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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牲!誰教你這么對你mama的!”穆父怒道。 穆宣死死瞪著父親,余光瞥到繼母和穆昕的竊笑,大吼:“她不是我mama!她是不要臉的第三者!你跟她一樣不要臉,騙了mama的家產,mama生病你也不救,害死mama就把賤人接回家!” 穆父怒不可遏,“你再給我說一遍!” 穆宣指著繼母,“她前天抱著弟弟出去,弟弟就再也沒回來,明明就是她故意丟了弟弟!” “不許胡說!”穆父臉色鐵黑,揪起穆宣就要再給他一巴掌,穆宣卻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趁他吃痛松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沈行川剛出院子門,就看見門口蹲了一個小小的影子。 “宣宣?你怎么在這?昨晚沒回家?”沈行川上前扶起穆宣,卻看見他左臉腫了一片,嘴角還破了條口子,驚道:“怎么回事?!” 一看到沈行川,穆宣眼眶里一下子涌起淚珠,猛地撲過去,大哭道:“行川哥哥,我弟弟丟了!那個壞女人把我弟弟丟了,我找了兩天都沒找到!” 沈行川看他哭得傷心,心里一陣陣不落忍,抱著他拍了拍他后腦勺,然后拉著他的手,把他帶到自己房里。沈行川好不容易才哄好他,聽了事情的大致,答應幫他一起找弟弟。然后找來了藥箱,給穆宣腫起來的臉上藥。 穆宣眨著眼睛,看著沈行川一絲不茍的動作,感覺他就像大人一樣可靠,明明只比自己大四歲。 “行川哥哥,我家要是沒有錢就好了,壞女人就不會來我家,mama就不會死,弟弟也不會丟。我討厭有錢人?!蹦滦粗蛐写ㄉ纤?,小聲地說。 沈行川扔掉用過的藥棉,拍了拍穆宣的頭,覺得他小小年紀就經歷這么陰暗的勾心斗角,實在是不容易,安慰道:“有錢人是討厭?!?/br> 穆宣笑了笑,“不過行川哥哥不討厭,你家雖然也有錢,但是我喜歡你?!?/br> 沈行川一怔,微微別過臉,穆宣卻抱住他,追問道:“行川哥哥喜不喜歡我?” 沈行川不答,穆宣又道:“行川哥哥不喜歡我,世界上就沒人喜歡我了?!?/br> 沈行川嘆了一聲,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道:“喜歡。你睡會吧,昨晚是不是都沒睡覺?” 穆宣滿足地點了點頭,乖乖躺進被子里,不一會就睡著了。沈行川坐到旁邊,給他掖了掖被角。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敲打在院中的樹葉上,打破了夏末清晨的沉寂。 沈行川猛地睜眼,窗外的雨聲把思緒喚回現實。他就這么靠在床上,夢到了20多年前的事。他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兩個少年并排而站,那是14歲的穆宣,和18歲的自己。 他俯身單手撐住額頭,手指伸進頭發,想起之前齊宣的手下說他這兩天要辦生日宴,而穆宣的生日卻是在兩個月以后。他沉沉出了一口氣,道:“宣宣,對不起,我竟會把那種人當成是你?!?/br> 一天后,齊宣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飛倫敦。這一去,和沈行川就更沒有可能見面了。他忽然勾了勾唇,覺得自己可笑,人家根本都看不起自己,自己還想著和他見面,真是有夠賤的。以后他當他的復旦教授,我讀我的研究生,還見什么見。 走進候機室,齊宣接到了陸驍從倫敦打來的電話,“大佬您在倫敦找著住的地兒了嗎?” 齊宣:“沒找呢?!?/br> 陸驍:“那別找了,我給你推薦個公寓,絕對好?!?/br> 齊宣坐進沙發,二郎腿一翹,“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你想搞什么名堂?” 陸驍賤兮兮的聲音在畫筒里響起:“我家顧老師想跟我住,但他之前租的公寓非得有人接手,房東才給退租金?!?/br> 齊宣嘴角一抽,“誰想跟誰???” 陸驍坦白道:“我想跟我們顧老師住?!?/br> 齊宣冷哼了一聲,“你把租金給他付了不就行,你還差那點錢?” “我是這么說來著,可我媳婦不干!我懷疑他是故意拿這個當借口不跟我住?!标戲數目跉饴犉饋矸薹薏黄?。 齊宣又想起他趁自己出國把顧熹年拱了的事,恨不得隔著電話給他一拳,但想想,顧熹年其實應該是想和他一起住的,只得沒好氣道:“叫聲爸爸我就住?!?/br> “爸爸!”陸驍毫不猶豫。 齊宣剛下飛機,就被陸驍直接送到了顧熹年原先住的公寓。這時候倫敦政經的教師已經開學了,所以顧熹年沒有來。 “怎么樣,好吧,”陸驍大搖大擺地走近公寓,“維多利亞式建筑,面朝泰晤士河,每當你寫論文想跳河時,窗戶一開就完事兒,多貼心?!?/br> 齊宣反腳就是一踹。 “房間還挺大,”齊宣邊走邊看,“這還兩間臥室呢,你干嘛不直接住過來,非得讓熹年搬你那去?”齊宣看向陸驍,然后當場僵住。他瞬間就知道為什么了。 沈行川提著公文包站在門口,盯著齊宣,眉頭緊蹙。在片刻的錯愕之后,他的臉上浮起明顯的排斥和不悅,“你怎么在這?”如果說他過去的冷漠中還透著一些和藹,現在就只剩下厭惡。 齊宣心里先是一揪,隨即火了起來。他本來也想問沈行川為什么會出現在倫敦,現在也懶得問了,悠閑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冷笑道:“我從今天開始就住這了,租金已經交了,沈大教授要是看不過去,就自己搬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