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魔藥大師與BAU_分節閱讀_31
斯內普教授張了張嘴唇,然后再張了張嘴唇,就在馬爾福默默地哀嘆這個時候的教父無法用他那特有的腔調發泄自己憤怒的時候。馬爾福忽然就這么突兀的聽到了那道久違的熟悉嗓音,盡管沙啞粗噶,卻讓他覺得分外動聽,當然內容并不讓人愉快就是了。 因為教父嘶吼著喊出的話是——“那個巨怪!” 德拉科馬爾福又驚又喜的低呼,“教父,您能說話啦?!”事實證明,斯內普不僅能說話了,他一怒之下還能動了,他抬起有些僵硬的右手臂,一把揮掉馬爾福手中的清單,那張紙慢慢飄落到斯內普的身上,不等馬爾福去拿,他就再次抬手將它攥在手中。 “扶我起來!”斯內普憋著嗓子,粗聲粗氣的低喝道。 馬爾福一臉為難,他看著教父那張憤怒到扭曲的面孔,生怕他再激動下去,又會昏厥過去,便連忙出聲安撫道“不要生氣,教父,你需要什么,我立刻去辦,千萬別再動怒了,上次阿迦為了救你可是暈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br> 大概是聽馬爾福提到了劉凡旭,斯內普教授的臉色一緩,繼而卻更加陰沉起來。他見馬爾福沒有聽他的意思,便自己掙扎著要坐起來,驚得德拉科馬爾福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背,焦急地試圖說服要立刻起身的教父,“教父,您這是要做什么?” “只是幾年功夫,就將我的教導全部拋諸腦后,我倒要看看,她如今有多能耐,竟敢觸碰禁忌?!彼箖绕战淌诖鴼?,額頭上已經溢滿了汗水。他不甘心的想要下床,可是全身上下都叫囂著抗議。他知道自己僅僅只是支起身就已經很勉強,他的身體還并沒有恢復到可以任性行動的程度。只是,怎么可能安心躺著,只要想到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兒,為了一個麻瓜將自己置身險境,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混雜著失落和憤怒的情緒,讓斯內普教授感到陌生,他一邊為她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感到欣慰,一邊又為她對一個麻瓜掏心掏肺的行為暗恨不已。斯內普教授固執的要求,讓德拉科馬爾福沒有別的被辦法,他只能喚來艾瑪,讓它推來一個輪椅,是劉凡旭為了方便斯內普教授的復健療程親手制作的代步工具。 盡管這個輪椅,斯內普教授還沒有見過,曾經他們為這個設計猜測過斯內普教授會有的反應。因為擔心他生氣,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處于雪藏狀態?,F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恰到好處,斯內普教授的注意力全在劉凡旭要做的事情上,這些別扭的小細節,他應該是不會在意的,大概。 德拉科馬爾福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推著輪椅走到床前,斯內普教授的視線在輪椅上停留了好幾秒鐘,才抿著嘴唇在馬爾福的幫助下坐了上去。站在教父的身后,馬爾福悄悄松了口氣,臉上的緊繃明顯換上了舒緩放松的神情,他勾起唇角緩步推著他的教父走出了這間臥室。 劉凡旭走在森林里,天色比剛剛明亮了一些,濃霧也消散了一部分,雖然仍然有一種煙霧繚繞的幻夢感,但是能見度已經達到足夠劉凡旭看清楚十米開外景物的程度。腳下的叢木以及身邊一棵棵高大的樹干上都帶著濃重的濕氣,空氣里的水分含量也即將達到飽和,大概不一會兒這兒就會有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這在??怂?,并不算什么。 經過幾個小時的搜索,劉凡旭已經大致鎖定了那個巫師的居住區域,現在問題是,她接下來該怎么做。如果不能掌握到切實可行的證據,即使將他或者她扭送到魔法部,也不能對這個嫌疑人定罪。況且,她十分確定這個巫師是個魔咒高手,她或者他手里掌握著更多的自創魔咒。雖然那些都是禁忌,但是那也是在將它們用在人身上的時候。 她如果不能證明這一點,那么她根本不能拿他或者她怎么樣。想到這里,劉凡旭有些郁悶的吐出一口氣,她扶著一個樹杈坐到上面,眼睛望著左前方。那個方向距離這里三百米的地方,布滿了各種咒語加持的防護魔法,在那邊區域里的某處,就是那個巫師的住宅。 按理說,像她這樣貿然的在別的巫師的領地里瞎轉,是極其不禮貌的行為。劉凡旭還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情,她抬手揉著眉心,苦笑著。究竟是應該打個招呼,來場友好的拜會,借以深入內部探聽虛實好呢?還是就在外圍伺機而動,等待抓住這個巫師再次犯案,露出馬腳一擊必中好呢? 正當劉凡旭坐在這里,為這個問題糾結不已的時候,她身后的某個地方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聽起來像是袍子劃過叢木的聲音。劉凡旭一愣,大腦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跳下樹枝,拍了拍衣擺,等她抬手剛剛拂過鬢角的時候,視線所及的白霧邊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劉凡旭的眼皮一跳,心頭一緊,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漂亮卻并不熱絡的淺淡微笑。那個人的頭上戴著一個兜帽,身高在一米九以上,肩膀很寬,盡管身體被拖地的頭蓬籠罩著,但是從他行動間若隱若現的體型流線可以看出來,他的體態勻稱是那種很健美身材很棒的類型。 這個人剛一走進她的視線范圍,同樣的他也看到了她,雖然她沒能看到他掩藏在兜帽下的臉孔,但是從他那微頓的腳步以及兜帽下陰影朝向的方向,都可以看出,他已經看到了劉凡旭,并且為她的突然出現感到了警惕。 他只是停頓了一秒鐘,就接著朝她所站的方向走來,然后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沉默著,眼睛不帶惡意的從兜帽下直直的望著她。劉凡旭心中疑惑,這個人的氣息并不像是那種會隨意傷害過路人的暴虐之徒。她疑惑,卻并沒有主動開口,她在等,等對方首先失去耐心。 然后,兩人,就這么隔著兩米的距離遙遙相望,因為??怂钩D暌姴坏教?,劉凡旭根本無從判斷他們站了有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腿部肌rou已經在一陣陣的抗議。她的嘴角有些抽動,心中翻滾著無奈,她沒有想到對方同她是一類人。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來人終于動了動身形,一道低沉沙啞卻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從兜帽下傳了出來,“要喝杯茶嗎?” 劉凡旭一愣,她慢慢睜大眼睛,讓她感到意外的并非是他悅耳又極有磁性的聲線,而是他的聲音讓她感覺到非常熟悉。這個人,是她認識或者是曾經見過且印象非常深刻的人。她皺起眉眼,在腦海里飛快的搜索著。來人又靜默了幾秒,方才抬起手臂,被斗篷遮蓋住的手,終于暴露在劉凡旭的視線之下。 也許是被他通身的黑色裝扮誤導,當劉凡旭第一眼看到他的手的時候,只覺得骨骼分明蒼白的駭人。盡管視覺效果特別沖擊人的眼球,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手指纖長,指甲的形狀也很漂亮??偟膩碚f這個人有一雙漂亮的手,假如那只仍然掩藏在斗篷底下的左手如同他的右手的話。他抬起手,拂過頭上那頂碩大的兜帽。黑色挺括的布料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滑下。 劉凡旭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揭下掩藏自己容貌的兜帽,當然兜帽之下的五官也極有可能并非他原本的模樣。畢竟在魔法界,變換容顏的道具、魔藥、咒語實在是太多太多,而這人又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也難怪劉凡旭會懷疑這種可能性。所以,當兜帽徹底落下,露出兜帽下的面孔的時候,哪怕這個入目的眉眼如此熟悉,也沒能讓劉凡旭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只是,看到劉凡旭如此淡漠的反應,這個男人的神情同樣的淡漠。他的黑長發藏在斗篷里,額頭鬢角的碎發凌亂隨性透出一股灑脫不羈的味道。他的額頭大部分被頭發遮蓋,漏出來的小部分被英挺的劍眉覆蓋,他的眼睛大而明亮,這種明亮并不透徹,反而透著一股詭異的陰沉。搭配著高挺碩大的鷹勾鼻,以及那張消薄的嘴唇,給人一種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冷酷感覺。 他看著劉凡旭,那雙烏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到這里,劉凡旭已經基本確定了他的身份。她嘆息一聲,無奈的開口,“阿琛,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最后這一句她沒有說出口,但是兩人都很清楚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她的話音剛落,被劉凡旭稱作阿琛的男人,就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一直在這里養傷?!?/br> 劉凡旭瞬間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語,這是怕麻煩的毛病又發作了。只是不管是因為什么,他能夠活著,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時隔多年,她沒有問他為何不回去英國幫她,只留她一人在泥沼中掙扎,而他也沒有問她為何離開英國來到美國這個偏僻小鎮。他們默契的不問緣由,只是一句“進來喝杯茶吧?!本屯瓿闪碎L久離別后的,首次見面的寒暄回話。 劉凡旭沒有在意,她垂著睫毛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地朝她方才探知到的巫師住所靠近。想來那里其實就是他的家了,虧她之前還思量了一番,準備使用某些陰邪手段來獲取證據。如今,劉凡旭一愣,眉頭再次驟起,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她只考慮過如何對一個陌生人使盡手段,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是自己熟悉的甚至是聯系頗深的人,那又該如何? 劉凡旭抬眸望著他的側臉,這么多年以來,時間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他還是她初見時候的那個偏執少年。但她,卻已經與過去大不相同。這一刻,劉凡旭突然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焦躁情緒,她害怕知道自己推演出來的結果。她甚至找不出理由反駁,她十分清楚,這個癡迷于魔咒的男人,是會做出這種瘋狂舉動的性情。 “阿琛,魔咒之于你,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嗎?”劉凡旭的聲音很輕,語調也很低沉,她的情緒正處在一個臨界點,想要爆發卻又不知道該以何種理由、何種身份爆發。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發作他的權利,可是這種卡在嗓子里,欲吐不吐的感覺,讓她感覺糟糕透了。阿琛的神情明顯一愣,他的腳步也隨之一頓,只是他并沒有開口回答,兩人之間的氣氛因為他的沉默陷入到一種或曖昧或尷尬或憤怒或不甘的復雜漩渦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劉凡旭估摸著已經十分接近他布下的防御法陣。阿琛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面對著她,右手手臂緩緩抬起,他們面前的空間一陣扭曲,最后形成一道空氣拱門。劉凡旭揚起眉峰,平淡無波的臉上終于閃過一絲驚詫。她吃驚的原因并非是因為這道防御法陣的魔力流動與老宅的相同,他精于此道,進出老宅那么多次如果還搞不明白,那才是騙人。 她驚訝的原因是,明明知道這個法陣的出處,卻仍然拿來用到自己的宅子上,這等于是將進出他私人領地的鑰匙交到了她的手上。劉凡旭眉心輕蹙,她看著阿琛的臉龐,眼底涌動著復雜的光芒。她很想問他,為什么,但是,她卻又不想從他的嘴里聽到那個已經遲到了很多年的答案。劉凡旭垂下睫毛,避開他一如往昔的眸光,依舊那么不溫不火,依舊那般深邃沉寂。 劉凡旭邁步上前,看似從容的踏進他的掌控范圍。只是在走過拱門后,入眼的景色,讓她忍不住后退一步。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驚慌失措,可也只是這一步,就讓她撞進了緊跟在身后的阿琛的懷里。她顫抖著睫毛,立刻想要避讓開,卻被他陡然收緊的雙臂束縛住。阿琛的下巴枕著她的肩膀,臉頰貼著她的耳廓。沉默許久的他,終于輕緩的開口,“阿迦……” 劉凡旭動了動手指,魔力被限制,身體也莫名的感到無力。她閉上眼睛,冷淡的開口,“阿琛,你做了什么?”是啊,他做了什么。劉凡旭問完這句話后,就被自己如此自欺欺人的表現氣笑了。她到了現在還在為他開脫,還在給他編造謊言欺騙自己的機會。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愚蠢了? 阿琛蹭了蹭她的臉頰,從她身后環繞緊鎖著她身體的雙臂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的氣息一如多年前一般帶著絲絲涼意,他的聲音仿若耳語,語氣也是淡淡的,“阿迦,你不喜歡嗎?” 喜歡?劉凡旭動了動嘴唇,嗓子干澀,喉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很想說她不明白,可偏偏她看懂了一切,而他也十分清楚她看懂了這一切。她抬起軟弱無力的右手,試圖去扯他環抱著她腰身的手臂,可是卻被他的大手包裹在手心里。他的手心只有一絲淡淡的溫暖,正如他這個人一樣,可是正是這個表面如此溫吞,看似與世無爭的男人,攪弄風云一般策劃了這一切。 劉凡旭閉上眼睛,她突然感到自己多年以來始終都被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她的一切選擇似乎都有他推波助瀾的痕跡。而她,只是一個自以為運籌帷幄的傻瓜。這種感覺十分荒謬,就好像身邊一切曾經深信不疑的事情,都變得虛假起來。她輕笑了起來,帶著復雜悵然,“阿琛,你真的是好算計!” 她以為她是依靠自己的意愿走到了現在,可是如今看來,這都不過是他誘導的結果。她搖著頭,情緒有些失控的低喃著,“從一開始,就是你,對不對?你算計了戰后的局勢,算計了我的性格,算計了我的自作聰明,你算計了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將我引到這里,那個所謂的從封印之地跑出來找我尋仇的推演,也不過是你誤導的結果。阿琛,所有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你手中的游戲,而我,僅僅只是你手中的一顆小小棋子,對不對?” ☆、第75章 七十五 毋庸置疑,正因家庭的存在,人類社會最杰出的美德才得以創造、加強及傳承。 阿琛沒有反駁,他只是放開了抱著她的雙臂,慢慢走到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眼睛流連在她的眉眼五官上。他臉上的表情仍然是那么的淡漠,好像在他面前如此激動地自己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見他這個樣子,劉凡旭猛地閉上眼睛,她抬手揉著眉心,手指有些使不上力氣。胸腔中激蕩著的情緒慢慢平息下來,她重新拾起了她的平靜,只是,這樣的平靜更多的帶著無可奈何的意味。 “阿琛......”劉凡旭的唇瓣幾不可聞的吐出這個名字,帶著懷念和悵然。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情,對他,不是無動于衷的。因為這個男人曾經給了她最朦朧的初戀,可是就像大部分的初戀都會無疾而終一樣,她和他也最終分道揚鑣。只是,他們之間卻連一場正式提出分手的交談都沒有。多么可笑,她曾經居然也是對他懷抱過希望的。 “阿迦,那些白玉蘭花,每一朵都和老宅大廳里懸掛的那朵一模一樣,無論是傾斜的方向或者是盛開的角度?!彼氖?,邊朝前走著邊指著身邊的花田,語氣清淡卻說著偏執瘋狂的話。劉凡旭垂下睫毛,嘴唇動了動,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心底也是一陣陣的發寒。 劉凡旭抬頭看向他的側臉,他的臉龐精致,下顎曲線完美,只是他眼中的冷然,讓人窒息??墒?,也正是他這樣別致的氣質,吸引了當初的自己。阿琛,全名白沐琛,因八字缺水,所以姓名填補之,取名沐琛,字佩玖。他來自中國,身世成謎,對于他,她了解的真是太少太少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并不在意他的背景,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即便后來他消失的悄無聲息,她也只是以為他出了意外,并沒有真正探究過他的去向。劉凡旭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被他緊緊握著的右手,舌苔發酸發苦,她抿著嘴唇,輕聲說道,“阿琛,那時你去了哪里?” “你想知道嗎?”白沐琛終于不再自說自話的介紹著他的領地,而是直面回應了她的問題。盡管,這樣的回應仍然讓她難以回答。是的,她并不是真正在意這個問題,否則當初又如何找不到他。劉凡旭望著他的眼神,輕輕顫動著,而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卻依然是黑沉一片,她看不出他是否有過委屈或者別的什么情緒,她甚至不確定他對她是否存在過感情。 白沐琛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臉頰。她并沒有躲閃,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開口。只是,他望著她的臉,始終沉默著,直到她的耐心快要告罄,就要忍不住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的說道,“阿迦,為什么,如果你選擇馬爾福,我還可以告訴自己你選擇的是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可是,你居然選擇了一個麻瓜。你曾經不是最不屑一顧的嗎?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 “......”劉凡旭仰頭望著他的眼睛,即使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神情依然沒有多大的浮動,她根本看不透這個男人,所以說,當初的自己究竟是為何要招惹他的。她搖搖頭,不用細想,她就能夠回答,因為有些事情根本不必作偽。有很多關于他的疑問,她曾經在夢里問過千百遍,她得不到答案,如今本尊就在面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反問他,可是,她望著他那雙被重重迷霧遮蓋住的雙眸,卻又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她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br> 是的,已經不重要了。困擾自己很多年的疑問,頃刻之間不再想要探究答案。這本身已經是一種釋懷,如今耿耿于懷的人只有他而已??墒?,明明是他首先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兩人之間她一直以為他才是最先釋懷的那個人。如今他又對她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該是怎么樣的一種命運,卻原來她一直奢望,認為求而不得的東西,曾經也是得到過得嗎? “不重要了嗎?”白沐琛重復著她的話,聲音越發輕柔,語調也更加陰沉,他垂下睫毛,握緊著她的右手,靜默幾秒之后,忽然說道,“你可以左右開始的起點,卻不能主導結束的終點。阿迦,”他慢慢勾起唇角,一抹淺淺的笑容在他的唇畔綻開,劉凡旭吃驚的張大眼睛,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笑容。它若曇花一現般,令人驚艷失神??墒峭瑫r,它也如同一抹罌粟,帶著致命的毒素。 “一切因你而起,也只會因你而終?!卑足彖〉脑?,一字一句如同詛咒一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劉凡旭搖搖頭,她的眼底漸漸浮出一層水霧,隔著這層朦朧她想要看清楚他此時此刻的神情,卻最終只是頹然。她不想傷害斯潘塞瑞德,也同樣不想傷害白沐琛。她拒絕他對命運的最終審判,她說,“阿琛,你在逼我嗎?” “如果你認為這是在逼你的話,”白沐琛似是而非的說道,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俯下身,靠近她的臉龐,語氣輕柔的低語,“阿迦,想要結束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只看你愿不愿意這么選擇?!彼罩氖?,慢慢將它放到他的心口處,說道,“隨你?!?/br> 劉凡旭怔怔的看著他,聽他說出這些話,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因為身體乏力,并沒能擺脫他的牽制。白沐琛看著她,依舊是那副神情,剛剛用來迷惑她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他忽然放開她的手,朝前邁了一步,站在她的身前背對著她蹲下身。 這分外熟悉的一幕,將她生生釘死在原地,她甚至連轉身逃離的想法都沒有,她就這么看著他的背影,淚水溢出眼眶,順著睫毛一滴滴的垂落。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趴伏在他的背上,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頸,臉頰上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臉頰,他勾起唇角,雙手抱住她的膝蓋,慢慢地站起身。 一步一步,他背著她繼續朝前走,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說話,而她卻已是淚流滿面。多年前的嬉鬧,那些漫不經心的話,當時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同,如今一一想來卻是如此的痛楚揪心。如果當初他不離開,如果當初她去尋他,那么現在她是不是就不用面對他給出的選擇?她愛著斯潘塞瑞德,卻無法做到為了選擇他而殺死白沐琛。 “你料定了,我不會殺死你,對嗎?”劉凡旭閉著眼睛,沙啞著嗓音,說道,“即便是到了現在,你仍然在算計我?!?/br> “我從來沒有想過放開你,”白沐琛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他說,“我以為你哪怕嫁給了什么人,也只是為了家族利益,我終究能奪回你?!卑足彖]有想到的是,在他已經將她拐到美國之后,居然會橫□□來一個斯潘塞瑞德,而算無遺漏的白沐琛居然因為斯潘賽瑞德是個麻瓜,就放松了警惕,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一個她曾經不屑一顧的普通人。 “我不會永遠等著你來愛我,阿琛?!眲⒎残竦穆曇艉茌p,“尤其是在我認為你已經死去的情況下,我更加不會對你有所期待,你太自以為是了?!彼瓜聺皲蹁醯慕廾?,聲音仍然有些不穩,她繼續說道,“既然如此,當初你又何必要突然離開?!?/br> “......”白沐琛沉默著沒有回答,劉凡旭見他這樣,眉心蹙了一下,嘆出一口氣,正準備放棄這個話題,誰成想他在許久的沉默之后,卻奇跡般的開了口,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渡劫?!?/br> 劉凡旭一驚,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答案。她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來自中國的魔法師而已,正如霍格沃茲里那些華裔巫師。不同的是,他沒有上過魔法學校,所以對魔咒表現的分外饑&渴。她側眸望向他近在咫尺的臉頰,如此距離,也看不到毛孔,原來他就是那些只在傳說中出現的修真者嗎? 想到這里,她的眉頭再一次皺起,如果是這樣,那他就更加不可能傷人性命,不是說修真者最忌因果的嗎?為何他可以這樣無所顧忌,還是說那些命案并非他所為?不想再繼續無謂的揣度下去,劉凡旭斟酌了一番語序,方才再次開口,她說,“渡劫可還順利?” “你其實并不關心這個,你真正想要問我的,是那些命案,對嗎?”白沐琛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他并沒有掩飾,直截了當的截斷了她的試探。只是,聽到他的話,劉凡旭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她反駁道,“這確實是我想要問的問題之一,但是我同樣想要知道關于你的事情,阿琛,你始終瞞著我,直到現在,你終于愿意告訴我了,我為何不關心?” “......”白沐琛聽到劉凡旭的回話,靜默了幾秒,方才淡淡的反問道,“你想先聽哪一個?” “你想先說哪一個?”劉凡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再一次將選擇權交回到白沐琛的手中。大概是知道了她絕對不會給出肯定答案,白沐琛抿嘴靜默了片刻,才慢條斯理的開始解釋,他說,“成功了,只是受些傷,所以尋了這個地方修養,現在已無大礙?!卑足彖≌f的輕描淡寫,但是劉凡旭又怎么會聽不出他寥寥幾個字中吐露出來的兇險。 “至于那些案子,我并未參與,不過是推波助瀾一番而已。至于因果,還了便是,并不需要花費我太多精力?!卑足彖÷唤浶牡恼Z氣,聽得劉凡旭一陣氣悶,她扶著他寬闊的肩膀,直起身,瞪著他的側臉,追問道,“那你算計我的事情呢,這個因果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