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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車里的人沒有反應,車手立刻要把頭盔摘下來,只是頭盔剛拔到半截臉都還沒露,綠燈就亮了。徐秘書一腳油門下去,歐陸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來人是誰,既然蕭總都不予理會就更沒她的事了。馬上十二點了,在這個關鍵點,任何一點不順心的小事都有可能讓蕭總大發脾氣,她可不想撞這個槍口。 被遠遠甩在后面的車手頭盔剛拔了一半又立刻摁了回去,匆忙間手套都不戴了,擰緊油門跟了上去。 半路上蕭準看了一眼后視鏡,那輛杜卡迪還在,倒是沒直接追上來只是遠遠跟著。 蕭遙也瞅著后視鏡,心里直嘀咕蕭準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偷偷瞥了蕭準一眼,又什么都不敢問。 車里一片沉默,就這么一路行駛到了蕭家老宅。徐秘書開車進了大門后下意識借著后視鏡看了后面一眼,那輛杜卡迪也隨后而至停在了大門外,一身黑衣的車手此時像極了殺手,臉孔被漆黑的護目鏡擋得嚴嚴實實,正冷冰冰地看著這里。 停好車后蕭準押著蕭遙下車,低聲對徐秘書道:“去查查?!?/br> “好的?!毙烀貢c頭應聲,直接向大門走去。 “你松開我、你能不能松開……”蕭遙還在齜牙咧嘴地掙扎。 結果還是被蕭準武力鎮壓,他仍摁著蕭遙的后頸,也不管已經進了老宅會接觸到多少人的視線,又會怎么把情況轉述給蕭懷遠容小云甚至是老爺子的耳朵里,一路硬是將他拖進了南院。 蕭遙情緒不好,進了南院后倒也不敢再嚷嚷了。蕭準把他拖到靈堂門口才松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亂了的衣襟,隨后才漠然道:“進去!” 蕭遙咬著牙瞪了蕭準一眼,臭著臉,腫著腮幫子邁進了靈堂。 容小云抬頭看到兒子進來了,臉頰紅腫得嚇人,立刻一半心疼一半氣惱地輕喘了一下,這蕭準果然下手不輕! 她等蕭遙鞠完躬便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的位子來。蕭遙掃了此時正偷偷交頭接耳的親戚們一眼,板著個臉走到了容小云身邊跪坐下來。蕭準也隨后進來了,重新在他原來的位置跪下。 蕭懷遠跪著沒動,閉著眼睛口氣聽不出情緒,問道:“你打他了?” 蕭準聲色沖淡,“不聽話,抽了他兩巴掌?!?/br> “嗯,是該教訓一下?!笔拺堰h微不可見地點頭,便不再過問了。 跪在后面的蕭遙一聽就火了,不聽話?你他媽上來二話不說就抽我兩耳光,這叫不聽話?他蹭地就要從地上彈起來反駁蕭準,還是容小云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容小云微微虛著眼睛沖蕭遙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爭辯。 蕭遙是蕭懷遠老來子,從小都是偏疼著的,惹什么禍都沒舍得打罵過。但這次不一樣,老太太的葬禮蕭遙玩失蹤,要不是這么多人面前家主需持重,蕭懷遠早就發火了。眼看著蕭遙被蕭準打成這樣他都無動于衷,顯然也是被蕭遙氣得不輕。 此時要是蕭遙再在老太太的葬禮上吵鬧起來,蕭懷遠饒不了他,一向孝順老太太的蕭準更饒不了他。 容小云摸得清此時每個人的情緒,硬是把蕭遙扯了回來。一時受點委屈,總比再挨一頓打好,今天的委屈日后再討回來就是了。 蕭遙也不敢觸他爸的霉頭,跪回去沒再吭聲,只惱怒地瞪著蕭準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噔響。 外頭,徐秘書停好車后就直接去了大門外,車手已經不見了。她問了門口的保安一句:“之前跟過來的那輛摩托車呢?” “剛才就走了?!北0舱f道,見徐秘書微微皺著眉,便又細了說一遍:“停在那也沒過來,停著有五六分鐘吧,剛走?!?/br> “看見牌照了嗎?”徐秘書見保安怔了一下,便道:“帶我去看一下大門的監控?!?/br> 保安也怕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紕漏,立刻應聲轉頭給她帶路,宅子里遍地院燈也不用打著手電,周圍靜謐一片,只有徐秘書的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清脆的聲音。 監控里的畫面跟保安說的沒有出入,那輛杜卡迪跟著蕭準的車一路過來,停外面便一直盯著大門內,期間用過一次手機,也沒打電話,摁了一會就收起來了,約摸過了五分多鐘才調頭離開。徐秘書放大畫面,看見車尾掛著一張京城牌照,她記在心里后跟保安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 靈堂那邊,蕭準把蕭遙帶回來后沒多久也就十二點了。 一直沒說話的蕭明看過時間后,恭謹地輕聲對蕭懷遠道:“爸,您和容姨去休息吧,奶奶這里我們幾個小的會守著,您放心吧?!?/br> 蕭懷遠如今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從早上跪到現在也實屬不易。他睜開眼睛看了會老太太的遺像,眼眸有些濕潤,良久才動了動。蕭明立刻站起來扶著蕭懷遠走到一邊坐下歇歇腿,他自己也是跪得兩腿酸麻,扶著蕭懷遠坐下來后輕輕跺了兩下腳,才又去把容小云扶起來。 蕭遙也趕緊跳起來扶著他媽。 只有蕭準紋絲不動,看都沒看旁邊一眼。 “大家也都辛苦了,去歇著吧?!笔拺堰h坐在椅子上對席下說完,又叮囑了蕭明兩句什么,便跟容小云離開了靈堂。 家主一走,旁系的親戚們才陸續難受地皺著臉起身下去休息,明天還得接著跪呢。 不久靈堂里只有本家和旁系幾個年輕的少爺小姐還在,蕭遙也不敢再跑了,一個是怕蕭準暴起揍他一頓,一個是容小云臨走前特意瞪了他一眼,只能乖乖在這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