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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哭腔說,“我不是你媽?!?/br> …… 也不知是怎么開門換鞋進客廳,反應過來時游嶼已經與同樣崩潰難以置信的薄邵意面對面。 薄覃桉在廚房切西瓜,切好端著盤子回來,薄邵意指著果盤說您是長輩您請。 “對不起?!庇螏Z哭喪著臉尋求薄覃桉的幫助,下一秒卻被薄邵意掰著臉說求你別看他。 那哪能,游嶼這些年練出來的那點厚臉皮像是被磨刀石磨過般,稍微用手一碰就能戳個深不見底的洞。 薄邵意比之前長得更高大,五官舒展開,更顯得陽光開朗。但游嶼除了性格外,外貌沒怎么變過,薄邵意一時間難以接受也是應該的。 “上次房間里……” 游嶼立刻雙手合十說,“給我留點面子吧,看在珍貴的友誼的面子上?!?/br> 哪里還要面子,里子都丟得精光。 最后還是薄邵意看得開,大手一揮說我同意你做我小媽。 比起便宜外人,外銷轉內消,雖短時間沒法接受,但他還是格外認真地對游嶼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br> 游嶼根本沒想到被揭穿時,他的羞恥心能短時間上升到幾乎想要扒開窗戶跳下去的沖動。無數小人拿著針扎他腦門,戳他后心,最終被薄邵意一根根拔掉說這沒什么。 簡直是在他崩潰的底線反復試探橫跳。 唐瑜琪寫懺悔書的時間都省了。 整個晚上,薄邵意都逮著游嶼勒令他講故事。 游嶼:“很久很久之前?!?/br> “很久?!” 游嶼老實巴交,本著懺悔的心情,將自己與薄覃桉相識相知青春期酸甜苦辣后來再度相遇的經過全都告訴薄邵意。 薄邵意捧著果盤吐瓜籽,聽得直瞪眼,“原來你和我爸瞞著我背地里干了這么多事?!?/br> “差不多行了?!?/br> 薄覃桉工作結束,從書房出來后發現游嶼仍被薄邵意逼問,警告道。 “知道,知道?!北∩垡鈴膩矶际嵌凡贿^薄覃桉的,“游嶼向我道歉,你呢?你把我身邊的朋友哄走,不該對我道歉嗎?” 說不生氣是假的,薄邵意不舍得對游嶼生氣。薄覃桉什么樣的人他清楚,想要的一定得得到,他皺眉道:“你也下得去手?!?/br> “不同意?”薄覃桉說。 薄邵意搖頭,“我叫你一聲爸,不敢?!?/br> 以前薄邵意偶爾對薄覃桉關心游嶼的事好奇過,但也僅僅只是好奇,以為薄覃桉可憐游嶼,現在看來都是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談情說愛的佐證。 想到這,一時間腦子又莫名其妙疼起來。薄邵意放下果盤,說自己過幾天再來。 游嶼送他到門口,薄邵意正欲說再見,一抬頭又看到薄覃桉站在游嶼身后防賊似地盯著自己。 沒等游嶼關門,他自個從外頭把門扣住,隔著一扇門喊了聲再見。 “怕他打我?!庇螏Z背對薄覃桉,手指勾著門把手,隔了很長時間才說。 “開車送我回去吧?!彼终f。 話音剛落,腿一軟,整個人倒在薄覃桉懷中,薄覃桉揉揉他的頭發說辛苦了。 “簡直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庇螏Z心有余悸。 不過這樣倒也省的他糾結用什么方式告訴薄邵意。 薄覃桉不放心游嶼以這樣的情緒一個人在家,沒同意他回去。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游嶼坐在書房里,面對著畫架,畫了一晚上的畫。眼底全是青色,雙目倒格外有神,單手把著畫架聚精會神勾線。 比睡不好來說,精力旺盛顯然更令薄覃桉頭疼。 游嶼的作息被迫打亂,黑夜連著白天,日頭正烈時倒頭昏睡,半夜抓著畫筆說要完成曠世奇作。 欠甲方的畫倒是全都畫完,收到一大筆稿費,也因此發了好幾天的燒,薄覃桉怕他燒成肺炎,直接帶去住院治療。 薄邵意每天過來照顧,游嶼倒更不好意思起來。 “我是對不起你?!北∩垡庾策呄魈O果,誰能想到游嶼心理承受能力這么差。 “會削兔子蘋果嗎,怎么都削不好?!北∩垡馀e著刀問。 以前會,現在不一定?!氨●駮??!庇螏Z說,昨天看到他削,不如你問他。 成心刺激我是不是?薄邵意腹誹,沒說出口。 出院前一天,游嶼接到舒少媛的電話說舒夏不見了。 “昨晚我跟程昱聊天,沒想到夏夏在門外,她,她聽到了你的事?!笔嫔冁抡f,“跟我吵了一架跑出去,再沒回來過?!?/br> 舒少媛在那頭哭,游嶼在這頭卻不想聽。 他冷道:“舒夏是你的女兒,我說過,你不接受他,我們就斷絕關系?!?/br> “舒少媛,你沒說接受,我就當你同意斷絕母子關系?!?/br> “小嶼我……” “行了?!庇螏Z覺得好笑,“從小你就在我面前賣慘,你要嫁人我讓你嫁了,你生舒夏我也當她是meimei,現在我不想做了?!?/br> “我不想做你的兒子,更不想做便宜撿來meimei的哥哥?!?/br> “誰的女兒誰照顧?!?/br> 第九十一章 尾聲 直至此刻,游嶼才發現,其實比起拒絕,接受現實更讓他活得艱難。 方奶奶的死,方遠的死,舒夏的降生,舒少媛與楊程昱之間的結合。這些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人,用無數雙手死死勒著他的脖子。他被所謂的責任與不忍禁錮著雙手雙腳,在即將踏入而立的時候,他終于做了一件對他而言最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