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前輩,你說的宣危樓,同在天族么?魔教目前的魔祖在三千年前得到了一份傳承,前輩可有懷疑的人選?” 陸星音比較關注龍傲天,一個讓天族差點全軍覆沒,又讓封無寂父兄皆出事的王八蛋,自己必須知己知彼,省的龍傲天仗著年齡大而算計封無寂。 聞言,容瀾面色登時變得古怪,半晌略有嫌棄的回,“宣危樓屬于身在魔教心在天族,不然我不會有機會尋到破陣的法子,至于你說的魔祖龍傲天得到的傳承,很可能來自宣危樓的胞弟,宣于離?!?/br> “小星音你在好奇他們間的愛恨糾纏?等你到了至空境,我可以給你講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我和宣危樓喝酒時候,聽的耳朵都有繭子了?!?/br> 陸星音:“……” 儲蘊前輩應該同容瀾前輩學一下,一個被魔祖鉆了空子,差點全部滅族,一個居然策反了個魔教,高下立見啊。 第94章 兩年后。 雖然說修真無歲月,但大陸上的兩年間同樣發生了幾件大事,而街頭巷尾的茶肆酒樓,向來屬于打探消息的優質場所。 “二位里面坐?”店小二眼睛尖,粗粗一看上門的兩位客人的打扮和氣質,就認出了不凡,同大宗門里的內門弟子很相似,臉上忙掛上得體的笑。 二人容色中等偏上,舉止出塵,男人一攏黑衣,女人一席紅裙,由于兩個人的出現,店內出現了片刻的寂靜,緊接著就恢復了正常,甚至有個喝醉上頭的男修打量了來人一眼,搖頭嗤笑,“有的人,沒點自知之明,大白天的穿紅衣出門丟人,比懷柔仙子可差的遠……啊?!?/br> 正熱鬧的茶肆,登時死寂,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剛來的黑衣男,面上流露出驚駭。 “你、你在尚安府內行兇,不怕被銀甲軍關押么!”被一筷子生生的穿了手掌的男修,五官疼的扭曲,瞪著眼睛,兇狠的放著狠話,“老子在尚安府住了十幾年,可從沒碰上你這么個刺頭,有種你給我等著——” “啊——!” 四周一陣吸氣聲,男修放狠話時,甩出一條黑色長鞭,準備在銀甲軍來前,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人,誰知竟被長鞭重重的纏住了脖子,兩只眼睛登時凸了出來,一張臉脹紅脹紅的,掙扎中碰倒了桌上的茶壺,噼里啪啦的人和桌子全摔到了地上,男修正流著血的手壓在碎片上,整只手血忽淋拉的。 “你剛才若從左面出鞭子,在被纏上脖子前,就有機會躲開?!?/br> 圍觀的人看去,就見穿著紅衣的女人正坐在對面的桌子上,眉眼含笑的打量著倒在地上,扯著鞭子掙扎的男修,甚至饒有興致的點評,“在出鞭和上挑的兩個動作間,應該換個氣,保證靈力的流暢?!?/br> “當然,我說的那些對你可能沒什么用?!迸酥е鴤饶?,歪頭笑,“一個有用的提醒,在嘲諷別人前,得保證自己的實力在對方以上,一出手便輸,就不要想著偷襲了,閉上嘴比較好?!?/br> 陸星音說完,又環顧了一圈不敢說話的客人們,懶洋洋的指了指地上快死的男修,面露好奇,“兩年沒有出來了,誰告訴我一下,現在大陸上就只有懷柔仙子能穿紅衣?其他人都沒臉穿紅衣?” 剛到店內的二人正是剛從空間里出來的陸星音和封無寂,出來后,一同幻化了個容貌,結果剛到酒館,就被不認識的修士給嘲諷了,封無寂二話不說,一筷子就刺了出去。 有個膽子稍大的修士,輕咳了下,“去年奪寶大會上,紅衣的懷柔仙子在最終比試上,鋒芒畢露,不知何時就有傳言說紅衣只有懷柔仙子穿的好看,其他人……” 星象門同其他宗門不一樣,除了門主外,會有一位圣女,而去年陸懷柔當上了圣女,且成功升至乙空境,短短兩年,就從金空境升至乙空境,在年輕一輩中,天賦可排前三,不知不覺中,就有了追捧者和愛慕者。 正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修,很明顯,深深愛慕的陸懷柔,而且身上又穿著星象門的服飾,可見圣女在門內的地位不低。 一個人開口后,其余的人就敢說話了,有個男修看了看陸星音又看了看封無寂,小聲叮囑,“二位應該不屬我們尚安府的百姓,不要因著一時沖動得罪了夜家,懷柔仙子上個月和夜云絕道長舉辦了成親大典,夜家在尚安府很——” “我們夜家可不會無緣無故的仗勢欺人?!?/br> 夜云停坐在漆黑的四輪車上,由著下屬將自己推到店內,他目光在封無寂和陸星音身上稍有停頓,扇子輕輕的敲在膝蓋上的薄毯上,旋即,溫潤含笑的望向其他人,“何況,夜云絕早就自家譜上抹了去,各位可不要將夜云絕和夜家混為一談,免得其認為我們夜家在攀高枝?!?/br> 全程,夜云停都無視了正在地上哀嚎的男修,不得不說,封無寂的力度剛剛好,將人纏住脖子受罪,掙扎在生與死的一線,偏偏生不能,死不得。 陸星音聽到成親大典,輕挑了下眉,果然男主和女主的不變理論,繞來繞去,兩個人解除婚約不到兩年,居然又成親了? “夜家倒清醒?!狈鉄o寂扯了扯唇角,半撐著顴骨,似笑非笑,“倘若以后,我殺了夜云絕,你們夜家可會插手?” 當初夜云絕會被夜家除名,說來封無寂功不可沒,而夜云絕離開夜家后,居然讓看笑話的人大跌眼鏡,天賦強于以往不說,甚至在一次秘境中,一雪前恥,救了星象門和千鶴門數百弟子,一時間被二門奉作座上賓。 聽到封無寂的話,夜云停皺眉,目光流露出三分打量,明明自己從未見過眼前的人,但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聞言,四周再次嘶了聲。 “殺夜云絕?”一個千鶴門的弟子開了口,他對夜云絕觀感很一般,但夜云絕畢竟對宗門有恩,“他在上個月,就已經至空境大圓滿了,僅差一步,就會升至仙王境,你閉關兩年,消息閉塞了吧?” 前面陸星音有說,兩年沒出來,大家自然認為陸星音和封無寂閉關了兩年,再看骨齡,一百二十不到,有把握殺掉夜云絕,最低得仙王境初期。 “夜云絕現在已經至空境大圓滿了,大陸第一年輕仙王境非夜云絕莫屬,很快,大陸上第二個一百二十歲以下的仙王境就會出現了吧?!?/br> “第一個那位……” 一群人面面相覷,雖然都說南域王和陸仙子云游去了,但善水森林內圍的大兇陣在去年就有了風聲,不少人都說二人死在了內圍,為此,很多百姓甚至遷出了尚安府。 陸星音覷了眼封無寂,正好被抓了個正著,不由笑著用神識傳音,“大家都覺得你死了?!?/br> “糾正一下?!狈鉄o寂握住陸星音的手,搭在自己的腿上,眸中帶著認真的神采,“大家都覺得我們倆死而同xue了?!?/br> 夜云停奇怪的看著二人,心中的古怪又濃了些。 正在眾人心思各異時,得到匯報的守城銀甲軍封臘到了店內,四下環視,看見倒在地上,已經快死了的星象門男修。 封臘出手打算將長鞭卸下,可靈力卻在那人身前被阻礙,哪怕再用力依舊停滯不前,封臘心里咯噔了一下,同身后的小隊擺了個手勢,目光一寸寸打量店內的所有人,“誰在鬧事?” 無需再問,店內的客人已經用眼神告訴了封臘,誰是始作俑者。 夜云停及時抽身,不打算摻和,他路過聽到有人借著夜家說事,閑得無聊上來澄清了下,可不準備同銀甲軍有任何瓜葛。 夜家在尚安府有點地位,他作為夜家新任的家主,自然清楚封無寂的命牌完好無損,雖然那兩位很合眼緣,但為了陌生人和封無寂的手下對上,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封臘看向端坐著在桌前的兩個人,沉著臉上前,“請二位將腰牌上交?!?/br> 剛說完,封臘又繼續補充,“尚安府內禁止打斗,那位道友,若真犯了事,我們南域府會追究?!?/br> 封臘雖然沒有交手,但解鞭子就看的出來,自己的修為比不上出手的那個人,他倒不至于傻到讓人麻溜的將人給放了。 “封臘,你已經閑到當守城軍了么?”封無寂微瞇著眼睛,話音剛落,只見一束紫光微閃,獨屬于尚安府的腰牌已然落在桌上。 在尚安府內,共有兩種腰牌,一種本地百姓所用的紫色腰牌,一種外來修士所用的黑色腰牌。 看到紫色腰牌后,封臘一怔,他不記得尚安府內,有骨齡一百幾,且修為高于自己的本地修士。 倘若沒有,那么眼前的腰牌很可能就來自于他搶奪的? 封臘傳音給下屬,讓他們做好防范,伸手去檢查扣著的腰牌,同時在心里納悶,聽口氣,眼前人認識自己?而且什么叫閑到當守城軍?! “……” 看清腰牌上刻的三個字后,封臘幾乎下意識的原地立正,嚇的有點磕巴,“公公公……公子?” 他娘的,自己不就因著饞酒,借著管理鬧事人的名義來酒館看看么?一看就看到失蹤的公子了??? 封臘將長刀別好,兩只手將腰牌奉上,壓著頭,明明怕極卻又因著看到自家公子完好而喜悅,“屬下有眼無珠,請公子責罰?!?/br> 搶奪誰的腰牌,封臘都不認為有人會搶到封無寂腰牌,不光封無寂,所有銀甲軍在內的腰牌,雖然一水的紫色,但和命牌相關,腰牌只認一人,絕不會安安靜靜的被其他人拿在手里。 店外的銀甲軍聽到聲音,動作整齊劃一的單膝跪地,嗓音洪亮,“拜見公子?!?/br> 正叫喚的男修,眼睛又一次凸了出來,嗓子卻像被塞了沾著血的棉花,恐懼的叫不出丁點話語。 “南、南域王?”夜云停驚訝的睜了睜眼睛,半晌,啞然失笑,“我就說你語調為何似曾相識,難怪難怪?!?/br> 陸星音看著店內其他不敢再說話的百姓,摸了摸鼻子,他們偷摸打聽的八卦的任務,似乎由于自己,半路夭折了。 第95章 封無寂和陸星音出現了。 在酒館里的事情,僅僅一個上午,便自尚安府傳開,不消一日,整個大陸皆聽到了各種傳言,有人就像親眼圍觀了一樣,描述的活靈活現。 不光有些人修嚇到了,某些蠢蠢欲動的魔教同樣被嚇到了,一時間,剛訂下的計劃,立即夭折,而山谷里收到傳信的封無律倒背手笑了。 回頭看了眼后面絕對服從命令的魔教眾人,血琉璃似的眸子中浮光明滅,看來自己得和弟弟一同給龍傲天一份大禮啊。 “三至十二隊,共去仙魔峽谷兩次,未曾察覺異動,銀甲軍的幾個要塞防守上,時有玄云宗和丹陽宗的弟子來往,剛才屬下已經傳信于明闊、褚清兩位宗主?!?/br> 封苦一五一十的稟告完,抬頭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封臘,猶豫半刻,開了口,“尚安府上個月有偽裝的魔教混入,長老讓人加強看守,封添和封臘剛從前線回來,就接手了守城軍的任務?!?/br> “是嗎?”封無寂面上自顧自的笑,溫和清雅,可看的兩位屬下心里發慌,尤其封臘,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咋就撞到公子面前了? 封無寂偏頭去看正吃著靈果的陸星音,不由啞然,“小星星,酒館里的酒滋味如何?” 說來當時封無寂打算去名下的茶肆,環境清幽典雅,而且人都自己屬下,聽消息很方便,誰知到了酒館門口,陸星音聳動著小鼻子,二話不說的就拉著他去了店內。 “不錯啊?!标懶且袈牫隽朔鉄o寂的話外音,拿著手帕擦了擦唇角,“上好的青竹酒,清涼醇冽,口口留香,往后你若打賞軍營酒水,酒館里的青竹酒就不錯?!闭f完,歪頭朝著封無寂回了個笑,倒讓封無寂心里酥麻了一半。 酒館的老板是個散修,修為已到至空境,喜歡閑云野鶴的日子,前幾年在尚安府開了家酒館,一手上乘的釀酒手藝,無論修士、凡人,全心悅的很。 “行,封臘去酒館訂上兩百壇青竹酒?!狈鉄o寂大手一揮,看上去不光不生氣,反而有點高興。 封臘聞言,登時一喜,祥云酒館的青竹酒日日有限,在尚安府內,唯有封無寂,能憑著交情直接說出買上幾百壇的話,一回憶青竹酒的滋味,酒蒙子封臘就止不住的分泌唾液。 “公子放心!” “行?!?/br> 封無寂唇角微勾,一面給陸星音剝需要去皮的靈果放到白瓷碟里,一面對著門外揚了揚下巴,“去訂吧,回來后八十壇給到軍營去,二十壇留在府里,至于剩下的一百壇——”他稍頓,目光落在封苦身上,似笑非笑,“把封臘的靈力封住,一百壇喝不完的話,你幫著他灌下去?!?/br> 封臘、封苦瞠目結舌。 陸星音:“……”造孽啊。 封臘:“公子……” 封無寂:“一百五十壇?!?/br> 封臘:“公子,屬下可以去刑訊堂……” 封無寂:“三百壇?!?/br> 封臘封苦:…… 在陸星音的擺手和眼色下,封苦捂著封臘的嘴將人拖出前堂,依稀可以聽得見封臘嗚嗚嗚的聲音,封臘心里哇哇哭啊,對他們時常上陣打架的人來說,在刑訊堂被罰上幾百鞭子壓根不礙事! “你干嘛不讓我說完?” 封苦覷了眼面紅脖子粗的封臘,一臉你傻不傻的表情,“你真當公子跟你鬧著玩?說你胖你就喘上了,膽子肥到和公子討價還價,倘若沒有少夫人在,光你因著酒在守城期間跑去酒館,公子就不會和你廢話,你不會不記得公子曾經的行事作風了吧?” 挨鞭子?想得真美。 封臘控訴的話戛然而止,嗓子直接被堵住了一樣,自公子成親,府里暗牢全部安靜了,隔音陣日夜開著,在對待下屬上,性子比往日溫和,但有些原則上的事情,以自家公子的性子…… 回憶半晌,封臘打了個寒顫,拽著封苦的胳膊就往外面跑,“快去訂酒,咱倆真兄弟的話,你晚上記著死命的灌我,肚子鼓了都沒有關系!” 封苦:“……” ……實不相瞞,我怕你肚子破了。 “我們何時去破陣?”陸星音吃了個白嫩晶瑩的果rou,拾了剩下的一個塞到封無寂嘴里,剛問完,指尖上一片濕濡,“你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