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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小花園走了一圈,都沒見著人,無意間一抬頭,恍然瞥到樹間有一抹白影。 季渝心下疑惑,走近一看,著實有點震驚。 那坐在枝干間、靠著樹干睡著了的,不就是他找了小半個鐘頭的Omega嗎?! 季渝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印象里那個唯唯諾諾、溫順又乖巧的Omega形象似乎有一點碎裂。 不過即使發現了人他也沒出聲叫他。 文溪許是嫌熱,把外套掛在了另一側的枝丫間,身上只有一件打底的米白色毛衣,靠在樹干上睡得正沉。 季渝擔心他會掉下來,又不敢貿然出聲驚動他,只好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等,時不時看看手機上的消息。 頭頂上傳來枝葉交互的窸窣聲,季渝收起手機,立時站起身抬頭去看。 文溪并沒有察覺到樹下有人,早在爬上樹之前就嫌衣鞋累贅給蹬掉了,他愜意地長舒了口氣,兩只手掌搓了搓掌心,小聲地“哈”了一聲,一手抓住枝干,伸出細長的腿去踩下一階的枝丫,骨碌碌地從樹上翻了下來,身手敏捷,連樹葉都沒掉幾片。 看完全程的季渝心情復雜,沉默地看著文溪從最低的一階樹杈上跳下來,好半天說不出話。 文溪跳下來時腳上踩到了碎石子兒,疼得他低低“嘶”了一聲,隨即興奮又得意地蹦著轉了一圈想去找他的鞋,卻沒想到一轉身就跟本應該出差去的季渝對上了視線。 文溪:“……” 季渝:“……” 文溪嘴角還沾著方才吃完薯條過后忘了擦干凈的番茄醬。 他張了張口,覺得自己應該解釋點什么來挽回一下自己在季渝心中的形象,但沒想到一張嘴就小聲地打了個嗝。 文溪:“……” 這輩子可能都沒有今天丟的臉多。 季渝看著眼前小臉紅透的Omega終于從方才目睹他翻樹的震驚里回過神來,心下覺得好笑,但目光落到Omega踩在草地里沒穿鞋、光/裸白皙的腳時,輕輕地皺了皺眉,也忘了要問他什么。 “怎么不穿鞋就出來了?!奔居褰K于還是先開了口,卻是嘆了口氣,走過去將身形單薄的Omega抱起來往家的方向走,“外套呢?” “……還掛在樹上?!蔽南獪仨樀乜吭谒麘牙?,一動也不敢動,耳尖通紅。 季渝不知道是不是沒忍住笑,但文溪清晰地感覺到了他胸腔的震動,還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一時間窘得就想趕緊回去躲進他的小天地里。 “先生,找到人了?”楊玉燕來開了門,看到季渝抱著人回來,也忍不住笑,但很快就去了廚房做事,大有給他倆留空間相處的意思。 季渝見他臉皮薄,也不讓他為難,抱著他走到他的臥室門口,體貼地詢問:“我抱你回臥室嗎?” 文溪呆了呆,皺起眉瘋狂回想自己之前點的外賣包裝袋好像沒有扔,頓時頭皮一緊,抓著季渝衣角的手顫了顫,緊張道:“不、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 “行?!奔居搴茏鹬厮囊馑?,叫了楊姨拿了一雙新的毛絨拖鞋上來。家里的地板用的是石英材料,光腳踩著會涼,季渝便放下文溪讓他踩著自己的腳去穿鞋。 文溪很感激他的體貼,紅著臉飛快地穿好鞋后沖季渝點點頭,聲音又輕又軟:“謝謝?!?/br> “不客氣?!奔居逍α诵?,看Omega踩著拖鞋“噠噠噠”地推門跑進臥室,謹慎又小心地關上了門。 季渝下樓正碰上楊玉燕過來問晚餐的安排,不過他一向不怎么挑,就說按文溪喜好來就可以,不用特意準備什么。 他回想了下午的事,心下生出幾分好奇,叫住楊玉燕問她怎么回事,楊玉燕拎著鍋鏟,眼角的笑紋格外和藹,她笑著說:“季先生,這是我跟小先生的秘密,答應了他不可以說的,您要是想知道的話,可以親自去問他的?!?/br> 季渝點點頭,也不再追問,但心里卻是起了些興致,他有點好奇,家里這個看起來溫和乖巧的Omega,實際該是怎么樣的呢? 原本按季渝提前告知文溪和楊玉燕的行程安排,他這兩周的周末都是要出差不回別墅的,但臨時計劃有變,出差的事就交給了公司專門對接這個客戶的副總去,季渝想了想,沒有跟文溪說他會回去。 季渝上午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別墅里果然沒見到人,一問楊玉燕才知道文溪又不打招呼溜出去了,他出門去找,只不過這次有了心理準備,倒不至于像第一回 找人的時候那樣著急,剛走到自家和隔壁一棟別墅相連的一堵圍墻,就看到一個瘦弱單薄的身影,騎在墻頭上往下跳,他頭發上還粘著一根雞毛。 文溪跳下圍墻的時候無意間一抬眼,恰好和季渝的目光對上,驚得他腳下一滑,落地的時候沒踩穩,踉蹌了一下,但被Alpha穩穩地托住了腰,打橫抱了起來。 文溪想叫一聲“季先生”沒想到一張嘴又打了個嗝——被嚇出來的。 季渝忍笑:“怎么又不穿外套就出來了?” 文溪:“……” 文溪很自覺地縮在他懷里不敢動,隔了好一會兒才底氣不足地問他:“季先生……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公司的事臨時有變,就不出差了,叫了副總去?!奔居逡琅f很好脾氣地回答他,“腳沒扭傷吧?” “沒有,”文溪搖了搖頭,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到這場景一度十分熟悉,訥訥道,“季先生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