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相遇開始Ⅲ_分節閱讀_19
“如果死者跟兇手在扭打過程中碰碎了鏡子,那么,死者的腳上就會沾上很多的鏡子碎渣。但是他的襪子很干凈,腳也沒有刮破?!?/br> 林遙打斷了司徒的話頭,也跟著分析:“嗯,這說明鏡子不是倆人扭打的時候弄碎的。但是,死者的褲腳里怎么有少量的小碎片呢???!”林遙忽然低喝了一聲,“這他媽的不對勁啊?!?/br> 未等林遙說出下文,唐老的電話打到了司徒的手機里。司徒對林遙笑的蔫兒壞,“你猜,唐老這么晚打電話什么事?” 林遙摸著自己的大腿,也跟著笑的蔫兒壞。彼此心照不宣地笑著…… 跟唐老接通了電話之后,果不其然地聽見了司徒彥和樊云娜的名字。司徒把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唐老那邊半天沒吭聲,須臾,才說:“司徒彥也是帶著圣旨下來的。只不過,此圣旨非彼圣旨。同樣是圣旨,你說我能不接么?” “那樊云娜是怎么回事?” “司徒啊?!碧评衔⒙晣@息,“這就是你不適合官場的原因。rou就一塊兒,誰都想吃。吃不到的,也要流流口水。你們別管了,讓他們自己鬧吧,反正這rou到最后誰都吃不去?!?/br> 司徒明白了,說了幾句道謝的話,算是把唐老那邊的問題搞清楚了。 回過頭來,夫夫倆相視一笑。都有這點爛事怎么想怎么可笑的意思。 在林遙看來,樊云娜那個人雖然傲慢了些,對待工作還算是比較認真的。 司徒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但是她那個工作方式不可取。雖然我沒接觸過多少側寫師,對這個行業也是有些了解的。我可沒聽說把推理過程放在最后寫到報告里的。按照他們的工作順序,是必須在第一時間給出一份‘可調查性物證’報告,好讓戰斗在第一線的傻小子們有個調查方向。所以,我才說樊云娜的這一點,招人煩?!?/br> “那你覺得她水平怎么樣?”林遙伸出手,手指輕刮著司徒的下巴。 司徒正色想了想,說:“在很多大問題上她的結論跟司徒彥一樣,所以,樊云娜還是有點能耐。但是我覺得司徒彥比她高明,她要是跟司徒彥在一起工作,會被壓的死死的?!?/br> 說到這里,司徒摟著林遙坐起身來,表情也認真了些,他說:“你發現沒有。司徒彥在做側寫的時候將自己代入的是兇手的角色,但是樊云娜側寫的角度是從被害人出發?!?/br> 林遙能沒有發現么?他還發現,司徒“側寫”的時候,是以第三人的角度出發。三種不同的角度,得到的結論自然也不同。司徒分析出的幾個最重要的疑點,也是困惑了林遙的問題。但是,對于兩位相互不看好的側寫師,林遙覺得他們的幫助并不大。 于是,問題又繞回來了。司徒彥究竟抱著什么目的而來,這一點必須搞清楚。不把這事鼓搗明白了,司徒睡不好覺! 司徒勾著林遙的下巴賊兮兮地說:“你信不信,司徒彥下一步就是拉攏咱倆?!?/br> “拉攏我們?”林遙琢磨著這種事的緣由,不甚其解。 司徒給他分析了一下,“司徒彥不可能輕易放棄。但是樊云娜的存在他也無法撼動,那么,他要想留下繼續查案,只有拉攏我們。想讓我們來重視他,他必須做的比樊云娜好,所以,他再出現的時候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東西?!?/br> “所以?” “所以,咱倆再做一次?!?/br> “媽的,去死!” ☆、第15章 這一夜,林遙做了很多夢。他夢見了幾年前跟司徒一起辦過的案子,跟司徒一起走過的路。他夢見了司徒老家的那道彩虹,還有彩虹下十幾年的大石頭。過往的種種,如走馬觀花一般在夢境里重現,最終還是逃不過緊張與膽寒。那時,若司徒稍有偏差,他與他便是陰陽兩隔。 天才微微亮,林遙在“撲下潭水尋找司徒”的夢中醒來。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扭頭看著身邊睡的香甜的司徒,伸出手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胸口。 手心下是強而有力的心跳,林遙這才長吁了一聲,讓自己回到現實中來。卻也因此,再沒了睡意。他給司徒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在沙發打開臺燈,拿過司徒的包,在里面翻找葉慈調查王錚的資料。 摸索了好半天,也沒摸到。林遙干脆把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仍舊不見那份資料。林遙猛地意識到,資料很可能被司徒彥拿走了。為什么?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馬上要被排擠在外了? 想到這里,他有些坐不住,起身拿了衣服準備去衛生間穿好。褲子才拿到手,他看見了床上酣睡的司徒,沖動的念頭就在這一眼里消弭?;蛟S,他不該這個時候離開。 林遙耐心下來暫時把司徒彥和資料的問題放在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整合兩個案子的線索進行分析。 姚志案、王錚案,相同的地方不少。首先,案發時間都是深夜、兩名死者的死因都是鈍器擊打頭部、兇手食用死者身體部分的時候都用了容器,用過后都擦洗干凈。 王錚案在前,姚志案在后。從時間上來看,姚志案的兇手的確有時間作下王錚案。但是,林遙總覺得兩起案件不是同一個兇手。他的看法跟司徒相同,姚志案那個兇手要比殺了王錚的兇手聰明。 但是,通過昨晚跟司徒聊了一些情況后,這個推論似乎產生了動搖。而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錚家里的那面鏡子。 這一點,可以做一個簡單的邏輯分析。 倆人扭打,碰碎鏡子,鏡子的碎渣有一些掉進死者褲腳的折邊里。在倆人繼續扭打的過程中,死者的腳踩到了鏡子碎渣,腳破。好吧,鏡子碎后,倆人扭打的地方馬上改變,死者沒有踩到鏡子碎渣,也是有可能的。 林遙又把主現場的布局圖打開,上面標示了每一樣家具的位置。穿衣鏡在門旁,對著床的右下角。假設,當時兇手背對著鏡子,站在死者面前。死者揮拳打他,兇手避過,死者的拳頭打在了鏡子上留下少許血跡。然后,兇手必須把死者撲到。死者的腳底處于無落處狀態,這才不會踩中鏡子碎片。接著,兇手騎在死者的肚子上毆打他,抓著死者的頭發朝著床上扯。 為什么是床? 既然兇手不在乎殺人手法,殺人過程,為什么還要固執地把死者拖上床?亦或,兇手只是想要一個更能施展手腳的空間?那臥室的地板才是最好的選擇啊。 等一下! 林遙想起,姚志是先被兇手誘騙到林間。兇手將他打昏后,扛起來徒步行進約有三十分鐘,到達主現場,也就是林間的小木屋里。其實,兇手大可不必非要進入屋子再行兇。林子走的深一些,照樣可以殺人取腦。姚志的死亡時間,跟溫雨辰巡邏時間相互錯開。這說明兇手知道保安半夜巡邏的具體時間,所以,他成功地避開了溫雨辰。那么,問題回來了,兇手為什么固執地要進入小屋? 就像王錚案一樣。兇手為什么固執地要在床上取了死者的骨髓? 林遙再一次看尸體照片。王錚趴伏在床上,身下的床單幾乎被血染紅大半。尤其是頭部、肩部幾個位置。從血跡、痕跡兩方面觀察,王錚就是在床上被兇手殺害,取出脊骨。確定了這一點,林遙不得不重新審視“兩起命案非同一人”的推論結果。 司徒會錯么? 司徒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會犯錯。況且,推論是同一兇手的結果僅僅是初步的分析,做不的數。但林遙卻認為,有些話,司徒還沒說。 不知道什么時候,沉睡的司徒醒了,看到林遙坐在沙發上歪著頭,筆記本電腦還開著。他無奈地搖搖頭,下了床拿了毯子,輕輕地蓋在林遙的身上。 “吵醒你了?”林遙抱歉地說。 司徒坐在地上倚靠著林遙的雙腿,他看了眼筆記本上面的資料,說:“其實,我在王錚家做的再現案發過程是錯誤的?!?/br> 果真么? 在以往的案件推論中司徒不是沒錯過,在發覺自己走了偏路的時候,司徒很快能夠找到正確的路線。也不會因為錯了就煩惱不已。但是這一次似乎不同。 “說說看,哪里有問題?” “不是‘哪里’,而是從根本上?!彼就降纳裆亮讼聛?,“在我看來,兇手偽造現場這件事就是個錯誤。兇手將現場偽裝成入室搶劫,但是有哪個搶劫犯還會吃掉屋主的骨髓?這根本起不到蒙蔽警方的作用。我不信兇手傻的連這個都不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