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边t楓收好劍，鄭重地與高宇商量，“明天上了擂臺，你不要干擾我的思路和行動，行嗎？”

    高宇一驚：“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不過比武中難免受傷見血，我怕你不忍心?！?/br>
    高宇不說話，遲楓又說：“我有分寸。而且你也知道，死就死了，到了下個世界，又是一條好漢。我先去睡了，要為明天積蓄精神和體力?！?/br>
    “嗯，晚安?！?/br>
    遲楓自去休息，但高宇知道，他沒有睡著。他不敢戳破，只在一邊靜靜守著。

    這時，費奧娜找上門來。

    “需要安眠咒嗎？經濟實惠，無效退款?！眱蓚€系統甫一連接，一條廣告飛了過來。

    “你知道，我沒有積分可以付給你?！备哂詈貌粺o奈。

    “小玩意，送你們也行，陪我聊聊天就抵了，”費奧娜語氣俏皮，似乎心情不錯，“而且，積分這東西，你馬上就能有了。你應該知道吧，無論是否完成任務，結束一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時候，系統都可以得到任務積分，就算失敗了你也能大賺一筆呢，中樞很體諒我們的心情吶?！?/br>
    說實話，高宇不知道。但他佯裝鎮定，氣定神閑地跟費奧娜閑扯。

    “你沒打算和王爺一起給我們使絆子吧？臨上場之前，王爺下個命令，不許方啟明參賽，我們可就完蛋了?！彼腴_玩笑地說著。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除了找他上床，我基本不理他?！辟M奧娜忽然提高了聲音，“你不會以為我倆跟你們一樣，是一對情侶吧？”

    高宇大驚，脫口而出：“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可是魔法師啊，你知道魔法師的血脈有多寶貴嗎？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找個普通人結婚。再說，我倆根本不是同一個國家和時代的，看名字也能看出來了。你怎么能這么蠢?！?/br>
    “那你們……”

    費奧娜笑了：“解答菜鳥的問題，我的收費可是很貴的喲?！?/br>
    “……”

    “總得讓你放棄一點什么對吧，積分你沒有，那你現在有什么，愛情？放棄你對那位先生的忠貞，跟我來一發，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紤]一下？”

    “你可以離開了，我明天會很忙，現在沒空閑聊?！备哂钕铝酥鹂土?。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有趣，生氣還要裝正經的樣子最有趣。來，告訴你。中樞連基礎知識都不向小朋友們普及，太不人道了?！彼D了頓，似在思索，“從哪說起呢，哦哦，積分，先說積分吧?！?/br>
    費奧娜告訴高宇，現在高宇看到的系統論壇一團混亂，輕易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而一旦擁有了積分，哪怕只有一點點，論壇就會變成正常的樣子，各種信息清晰明了，甚至還有基礎的搜索功能，簡直居家旅行聯絡生意撩閑約炮之神器。

    而積分的功能當然不止于此，除了高宇已知的使用論壇和發布懸賞之外，積分最大的作用，其實是贖身。

    “贖身？”

    “大家的終極目標不都是脫離這里重返現實生活嗎，就是這個意思。贖身，不用完成任務，用積分兌換重返現實的資格?！?/br>
    一時間，高宇覺得自己見到了旭日東升。金燦燦的希望像朝陽一樣跳出地平線，讓自己和遲楓一同沐浴在了陽光之下。

    “能具體一些嗎？”他的聲音都發顫了。

    費奧娜嗤笑:“別高興得太早啊小朋友，我還沒說完呢，你應該明白，有很多事只是理論上能夠完成而已，要不然，我做了這么多年生意，怎么不把自己救出去呢?！?/br>
    魔法師介紹說，每組身陷中樞的情侶都只有一次贖身的機會，兩種選擇，兩個人一起贖身，或者只給其中一人贖身。

    而這兩種選擇所需要的積分數量差距巨大。

    “大概是一張羊皮紙的厚度和莫勒山的高度這樣的差距吧?！?/br>
    羊皮紙，高宇可以發揮想象合理猜測，這莫勒山有多高，高宇可不知道。

    “嘖，”費奧娜有些不耐煩，“大概有瑞王府最高那座樓的幾千幾萬倍高，無所謂，反正我現在的積分都不到那個數字的零頭，你感受一下?！?/br>
    高宇沉默了，費奧娜繼續說：“但是要救一個人就簡單多了，你們穿越過二十多個世界，就算任務都沒有完成，也能把積分湊夠。不過救一個人也有另外的麻煩，因為一組只有一次機會，救了其中一個，另一個就不能以積分兌換的方式贖身了，所以，要救誰需要兩個人共同決定。兩個人意見不統一就沒法實現?！?/br>
    “如果兩個人中的一個離開了，那剩下的人呢？”高宇追問。

    “瞧你這失落的樣子，不就是像我這樣嘛，可以叫做……改嫁？我覺得也不錯??！”費奧娜爽朗地笑了起來。

    第15章 住王府，戰擂臺（十四）

    費奧娜不愿細說自己的事。

    “我的前男友當然也是魔法師啦，”她輕描淡寫地敷衍著高宇，然后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我覺得你會對王爺更感興趣的?！?/br>
    “難道你對他的力量不好奇嗎？”費奧娜問。

    當然好奇，但高宇沒想過這力量跟中樞有關系。畢竟遲楓穿越之后就沒得到什么奇異的能力，甚至連方啟明原本的武功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費奧娜好像又猜到了高宇的想法，她語氣親切，說出來的話卻隱隱帶著一絲涼意：“如果你也想給自己的戀人一份超能力大禮包，同樣可以試試運氣哦?！?/br>
    魔法師告訴高宇，穿越者可以自殺，類似的，系統也可以自毀。只不過，穿越者自殺之后會被傳送到下一個世界繼續這場無望的旅程，而系統自毀之后就是真的魂飛魄散，再無重生的可能。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來找你聊天？”費奧娜似在夸獎高宇的智慧和沉著，“中樞里的很多系統都已經談不上理智，要么看清現實，對完成目標徹底喪失了希望，整天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要么不能接受這樣的現狀，因絕望而暴躁，情緒失控，然后不少系統就自毀了?！?/br>
    “自毀……”高宇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別問我怎么cao作，我可沒試過?！辟M奧娜干癟地笑笑，“反正大部分人過來的時候自己都不明不白的，稀里糊涂地就答應了中樞，他們根本沒有認真想過這到底是怎樣的規則。在他們信誓旦旦點頭允諾的時候，愛情只是一種道德，只是一個用來標榜自己高尚內心的口號而已，他們以為自己是來救人，是來施恩，其實呢，不過是殉情赴死。當然，我認為，中樞沒有欺騙誰，是你我這樣的人，自己欺騙了自己?！?/br>
    “或許你是，我不是?！备哂盥曇舨淮?，卻說得堅定。

    費奧娜還是笑：“無所謂了，反正如果你自毀的話，中樞就會給你的戀人一項異能，一般都是正面的能力，但是不一定有很大的實際作用，當然也可能負面的能力，這就看中樞的心情了。想試試嗎？你自毀之后，中樞會把這些落單的人和系統重新分組配對，就像我現在這樣，新配對的任務目標繼承穿越者一方的目標，大家繼續這場沒有終點的游戲?！?/br>
    見高宇陷入了沉思，費奧娜舉例說明道：“王爺趙永盛原本的系統就自毀了，系統是他現實中的妻子，一個平凡懦弱的女人，腦子也不夠用?？此x的這個蠢任務，‘白首不相離’，不就是談戀愛談到死，既費事又費時，嘖?！?/br>
    從費奧娜的語氣中，高宇可以感受到，雖然她一直在標榜自己的理智和天資，甚至用一種玩世不恭的姿態以系統的身份過得游刃有余，但她其實也在潛移默化中被影響了心態和情緒?；蛟S她也曾是飽嘗愛情甜蜜的小姑娘，而現在，再提到愛情兩字，只能從她口中聽出滿滿的譏諷和輕蔑。不知道她和她的戀人曾有過怎樣的故事，高宇想，比起自己這樣的普通人，兩個魔法師被困在中樞里，可能會經受更大的心理沖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