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袋斜街10號_分節閱讀_46
=可是下午根本沒有心思寫東西,就這么惡性循環下來,等到出版社催稿他才明白大事不妙。 這是一個相當難得的機會,是他爬格子多少年來之不易的機會,是......實現作家夢想的奠基石,他居然就為了貪圖每天那一點點的溫馨時光就放任自流?可是,你要知道,長久的孤獨真不是滋味。沒人想總是一個人吃飯,即便是外賣,如果對面沒有人,仍然難以下咽;沒人想總是醒來房間空蕩蕩,再多的收藏品它們也不會跟你說話;沒人想結束工作就打開電視玩兒無聊的游戲看晦澀的電影;沒人想周末孤獨,即便身邊是喝酒扯淡的不冷不熱的朋友們;沒人想生活里除了自己別無他人。 可,這樣的日子終究得到來。 催稿是個契機吧。梁澤想。他還是得去適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一個人吃早餐,一個人寫東西,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哦,不對,還有一休跟小葉子。 倒不是真是哥哥不讓交女朋友,是梁澤對雌性生物徹底失望了。他對她們那么好,卻最終...... 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 孤獨這個東西,似乎已經侵蝕了他太多年。 驟然而來的溫暖,才是...... 怎么說呢? 不正常的吧? 梁澤認為,他跟杭航是很好的朋友、成年之后結交的朋友、很溫暖和真實的那種朋友。不是酒局飯局才出現的朋友,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朋友,不是來借錢的朋友,不是輕易就消失不打一聲招呼的朋友......而是,他會在生病的時候來照顧你,會在工作最忙碌的時候還顧著安撫你,他會約你出門,他會考慮你晚飯想吃什么,他會...... 可是,認誰也沒法陪哪個朋友孤老一生。終究大家都要娶妻生子,有個家庭,并漸漸走出你的生活。 無一例外。 “是停這里嗎?” “啊,對,錢給您?!?/br> 下了車,梁澤拎著籠子對一休說,“嘿,到家了,伙計!” 杭航十點半關了店,上樓,洗澡,出來開了一聽啤酒。 咔咔跟跑輪里趴著,不轉,不玩兒,就是趴著。蔫頭耷腦的。 空曠的房間里,兩只悶悶不樂的雄性。 “咔咔,你想一休了?”杭航在籠子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咔咔。 咔咔抬頭,又趴下。 一個月,咔咔見不到一休,自己見不到梁澤。 杭航說不出自己的內心感受,從未得到又何談失去?一個再明白不過的道理和即將發生的現實擺在他眼前:梁澤要離開了。大概等他的小說結束,就會再來接走小葉子和寶寶,也許還會買走X君,再然后繼續以往的生活,寫作、混著,幸運點兒成名,進入他夢寐以求的世界。他跟他,將再不會產生交集。 可以嗎? 杭航問自己。 沒什么可以不可以吧?本來就道不同不相為謀。甚至連半點兒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你對著一直人說:我喜歡你那不是腦抽了就是離進瘋人院不遠了。不純屬對牛彈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