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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申華電視臺開始播放其他新聞。 然后,輕輕說道:“死了最好?!?/br> 楚辭奕一死,就不會有人限制他的自由了。 也不會有人再強硬、蠻不講理地進入他的身體。 更不會正大光明窺視他清理的模樣。 秦生咬著手指。 羽絨般的睫毛輕輕扇了扇。 但也不會再有人給他過生日了。 吃飯的時候,督促他營養均衡。 也沒人會在睡覺的時候給他蓋被子了。 秦生往后退了退,喊道:“阿素——阿素——” 喊了半天,才想起阿素不見了。 秦生走得太急,在大理石上滑了一跤。 他不覺得疼,但心很慌。 楚辭奕死了? 不可能,車撞了,人不一定有事。 ——可警察已經確認身份了。 他左右想法互相矛盾,不停打架。 的確是確認身份了,但像楚辭奕那樣深謀遠慮、心思縝密的人,怎么會死得這么草率? 難道新聞作假? 秦生不斷懷疑,否認。 再懷疑,再否認。 他蹲在電視劇前,調了好幾個頻道。 褚新集團的董事長,實際上是楚文濤。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管理褚新的其實是楚辭奕。 如果真出事了,那是大新聞,其他地方的新聞臺也會報道的。 果然,堪堪半小時,各個電視臺開始大規模轉播楚辭奕的死訊。 秦生腦子很亂,一整夜沒睡。 褚新集團的股市頃刻間狂跌。 網上查了一下楚辭奕出事的地點,就在上次視頻的酒店附近,不到五百米。 那段路尤其偏僻,連監控攝像頭都沒有。 剛出事一個小時,有現場照片流傳出去。 車主是被活生生燒死的,全身焦黑不成人形。 服裝、證件都能證明死者身份。 一年前…… 秦生想起來,一年前就有人撞楚辭奕了。 三個月前,也出過一次車禍。 楚辭奕早就被盯上了。 明明阿素跟他說過的,但秦生一點沒在意。 甚至懶得搭理。 因為他覺得,楚辭奕根本不會出事。 論城府和心機,誰能比得上他呢…… 阿素徹夜未歸。 從昨天起,她就不太正常。 一定知道點什么。 秦生出了一身冷汗。 干坐到早上九點,明知該去上課了,但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他想看看,去搞清楚燒成黑焦的,到底是不是楚辭奕,可一回憶起網絡上熊熊烈火的車和面目全非的殘骸,鼻尖忍不住泛酸。 他心里空落落的,很茫然。 不知道該干什么,又很著急。 別墅外有開門的聲音。 阿素回來了? 秦生一骨碌從沙發上站起來。 來人不是阿素,卻有備用鑰匙。 是兩名與楚辭奕相貌上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站得偏前面一點的,染著一頭惹眼的酒紅,偏后面一點的,臉色有些陰郁,微微垂著頭,戴著一副眼鏡,渾身上下的氣質,和楚辭奕完全不同。 秦生見過他們的照片。 楚軒昂和楚凌。 別墅區管理嚴格,不準戶主以外的人進出。 應該很安全才對。 秦生頭皮發麻,感到一絲不安,冷冷道:“你們怎么進來的?” 楚軒昂雙手插兜,大剌剌走進來:“楚凌,瞧瞧,你哥養情人可下了血本,房子裝修得不錯啊……沒個三四百萬拿不下吧?” 他圍著客廳轉了一圈。 站在秦生面前,像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第29章 他穿著黃色海綿寶寶睡衣,一頭碎發顯得整張臉小,下巴尖尖,褲子只到膝蓋,露出細細長長的小腿,襯得皮膚白皙透明。 睡衣飄逸,空空蕩蕩。 他的腰一定很細,握上去舒服極了。 眼神警惕而脆弱。 像一只可以輕易被折斷羽翼的小鳥。 楚軒昂的眼神猶如老鷹,摻雜著某種熱切的欲/望:“早就聽說我那弟弟出了名的呵護情人,今天見到了,果然這人兒,值得被呵護?!彼f話聲音不大,卻有著十足十的暗示,和不加掩飾的興趣。 秦生視若無睹,只輕輕問道:“楚辭奕怎么了?!?/br> 他希望得到不一樣的回答。 哪怕重傷住進醫生也好。 “死了啊?!背幇盒α讼?“你沒看新聞嗎?” “哥?!背璋櫭?,提醒道:“我們是來找東西的?!?/br> “我知道?!背幇褐噶酥盖厣?“不過這東西我要帶回去,這么漂亮,看得老子心里癢癢?!?/br> “隨便你?!背枘坎恍币暤赝鶚巧献?,神情淡淡:“我不喜歡別人玩爛的貨?!?/br> 地毯產自波斯,是楚辭奕在拍賣會上花高價買的,如今卻被皮鞋踏上一個個骯臟的腳印。 秦生道:“這是我家?!?/br> 楚軒昂把他當作柔弱的菟絲花:“怎么是你家?這里是楚家的財產,我們可以在楚辭奕干你的那張床做,讓他的亡魂好好看看,曾經屬于他的東西,是怎么被我C得哭爹喊娘的——” 不堪入耳的話氣得秦生直發抖。 換成平時,他早冷嘲熱諷了,但現在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