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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趕不趕得上面試他不關心,但讓他父母折騰大半天,楚洮難免有些不悅。 宋眠卻替別人解圍道:“可能改成下午面試了吧,你們好好吃飯認真上課,不用管我們?!?/br> 楚星寧又問:“媽,晚上去渝江唱晚吃飯嗎?” 那是他們家平時去的最頻繁的家常菜館了,量大實惠,味道也好,而且離家里不遠,是淮市當地人推得很厲害的餐廳。 宋眠含糊道:“可能不是,再說吧?!?/br> 楚洮眼瞼微垂,漫不經心道:“別去太浮夸的地方吧,沒必要?!?/br> 他知道宋眠的習慣,有一點點虛榮,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表現出過的非常好的樣子。 于己于人,都沒什么好處。 宋眠不耐煩了:“大人的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楚洮,晚上記得早點回家,如果你們那邊能盡快結束就趕過來,起碼跟叔叔打個招呼?!?/br> “哥,吃蟹棒?!背瑳]答應,反而轉移了話題。 掛斷電話,楚洮夾了幾根土豆絲,在碗里胡亂拌了拌,就著米飯吃了一大口。 楚星寧嘆了口氣:“爸爸現在的工作不容樂觀,四十歲了還得和年輕人一樣出差,也不知道能干多久,俞叔叔是做管理層的,將來說不定能幫幫爸爸換個工作?!?/br> 他對父母的殷勤也有點不舒服,但再不舒服也能理解。 宋眠那么驕傲的人,要不是實在不得已,又怎么會愿意跟人賠笑臉。 楚江民的心里肯定也不好過,二十年前,大家還都是同一起跑線的同學,現在已經是天壤之別。 楚洮低聲道:“爸爸運氣不好?!?/br> 當初沒遠見,畢業為了多賺錢,進的是不起眼的小公司,工作幾年后,成長有限,工資不見漲,履歷也被人甩開一大截。 職業軌跡往往一步錯步步錯,尤其是對吃青春飯的行業,時間就是黃金,浪費的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楚星寧頓了頓,再次問道:“晚上你真不去了?” 楚洮搖搖頭:“真不能去,我去了也沒什么好處,可能不會給人面子?!?/br> 楚星寧打量楚洮幾秒,緩緩道:“楚洮,我真的覺得你變了,以前你可沒這么強硬,懟咱媽,懟唐阿姨,現在又是懟俞叔叔,鋒芒畢露的?!?/br> 還不待楚洮說什么,楚星寧又繼續道:“也挺好,你以前實在是太悶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寧可讓自己難受也不跟別人說,讓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心疼你?!?/br> “哥……”楚洮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楚星寧笑:“所以我就覺得,可能不是件壞事?!?/br> 楚洮眨眨眼:“什么不是件壞事?你這話說的連主語都沒有?!?/br> 楚星寧諱莫如深,抬手拍了拍楚洮的肩:“哥哥會幫你的?!?/br> 臨近十一,夏季的燥熱已經接近尾聲,除了偶爾幾天回光返照似的變熱,大部分時間氣溫都是溫和舒適的。 校內的玉蘭樹葉打了卷,隱隱有敗落的趨勢,但小樹林的那條長廊上,爬山虎布滿了石柱橫梁,檸檬黃和烈火紅的葉子織出更濃郁的風景。 方盛百無聊賴的貼著墻,手指一下下撥著打火機的蓋子:“哥,你有異性沒人性吧?” 江涉掃了他一眼:“話說清楚,我有哪個異性了?” 方盛把打火機往桌面一扣:“不是,我是說以前你生日都是跟我和徐園過的,現在有了……咳就把我們拋棄了?” 楚洮就在前桌聽著,除了無奈的深吸一口氣外,什么也說不出。 戴文簡聽的沒頭沒尾,扭過頭問方盛:“涉哥有了什么?” 方盛擺擺手:“沒你事兒,堵上耳朵別聽哦?!?/br> 江涉低笑:“滾啊,中午都請你們吃飯了?!?/br> 方盛曖昧的“嘖”了一聲,好奇的戳戳楚洮的背:“哎班長,你給阿涉準備什么禮物了???” 楚洮直起身子,團了個紙團朝方盛扔過去,低聲道:“自習課,閉嘴?!?/br> 老師不在,方盛可閉不上嘴,他把紙團捏好,趴在桌子上,湊到楚洮耳邊:“要我說你都不用送什么禮物,自己脖子上系個蝴蝶結,我哥能樂瘋了?!?/br> 楚洮反手把方盛的腦袋推開,嫌棄道:“控控你腦袋里的廢料?!?/br> 禮物其實沒找到合適的。 自從周二收到老教授的郵件,楚洮心里一直比較亂。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因為對方無論是閱歷,學識,還是眼界都比自己要寬的多。 最后他放棄了安慰,因為一件壞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成好事,既然走到了強行戒斷這一步,說明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思考著該怎么回信,刪刪減減很多次,都寫不出一封滿意的,得體的郵件。 直到昨天凌晨一過,手機鈴聲在深夜響起,他睜開眼睛,看到消息提醒上江涉生日四個字,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原來一不小心,就到周五了。 他給江涉發了條生日祝福,本以為不會收到回復,結果幾秒種后,江涉就回了條語音。 “收到了,快睡覺?!?/br> 楚洮有點詫異,立刻把語音電話打了過去。 但他帶著耳機,蒙著被子,生怕被父母聽見。 被子里空氣稀薄,他說起話來也是悶悶的。 “你為什么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