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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生嗤笑:“你在暗喻資料外泄是楚辭奕疏忽導致的?還是懷疑他的能力?阿素可是你們楚總親自雇傭的女傭,跟了他二十多年?!?/br> 高烽眉心一跳。 他沒想到一個二十出頭被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這么牙尖嘴利。 “高總管,不如先從總經理辦公室查起吧?” 說完,秦生便扯著他進辦公室檢查監控探頭。 高烽原打算翻臉,轉念又覺得自己藏得隱匿,找著不是件容易事,到時候還能混淆是非,把安裝監控的齷齪事賴到秦生頭上,畢竟喜歡自己玩了做成碟自己看的不在少數,誰又知道是不是他們拍好了泄漏出去的呢? 探頭是針孔的,又小又細。 秦生從進門到發現只用了十五分鐘。 高烽剛想把自己想的那套說辭安到秦生身上,就聽秦生敲了敲墻壁,道:“這種埋到墻里針孔攝像頭,不大動干戈裝得進去嗎?我怎么記得這間辦公室近期裝修過……” 說罷,朝著高烽的方向瞥了一眼。 怎么回事?他怎么猜中的? 高烽這才慌了神。 “我是技術總監,不負責裝修,關我什么事——” 他嘴臉一變,揚言受不了被一個爬床賣屁股的侮辱,當即寫好辭職信想要離職。 那會楚辭奕參加一個慈善捐款晚宴,還沒過半就接到電話,說他的小綿羊爆怒,指著高烽的鼻子冷嘲熱諷兩小時不帶重樣。 等他回公司,幾個高管還沒走,事情已經鬧開了。 當時的場景楚辭奕記憶猶新。 秦生個不高,又纖瘦,套著件白色衛衣,松松垮垮批在肩膀上,孤零零立在一群人中間,顯得格外突兀,他眼神清亮,里面仿佛藏著漫天星辰。 楚辭奕招了招手:“過來?!?/br> 秦生立著沒動。 “誰惹你了?” 秦生睨著他,眼圈有些紅。 只是一霎那,楚辭奕神色一黯,驀地陰沉下來。 他把視線轉向高烽,道:“你在鬧事?” “我鬧什么事?我看是楚總您那小情——” 話說到一半,卡在喉嚨里出不去了。 高烽在總部做了八年,楚辭奕上任后,對下屬向來客氣。 但這份客氣,到今天已經結束了。 楚辭奕卸下面具后的樣子很冷漠,有種高高在上的凌駕感,眸子里的寒霜將高烽壓得喘不過氣:“高總監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br> “我……” “周震,你說說?!?/br> 周震是楚辭奕的助理,跟了四五年,有自己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聽見楚辭奕喚他,便將查到的資料精準地扔到高烽臉上:“你做的好事!” 回公司路上,高烽的底細已經被查了個明白。 資料有三份。 第一份資料里放著照片。 這幾個月高烽頻繁請假,表面陪母親看病,實際和對家碰面,照片拍得一清二楚,偶爾見面可以說只是認識,三番五次碰面恰逢資料被盜,就過于巧合了。 第二份資料,是監控錄像帶,楚辭奕上樓前,花了點時間向大樓保安要的,錄像里顯示技術部資料被盜前的幾個晚上,高烽都在十一點回過公司,過半個小時又匆匆離開,進的不是自己辦公室,而是隔壁檔案室。 事態發展到這里,高烽已經臉色蒼白。 然而,他還剩第三份沒來得及看。 一份裝修工人的名單。 半年前,楚辭奕辦公室重新整修過,其中一名裝修工是高烽的遠方表舅,想從中動點手腳,神不知鬼不覺安裝個攝像頭并不難。 高烽手指顫抖:“原來你們早知道了?!?/br> “如果不是你自投羅網,楚總也不會這么快查清真相?!敝苷鹫Z氣輕蔑,他的態度隨著老板的想法而轉換:“高烽,你泄漏公司資料,私自在總經理辦公室安裝攝像頭,故意造謠生事,公司養不起你這種白眼狼,我們會報案,關于名譽受損的問題,回家等律師函吧?!?/br> 高烽哪肯善罷甘休,行業里最忌諱盜賣技術,若被爆出,他的職業生涯就此完蛋,他看了一眼秦生,硬著頭皮道:“楚總,你不怕我魚死網破,把那些照片賣給媒體?到時候你臉上無光,褚新集團的股票也會大跌……總經理的位置還保得住嗎?” 針孔攝像頭安裝得靠上,有辦公桌擋著,但能依然看得到腰間以上的部位,不管是不是偷拍,只要發出去,就是丑聞,褚新集團總經理在辦公室玩小情人,這件事要是曝光,別說楚董血壓飆升,董事會幾個精明的老頭都不會放過他。 楚辭奕高高挑眉:“高烽,你老婆還不知道你為了給情人買房不惜犯罪吧?她在宏陽科技做了十年的財務主管,宏陽是個小企業,一般不會遭到稅務局徹查,除非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舉報她?!?/br> 接著,他露出一抹笑容,似是嘲弄:“這盤棋是死是活,怎么選擇,由你自己決定?!?/br> 高烽臉色驟變。 財務主管有了污點,吊銷職稱不說,以后怕是連找工作都難,要是被她得知丟工作的原因是他出軌導致的,直接離婚不說,還會找他拼命…… 他們還有兒子,冒不起這風險。 他一時貪鮮,但從未想過離婚。 高烽頹然放下手中證據,再不敢出聲。 后來,他因為泄漏商業機密判了三年,罰款二十萬,在監獄里瞎了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