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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中央的長龍紋絲不動。 楚辭奕的車在上面停了將近一個小時。 這時候,秦生的手機響了。 一個沒有見過的座機。 秦生接起電話,便聽到焦急的詢問聲:“是秦生先生嗎?” “……有事嗎?” “您是秦何瓊的兒子吧?” 電話里的人頓了頓,也沒給秦生回答的時間,急沖沖說道:“我們是A市公安局車輛管理所,今天下午兩點半,秦何瓊擅自闖紅燈被一輛路過卡車撞到,現在送醫搶救無效,已經死亡,請節哀?!?/br> 秦生把手機貼緊了耳朵:“你說什么?” “……請節哀?!?/br> 大片大片的血,橫躺著的。 竟是秦何瓊的尸身。 …… 秦何瓊死了。 那個貪婪自私,愛錢如命的無賴竟然輕易就死了。 聽說是他沒有看清紅綠燈,迎面撞到了疾馳而過的卡車。 飛出去五米遠,一時間鮮血淋漓,忍不忍睹。 他知道,秦何瓊過馬路從來不看紅綠燈。 但也不會冒著人來人往的車輛,去過大馬路。 出事的地點,在一條人煙稀少的人行道上。 這里平時別說車了,就算是行人,白天都看不到幾個。 怎么就突然橫沖直撞,開了一輛卡車過來? 但秦何瓊闖紅燈板上釘釘,需付全責。 卡車司機覺得自己無辜,在公安局里大聲辯解。 回家秦生便開始發呆。 直到快睡覺時,才有了動作,勾起嘴角,一副半笑不笑的樣子。 刺骨的寒風在窗外呼嘯。 宛若猛虎撞擊著堅/硬的窗戶。 楚辭奕在秦生單薄的肩膀上披了一件長風衣。 “寶寶,難不成你在傷心?” 這句話表面像疑問句,實際卻不是。 ……怎么可能傷心啊。 秦生眸光清亮,緩緩說道:“幾天前,我在學校門口遇到他了?!?/br> “看來不是偶遇?!?/br> “嗯?!?/br> 秦生垂簾,扯著衣服角道:“我把你給我的資料藏老房子里了?!?/br> 楚辭奕是何等聰明的人。 他說半句,便能猜到一證據。 秦何瓊原就對老房子虎視眈眈,秦生雖換了鎖,他還是想辦法進去了。 不僅毫無心里負擔地住了進去,還找到那份資料。 拿來威脅秦生。 “然后呢?”楚辭奕面容平靜地問道。 “大概去要挾其他人了吧?!?/br> 秦生說道:“他這么缺錢,找我又沒用,就只能找別人了?!?/br> 楚辭奕頷首:“我會調查卡車司機的背景?!?/br> 秦何瓊一死。 秦生有種解脫的感覺。 仿佛壓在自己身上的負擔重新卸下了似的。 心里又藏著淡淡的悵然若失。 ——他徹底沒有親人了。 秦何瓊一生中,最厭煩的人,大概就是老婆黃琳。 瘋狂地愛著他,為他傾盡所有,也給予了數不清的壓力。 等到他嫌這個女人煩了。 已經擺不脫她了。 被硬生生地、糾纏到黃琳的生命終結,才得以解脫。 “我要把他們葬在一起?!?/br> 秦生說道:“死了在地府也互相折磨,挺好的?!?/br> “寶寶,你不會是偷偷報復吧?” 秦生面無表情的反駁道:“我是想讓他們如愿以償?!?/br> 也有點報復的成分。 他想看到秦何瓊流落街頭,落魄到無家可歸。 突然死了,太輕松了。 第61章 卡車司機隸屬全市最大的快遞公司。 每日沒有固定的送貨地點。 當天又連續送了八小時的快遞,頭暈目眩導致看不清楚也極其正常。 只是四天之后,司機女兒的銀行卡上又憑空多了五十萬——不是楚辭奕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調查,而是這五十萬直接在褚新集團總部賬本的資金流水里體現出來了,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干得出這等蠢事的。 除了楚軒昂還能有誰? 只是楚文濤身體真的不盡如意。 躺在床上日夜煎熬,集團的事竟一點都管不了了。 所幸,他寫遺囑的事,也被暫且擱置下來。 楚辭奕重新出現在褚新集團的前一日,楚軒昂初中時代和其他兩名紈绔子弟輪/jian女同學的新聞在網絡上傳開,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 如今楚辭奕“死而復生”。 真正管理公司的是楚軒昂,明眼人一看便覺得是兩位太子爺爭權奪勢整出來的鬧劇,就連楚軒昂,也是那么認為。 事實上,楚辭奕什么都沒有做。 得知秦何瓊死亡之后,秦生心情不怎么好。 他把人抱在腿上哄睡著了,悠閑自得地看了一會雜志。 楚辭奕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老宅里那幾位早已經心亂如麻。 網絡的沸騰,更是雪上加霜。 問題是,如此顯而易見的針對是誰做的。 這樣做又能給揭露者帶來什么好處? 一時半會,楚辭奕也想不通布局的人是單純落井下石,還是另有謀算。 爆料節奏如此迅速,必然還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