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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因真閉嘴了,但目光還黏在蕭準身上不肯挪動,用最后的倔強表達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霍因表現得足夠明顯,如今又點破了,蕭準想裝不知道都不行。他頭疼半天,空腹喝酒又開始胃痛,臉色一直都不太好。 沉默半天,最后還是霍因沉不住氣,輕輕說:“蕭哥……” 蕭準瞅他一眼,霍因又立刻閉嘴了。 “不是內陸人?”片刻的沉默后蕭準忽然問他。 “是內陸人?!被粢蚯鍦\地笑道:“京城的?!?/br> “身份證我看看?!笔挏什恢每煞?。 霍因乖乖哦了一聲,又把錢包摸出來抽出自己的身份證兩手遞過去。蕭準拿過來一看,還真是京城人,估計不是在京城長大的,普通話才說成這個德行。 似乎是知道蕭準在想什么,霍因頗有點不好意思道:“小時候學習不好,mama說按照我的成績,以后在京城就沒得書讀了,然后把我帶去了澳門?!彼旨敝a充了一句:“不過我現在定居在秦城了,不會經?;匕拈T的?!焙苓m合談戀愛! 蕭準卻是沒搭他的腔,晃著霍因的身份證冷哼道:“你二十???你這不才十九么,還謊報年齡?!?/br> 霍因一驚,才想起這一茬,趕緊慌張地把身份證抓回來塞進錢包,擰著眉頭,紅著臉,小聲說:“還有幾個月我就生日了,馬上二十,都一樣的?!闭f到底剛才虛報了幾個月的年紀,就怕蕭準嫌棄他年齡小。 他哪里想到,就算虛報了幾個月,在蕭準眼里還是個小屁孩。二十跟十九有什么區別? “十年前你才九歲,你就喜歡我?你這小孩兒挺早熟啊?!笔挏什贿z余力的嘲諷他,把霍因的緊張和窘迫都盡收眼底,不著痕跡地勾唇笑了笑,這小孩兒挺有意思。 “不是十年前就喜歡你的?!被粢蚰请p墨黑勻凈的眼睛看著蕭準的時候,滿是細碎的動人流光,他認真又輕柔地說:“是我后來總是想起你,想見你,一直持續了很多年才發現,原來我喜歡你?!?/br> 原來我喜歡你…… 蕭準臉色煞白地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怔忡得差點把胃部的疼痛給沖散了。 霍因終于察覺到蕭準的臉色不太正常,擔憂的正色起來,“蕭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蕭準在被接回蕭家之前胃就被mama請的保姆餓壞了,讓老太太悉心灌了多年的養胃湯都不見好轉,只是不再發作,后來創立了獨角獸科技就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忙得腳不沾地,頭幾年壓力又大,經常不吃午餐或者直接吃點冷的對付,這胃病就越來越嚴重?,F在基本上三餐少一頓就痛,酒喝多了就痛,吃冷食就痛。 老太太葬禮那段時間,蕭準都是全靠吃藥在硬撐。 剛才又空腹灌了半瓶酒,現在報應就來了。 蕭準從前不久就疼得隱隱有點出冷汗,神情上倒是看不太出來,就是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皺著眉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往常這種情況蕭準基本都是一個電話把自己那冷酷無情的徐秘書叫來。不過徐秘書從葬禮開始也跟著他沒怎么休息,其他秘書蕭準也不太喜歡讓他們接觸自己的私生活,思慮片刻,他對霍因道:“會開車嗎?” 霍因立刻點了點頭。 蕭準一手摁著他的肩膀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地往前走,“你開車送我回去吧?!?/br> “好?!被粢蛞策B忙蹦起來跟上去,心里很高興蕭準愿意讓他送回家,但更多的還是擔心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上了車后霍因把自己那昂貴的定制頭盔往后座隨手一扔,忽然湊近蕭準伸手拉過安全帶給他系上,弄得蕭準一愣,他自己倒是神情自若道:“蕭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不用,胃痛而已,老毛病了,我家里有藥?!笔挏室膊挥嬢^他剛才忽然貼上來的舉動了,窩在副駕有氣無力地說。 霍因聽話地點點頭,系好自己的安全帶后問道:“那我們去哪里?” 蕭準口氣涼涼道:“你跟蹤我好幾天,不知道我住哪?” 霍因給他懟得臉上一紅,他畢竟不知道蕭家那些相互傾軋的事,跟著蕭準得到了兩個住址,一個是蕭家老宅,一個是前幾天蕭準回自己住所找文件的別墅,他是說這兩個地點,去哪一個。 但看著蕭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最終還是沒開口問,開車平穩地朝別墅駛去,連過減速帶時都小心翼翼的。 這別墅蕭準其實也不常來,離公司太遠了,上班不方便。但鬧中取靜環境很好,蕭準每個月還是會來休息幾天,偶爾他某個吵鬧的朋友還會拉幫結派的來開個party。 進了小區后周圍就安靜了下來,霍因在蕭準的指揮下找到具體那棟開進車道里。 蕭準半道讓霍因停了車,隨后解著安全帶淡漠道:“車你開回去吧,不用特意來還,明天會有人過去取?!?/br> 說罷下了車就往里走,一點都沒有留人進去喝杯茶的意思,背影可冷酷無情。 “蕭哥……” 蕭準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后面傳來貓叫一樣柔軟可憐的呼喚聲,鬼使神差地,他轉過頭,看到霍因趴在車窗上正瞅著他,一副被遺棄的茫然樣。 蕭準心里不忍?那肯定沒有,他正板著臉準備把這小孩兒趕回去,忽然就見霍因變了臉,一掃剛才的明朗純良,神色倏地冷厲兇惡起來帶著明顯的攻擊性,他猛地推開車門就朝蕭準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