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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叛逆也該有個限度,三番五次給她惹事,挑戰她的權威,讓她在下屬同事面前丟臉。 她真懷疑這是自己親兒子,還是投胎來報仇的冤家。 沈晴:“你這種態度給誰看?你把人打成這個德行,你還有理了!” 她一指旁邊狼狽的職高大佬,職高大佬慫慫的低下了頭。 他原本以為江涉是個硬茬,可在江涉他媽的氣場面前,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楚洮突然道:“阿姨,你誤會江涉了,人是我打的,跟江涉沒關系?!?/br> 他執意走過去,扒拉開職高大佬,站在江涉身邊。 沈晴仔細的打量了楚洮一眼。 這孩子長得十分清秀乖巧,眉眼溫順,皮膚白皙,眼神堅毅真摯,說話慢聲細語,規規矩矩,言語里也能聽出對她的尊重。 不像是能把人打成這樣的孩子。 沈晴移開目光,不冷不熱道:“行了,我兒子什么德行我了解,你就不用替他背鍋了?!?/br> 別的不說,江涉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沈晴也知道,他身邊有一幫不分你我的兄弟,互相在父母面前背鍋。 楚洮臉憋得通紅:“真的是我?!?/br> 江涉輕輕捏了捏楚洮的手,語氣輕松道:“哎,行了,我還用你護著?!?/br> 楚洮一抬眼,就看到了江涉臉上被打的痕跡,有一道緊緊擦著他的眼尾,險些就打在了眼睛上。 江涉的手指干燥溫暖,可并不能給他帶來安慰。 楚洮的眼圈默默紅了。 楊柳趕忙解釋道:“這是我們班的班長,平時年級前五十,和江涉關系不錯?!?/br> “哦?!鄙蚯缫宦爩W習好,又是班長,看向楚洮的目光又溫和了一點。 楚洮狠狠咬了下嘴唇,干裂脆弱的皮膚滲出些血絲來。 他一舔,是咸咸的鐵銹味。 “我是班長,是年級前五十,和我打沒打人沒有一點關系?!彼f罷,脖頸一繃,突然伸手扯開了自己的校服領子。 “這是剛剛動手時候留下的?!?/br> 校服領子寬松又大,他一扯,露出大半肩膀。 他的經脈快速跳動著,牽連著脖頸細膩淺白的皮膚跟著一抖一抖,埋在皮膚下的黛青色血管,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透出完整的輪廓。 他的肩膀并不算寬曠,但線條緊實流暢,鎖骨纖細凸顯,從頸窩一路蔓延至肩甲。 肩膀上有一塊淤青的痕跡,暗紅的血點在皮膚下顯得觸目驚心,但青痕沒有蔓延,邊緣和滲血的地方齊平,很顯然是剛剛造成的傷處。 “這里也是?!背纱嘤至闷鹨路?,露出肋骨,肋骨上側,也有和職高大佬糾纏是被打的痕跡,現在已經疼得麻了,沒什么感覺了。 “你干什么!”江涉低吼了他一句,將他的手拍開,把他的衣服撂下,又替他把領子扯好,氣的不輕。 楚洮任他擺布,卻又固執的看向沈晴:“所以不是江涉,是我?!?/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掀衣服,給人看傷處,對他來說,是恨不得鉆進地縫的羞恥。 他很快面紅耳赤,從脖頸一直紅到耳根。 楊柳倒吸了一口冷氣,望著楚洮發呆。 沈晴也有些愣了。 打架這種事跟江涉沒關系,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晴硬邦邦道:“就算不是他也跟他有關系!” 她下意識揉了揉手指,方才盛怒之下,那一巴掌的確是有點重了。 氣氛有些尷尬,楊柳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民警同志出來解圍。 “沈局長,既然孩子們已經知道錯了也寫了檢討了,就算了,趕緊回家吃飯吧?!?/br> 沈晴既然來了,就是來領人的,他當然不敢留。 只是沈晴原以為是江涉打的人,這才大老遠開車過來,也很給面子的先打了自己兒子一巴掌,表明態度。 現在反倒有點騎虎難下。 索性別人給了個臺階,她也就順勢下來了。 沈晴硬邦邦對江涉道:“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父親的?!彼洲D過臉對楊柳道,“楊老師,江涉不懂事,還勞煩你費心了?!?/br> 說罷,沈晴轉身就往外走,和剛來時候一樣,來去如風,毫不留戀。 楚洮依舊固執道:“沈局長,你誤會江涉了?!?/br> 沈晴身形頓了頓,連頭都沒回,抬手按開了車門。 公務車滴的響了一聲,沈晴拉開車門進去,發動車子,很快從派出所院子里開走了。 楚洮的眼神顫了顫,嗓子里像塞了一團棉花,喘不上來氣。 楊柳走過來,輕聲道:“江涉,老師錯怪你了,對不起?!?/br> 楊柳聲音難得的軟,有了點Omega的樣子。 愧疚讓她無法自拔,她在淮南一中任教并不久,在成為老師之前,她也是師范院校的學生。 她一直立志,做一個能改變學生人生的,無愧于內心的好老師。 所以哪怕被分到了臭名昭著的三班,她也沒對這份工作失去信心。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犯令人討厭的老師同樣的錯誤。 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楚洮學習好,所以所有觸犯規則的是都不該是他做的。 這是她的偏見,就像她不愿意記這些學生的名字一樣,她也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