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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游嶼猛地捂住嘴趴在床頭干嘔,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他眼前出現一雙黑色皮鞋。 “哪里不舒服?” 是薄覃桉的聲音。 “您不是在……” “噼里啪啦?!?/br> 游嶼話還沒說完,干嘔的生理眼淚與嘴里的糖一齊掉在地上。他急忙用舌尖抵住上顎,保住最后一顆糖。 他雙手抓住床沿,硬是把眼淚珠子逼回去,而后抬頭認真道:“真的很疼,可以用止疼藥嗎?” 薄覃桉沉默地看著游嶼,許久才開口。 “可以?!?/br> 按照舒少媛的話來說,今日最重要的便是在病床上接待同學,游嶼幾天沒洗頭根本沒法見人,早上十點鐘的時候江萍出門幫游嶼買了頂帽子回來。 無論什么季節醫院床位都是最為緊俏的東西,游嶼這種一看沒什么其他大事的一般都會勸送回家。從二樓跳下來能比得上從五樓蹦下來嗎?跳樓與跳樓之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也不知道那些醫生是怎么勸舒少媛,午飯時舒少媛給江萍打電話來,江萍笑著對游嶼說你mama明天接你回家。 游嶼對著碗里的飯菜挑挑揀揀,將蔥全部夾到紙巾上,而后包起來丟進垃圾桶。 他問江萍:“阿姨您也跟我回家嗎?” “回,阿姨這段時間一直照顧你?!?/br> 游嶼想了想又問道:“有件事我很好奇?!?/br> “我mama哪里找到您,拜托您照顧我的?” 江萍:“我家親戚的孩子在你mama那補課,聽說你mama想找個照顧你的人,這不,我剛給一家人做完保姆,照顧人也有經驗?!?/br> 喔,原來還是熟人介紹。 當老師的確有一件事很好,熟人多,路子廣。 尤其是舒少媛那種漂亮女人。 下午的陽光準確落在電視墻的時間是兩點半至三點,游嶼不喜歡曬太陽,為了躲避陽光甚至掐著點計算太陽照射下來的時間,好提前將窗簾拉起來使房間始終保持涼爽。 殘夏的余溫未散,秋日踏著莫名的蕭瑟。 白天房間的門一般都是大敞著,少年清朗的聲音在游嶼昏昏欲睡時響起。 “請問,是游嶼的房間嗎?” 后半夜沒睡好,直接導致游嶼吃過午飯后困得手腳無力,他朦朧著眼偏頭朝門關望去,江萍先一步站起來,她迎上去熱情道:“是小嶼的同學吧?” 身著南大附中藍白相間校服的少年手中提著一袋慰問品,背上是黑色雙肩包,江萍話音剛落他便自來熟似的走進來笑道:“阿姨好,我還擔心我走錯了?!?/br> “你們……”江萍疑惑。 “我是今年新轉來附中的,老師讓我跟游嶼做坐同桌,正好游嶼住院,我就來看看?!北∩垡鈱⑹种械奈繂柶愤f給江萍,然后將書包抱在懷里坐在江萍剛剛坐著的凳子上,“我叫薄邵意?!?/br> “你叫我邵意,我叫你小嶼,沒意見吧?” 游嶼這會總算是找到些神志,他輕輕啊了聲。 薄邵意一拍大腿,那就是沒意見,“小嶼你現在身體怎么樣?” 游嶼喉嚨發干,下意識低頭看自己那條打著石膏的腿。薄邵意的聲音又在頭頂響起:“我之前也骨折過,陪我家露露在地質公園玩,沒想到它跨過大坑我沒跳過去?!?/br> “陽光補鈣,怎么不拉窗簾?”薄邵意行動力極強,立即站起繞過病床將窗簾拉開,陽光瞬間溢滿整個病房。 游嶼絕望地閉眼。 從門外進來薄邵意的嘴就沒停過,此時江萍才有插話的機會。她才來照顧游嶼不到兩天,但游嶼喜歡安靜不怎么和人交流的性子她也大概能看出來,薄邵意一看就是個開朗孩子,她高興道:“阿姨出去溜溜彎,你們兩個慢慢聊?!?/br> “阿姨再見?!北∩垡舛Y貌道。 “露露是我家的金毛,特別漂亮,是個女孩,你要不要看看照片?”薄邵意掏手機。 “不……不了?!庇螏Z招架不住這么燦爛的熱情。 “我帶了漫畫你看不看?”薄邵意又問。 游嶼搖頭,想了想道:“我是藝術生?!?/br> “老師說過?!?/br> “這學期其實沒多少時間在學校,我的座位你可以隨意用?!庇螏Z說,“抽屜幫我留一個空地放校服就行?!?/br> 薄邵意點頭,“行,不過我也沒那么多東西?!?/br> 游嶼和薄邵意不熟,大多都是薄邵意自我介紹。薄邵意說他從海外回來,從小接受的教育與國內不同,回國后學校里的許多規矩都讓他不自在,但好在他屬于比較容易消化環境的那類人。 “我跟我爸一起回來的,我爸也在這家醫院上班,好像就在急診?!北∩垡庹f,“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我上學的時候他剛下夜班,好不容易逮到能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昨晚他又被叫到醫院?!?/br> 薄邵意姓薄,??? 游嶼指了下自己床尾,“你看下住院卡?!?/br> 薄邵意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游嶼的指示去做,很快他爆發出一聲“哇”,緊接著躥到游嶼面前用力抱了抱他,“我們以后就是兄弟了?!?/br> “嗯?”游嶼迷茫。 “還沒見面你就是我爸的患者,這不是天意這是什么!這是難得的緣分?!北∩垡馑砷_游嶼往出走,“你等等?!?/br> 不一會,薄邵意再進來的時候,身后跟著游嶼的主治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