留很久,因為當晚特案組一個電話就把四人叫了回去。其原因很重要,田野和蒼蓮根據司徒彥的提示,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名叫“韓棟”36歲,沒有正當職業,在家里做一些日文翻譯工作。收入微薄。韓棟患有慢性腎衰癥,需定時注射紅細胞生成素。這些情況都與司徒彥給出的側寫完全吻合。不僅如此,胡苗找到的那幾滴藥液,也在韓棟的身上徹底合理了。這不得不讓負責尋找嫌疑人的田野和蒼蓮重視,連夜叫葛東明等人回去。 在沒有見到韓棟前,林遙把他想像成一個衣著寒酸,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的學究摸樣。這種想像也被司徒彥肯定,但是,他們見到韓棟的瞬間,別說林遙,就連司徒彥都有些驚訝。 韓棟很臟。長長的頭發幾乎遮住了眼睛,因為長時間不洗澡的緣故,他的頭發黏成一縷兒一縷兒的。身上的西裝已經臟的看不出本色,廉價的黑皮鞋都是灰土和臟污。這個人坐在審訊室里,就像一個敞開蓋的垃圾桶,臭不可聞。 大家沒有潔癖,但那個味道實在難以忍受。司徒率先走出審訊室到走廊里抽煙,緊跟著,林遙也捂著口鼻出來。 “東明快吐了吧?”司徒打趣著說,“你說,那小子至少得半年不洗澡才能那么臭吧?” “半年?我看至少一年?!?/br> 司徒又狠狠吸了口煙,“要不,咱先讓他洗個澡再審?”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葛東明一臉菜色疾步走出,朝著走廊盡頭大喊:“胡苗,把你那套洗澡的瓶瓶罐罐拿出來!” 林遙納悶,組長平時也挺邋遢的,他又沒潔癖,怎么反應這么強烈呢?原因,司徒偷偷指給他看。原來嗅覺敏感的譚寧已經在惡心了。 葛東明把譚寧拉出來,并打開窗,讓他呼吸新鮮空氣。司徒湊過去,不知死活地調侃道:“譚子,現在知道嗅覺敏感不是好事了吧?你看把東明心疼的?!?/br> “滾!”葛東明氣呼呼地白了司徒一眼。并!順手給譚寧拍背。 譚寧真是被熏的夠嗆,這會兒也不顧上跟司徒斗嘴了,“東明,快給我弄杯冰水?!?/br> 組長大大屁顛屁顛地去給他的萬年跟班弄冰水,司徒瞧著他那急樣,又戲弄了譚寧一句。說話間,看到林遙的神色不對,便也顧不上戲弄譚寧了。 林遙在想什么,司徒知道。他拉著林遙去了辦公室,關了門,揉揉林遙的眉心,“還在想時間問題?” “你不想?”林遙沒好氣地嗆他一句,“你怎么不跟組長他們說呢?“ “我不說,他們很快就能想到?!?/br> 可想到是一回事,怎么分析是另外一回事。自從聽完司徒彥對王錚案兇手的分析之后,林遙始終心事重重。按照司徒彥所說,王錚案的兇手在模仿、追隨姚志案的兇手。但是!王錚案發生在半月的10號,姚志案發生在本月15號。王錚案在前啊。怎么模仿?何談模仿? 這點事特案組的人都能意識到,性子急的先說出來,覺得納悶又擔憂;性子沉穩的繼續琢磨,似乎遺漏了什么。林遙的性子其實挺急的,只是他身邊有個司徒,他習慣了凡事都給先跟他通個氣。至于其他人有沒有跟組長說的,林遙已經不放在心上。他納悶的是:司徒為什么不跟自己說。 司徒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王錚案的兇手真的在追隨并模仿著姚志案的兇手,那么,合理的解釋就有兩個。一,王錚案之前,已經發生過一起食人案,但是這期案件至今無人發現;二,兇手相識,并無數次策劃著如何吃人,但僅限于紙上談兵。王錚案的兇手為了向他所敬仰的人致敬。追隨、模仿對方的一切,而作下頭一樁案子。緊跟著,姚志案的兇手以絕對純正的理念,壓倒了自己的崇拜者。 細細想,第一種可能性很大。然而,無論是一還是二,都引出一條令人膽寒的猜測。 “小遙,或許樊云娜說對了一個問題。我們很快就會發現第三個死者?!?/br> 如何未雨綢繆?當已經知道罪犯是個有著正常思維的瘋子的時候,如何杜絕兇案再度發生?林遙不知道該怎么去理解這個問題。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只知道王錚和姚志是同學,只有一個還沒審問的嫌疑人。司徒的意思他非常清楚,即便那個韓棟是兇手之一,第三名死者還是會出現。 警察究竟能不能提前遏制罪犯的惡意?能不能救下未知的、還活著的被害者?警察能做的,只有在某個人被殺后抓出兇手么?兇徒的惡意,刑警的智勇,天敵,互博之間你死我活。 他們不是神算子,沒有掐指一算就知道下一個被害人的能耐。他們能做的,只有抓緊一切時間找出線索,破案! 在林遙堅定而又沉暗的眼神中,司徒看到了他擔心已久的問題。林遙,責任感過重,這樣,他會被自己壓榨的精疲力盡。 “小遙……” 忽然抬起的手,捂住了司徒的嘴。林遙正色地看著他,說:“說多了沒勁。想多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我也算是老警察了,什么事不能鉆牛角尖我清楚。你別整天惦記我這,惦記我那的,過三十的人了,這點事我還不明白么?該干嘛干嘛去?!?/br> 司徒被他一番搶白說的啞口無言,只好閉嘴乖乖地離開了林遙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