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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也暈車?!北●裾f。 游嶼眨眨眼,薄覃桉又道:“成年后你可以去學車,會開車的人暈車也會緩解?!?/br> 這個說法游嶼之前聽說過,坐出租車時司機愛聊天,游嶼抓著安全帶實在是惡心的要命,出于禮貌又不得不回應。 司機感慨,現在小孩真不耐折騰,以前的人哪有現在的嬌氣,坐長途車要是想吐司機當即停下,乘客跑下去吐完上來接著暈。 炎熱的夏風溜進指縫,游嶼閉著眼對薄覃桉說您可別騙我。 “過幾天有個夏令營,沈白詹大概沒告訴你?!?/br> “什么夏令營?”游嶼聲音懶懶地。 “謝江余那邊有個名額,一個影視公司發起的項目,對電影制作感興趣的學生都可以報名?!鄙虬渍矝]經謝江余同意,占用謝江余本打算給自己工作室旗下藝人的名額給游嶼報了名。 “幾天?”游嶼一聽有關謝江余便來了興致。 薄覃桉減了點車速,“后天出發,去影視公司作為實習生實習一周?!?/br> 雖然作為實習生,但也就是每天被工作人員組織觀摩在職人員工作,再以講座的形式請業內資深人士針對性進行講解。學生時代接觸這些東西的機會不多,對于喜歡電影的在校生來說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但沈白詹隨意占用真的沒關系嗎? “不過需要監護人簽字?!边@也是沈白詹還沒告訴游嶼的原因。 監護人……游嶼蜷縮了下手,“自己簽字不行嗎?” “這得舒女士同意?!北●駠烂C道,“游嶼,這個夏令營需要去北方,離這太遠?!本退闵虬渍惨矡o法幫游嶼簽字,硬性規定不容通融。 也不知為什么,每次薄覃桉叫“游嶼”這兩個字時,游嶼總是莫名其妙想坐直或者是站好,好像自己做什么壞事被發現般。 他蔫道:“好?!?/br> 沈白詹對游嶼很上心,游嶼也覺得沈白詹對自己過分親切,他想了想問薄覃桉:“該怎么感謝沈老師?” 薄覃桉似是冷笑,只是一瞬,游嶼沒怎么看清,薄覃桉便溫和道:“他什么都有,不缺?!?/br> 謝江余脾氣不好,沈白詹倒像是天生來彌補他這處空缺般,無論謝江余與媒體產生什么摩擦他都能迅速處理好,并借助自己的人脈幫他打點一切能夠搭上關系的合作方。 這個人從前過于鋒利,如今過于圓滑,圓滑地讓人不得不防。 薄覃桉對游嶼說:“以后沈白詹喊你出門,別急著拒絕,自己好好想想?!?/br> 游嶼不疑有他,認真點頭保證會自己考量。 其實無需薄覃桉提醒,他也格外注意,沒有人會無端對一個人好。比如舒少媛對自己好,是因為自己是她的兒子,也更因為自己在繪畫上有無限可能,陳卡斯也是如此。 每次到陳卡斯家住,陳卡斯總是在他面前畫畫,師母做飯時偶爾念叨:“怎么之前沒見你老師這么頻繁畫畫”才讓他意識到,其實每個人的目的都不單純。 陳卡斯在他面前畫畫,不過是變相逼他重拾畫筆,逼他妥協,他除了畫畫之外毫無出路。 那么薄覃桉呢? 從他墜樓開始,他總是能見到薄覃桉,在醫院,在家,在點映會場外。 住院那段時間,薄覃桉其實并不怎么關心他,或者說只作為一個醫生對于病人的照顧。薄邵意看望后,薄覃桉才開始注意自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經常在各處看到薄覃桉。甚至離家出走那晚,第一個離開家度過的春節。 想到這,游嶼輕輕打了個顫,揉揉發涼的指尖,他體質偏寒,無論多炎熱的天氣指尖總是冰涼。到冬天更是凍得通紅,零下時甚至會青紫。 還有時間,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游嶼?游嶼?!?/br> 嗯?游嶼聽到薄覃桉叫他,連忙回神問,“我在?!?/br> “下車?!?/br>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薄家了,他手忙腳亂去解安全帶,但不知怎么的,越是慌亂越是解不開,鎖扣好似誠心要跟他過不去般。 游嶼滿頭大汗去摸鎖扣,頭頂傳來薄覃桉的聲音,“松手?!?/br> 男人聲音平靜,游嶼立即縮回手,薄覃桉用拇指按了下鎖扣,安全帶立即彈回去,游嶼得以解放。 他關好車門快步跟上,看著薄覃桉的背影小聲說:“您說我什么時候學車比較好?” 高考結束還是等上大學后的假期? 大學生活應該很輕松吧,網上那些大學生都那么說。 薄覃桉停下腳步,游嶼沒注意直接一頭撞上去,他捂著額頭道歉。 薄覃桉似是無奈,但耐心道:“安全帶都解不開怎么學車?” 駕校老師也得被氣死。 游嶼咬咬唇又小聲抗議,音調越說越低,自己都快要聽不到。 “還不是您的車不行?!?/br> “要我看,您該換個車?!?/br> “什么?”薄覃桉皺眉。 “啊,rou要化掉了!”游嶼指了指購物袋里由于溫度而變得軟塌塌的羊rou卷,他從薄覃桉面前鉆過去順手提走購物袋。, 第三十一章 游嶼膽子漸長,薄覃桉站著沒動,不一會游嶼站在門關對薄覃桉喊:“薄醫生,來開門!” 薄家的門是密碼指紋鎖,薄覃桉將食指對上掃描框,門鎖發出“滴”聲,游嶼開門進入,輕車熟路去廚房將購物袋放下,將袋中的食物拿出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