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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棠慢悠悠地喝口熱茶,一言不發。 半晌,周眠終于是沒忍住,控訴道:“學長,你最近在躲我?!?/br> “沒有?!痹S棠抬了抬眼鏡,他早就猜到周眠要問什么,準備好的答案脫口而出,“最近很忙?!?/br> “不?!敝苊卟怀运@套,“你就是在躲我?!?/br> 許棠抬眸看他。 這幾天來,他的種種躲避行為該是把周眠惹毛了,所以今天的周眠收起平日里那副打滾賣萌的樣子,嘴角緊繃,看上去更像是一匹尋找時機等待進攻的狼。 可惜,狼化的周眠學弟在和許棠冷漠的眼神對視超過一秒后自動奶化:“你看你看,你心虛了?!?/br> 許棠:“……” 周眠垂頭喪氣地問:“學長,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歧視同性戀?” 許棠微微挑眉:“怎么這么說?” “你要不是歧視同性戀,干嘛要躲我躲這么遠,我知道我的出柜宣言很嚇人,但咱倆是朋友吧?還是說……你覺得跟我這個基佬做朋友很奇怪?” 周眠的話很簡短,三言兩語便將元旦晚會那天的事情以一個毫無說服力的理由掩蓋過去,縱使兩人明明對那段話心照不宣。 許棠拿起水杯,杯口抵在唇邊,熱氣碰到眼鏡鏡片,慢慢幻化成白霧凝在鏡片上,茶葉是新泡的,離得近一些甚至能聞到苦澀的味道。 “做朋友?!痹S棠忽然開口,“我不覺得奇怪?!?/br> 周眠暗自磨了磨小虎牙。 “后天考試,好好復習?!?/br> 擺在桌上的號碼牌倏地震動起來,許棠說完這話,徑直前往去窗口取餐。 周眠還沒起身,于青的電話臨時打了過來。 “哥們兒,江湖救急,我手機綁的卡沒錢了?!?/br> “你在哪兒?” “醫院?!?/br> 周眠趕到醫院的時候,于青正鼻青臉腫地坐在走廊,看到他的瞬間嘿嘿一笑:“可算來了?!?/br> “你怎么搞成這樣?”周眠跟著他去繳費,滿腹疑惑,“跟人打架了?” 于青摸摸鼻子:“……不算吧?!?/br> “什么算不算的,老實說,這傷誰打的,不會是秦子意吧?”周眠說笑般道。 于青擺手道:“不、不是他?!?/br> 周眠意識到不對勁,不久前被許棠明里暗里警告后的怒氣蹭蹭蹭地冒出,盡數怪到了秦子意頭上,咬牙道:“還真是他?他居然敢動手打你?” “沒有沒有,真的不是他?!庇谇嗯轮苊哒`會,連忙支支吾吾地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 跟秦子意告白后,于青便開始試圖學周眠追許棠的樣子黏在秦子意身邊,然而秦子意根本不吃這套,警告多次未果,今天去兼職的路上還因為于青差點遲到,忍無可忍之下終于一拳頭揮向于青,腳下卻沒穩住,眼看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于青慌忙間伸手一拉,沒拉住,兩人滾下樓梯。 當時的場面那叫一個壯觀,周圍的人先是圍觀兩個男生糾糾纏纏,后又是急忙把人扶起來讓他們去醫院,秦子意被于青護在懷里沒受什么傷,但于青可就慘了,他心里有愧,干脆叫車把于青送來了醫院,于青倒是覺得沒什么大礙,所以到了以后就讓秦子意先回去了,結果等繳費的時候,于青才發現自己微信支付寶空空如也,只能把周眠叫來。 周眠一邊繳費一邊聽于青解釋,最后抓住重點問:“你跟秦子意表白了?” 于青:“……” “被拒了?” 于青:“…………” 不帶這么傷口撒鹽的啊兄弟?。?! 周眠幸災樂禍地問:“知道你為什么追不到他嗎?” “為什么?” “因為這種受傷搭關系的好機會,你直接放棄了,換成是我,我絕對不會這么蠢?!?/br> 于青后知后覺地瞪大雙眼。 周眠拍拍他的肩,調侃道:“任重道遠啊朋友,加油,我看好你?!?/br> 于青扯扯破皮的嘴角:“你也加油?!?/br> 互相傷害??! 周眠一秒收起笑:“……” 于青:“……” 兩人面面相覷,最終默契地跳過該話題。 應化專業的期末考科目較多,加上許棠表明過態度,周眠果然安分了一段時間沒來找他。 徐譯晟和徐爺爺臨走前又給許棠打了通電話,嘮嘮叨叨了兩個多小時,全是一些平時生活的注意事項,叮囑許棠有什么事一定要打電話告訴他們。 他們明明和許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真心把許棠當作親人,徐譯晟甚至提過讓許棠畢業后去日本找他這樣的話,許棠道了謝,并沒有過多表態。 徐譯晟讓許棠好好考慮,卻被徐爺爺一敲腦殼,責怪他不會說人話,又搶過手機關照許棠好好照顧自己。 “別總悶在家里,多出去走走,年后別忘了去廟里拜一拜?!睊祀娫捛?,徐爺爺這么跟他說。 許棠應下,直到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響,他才默默收起手機,靠坐在椅子上。 雖然徐譯晟告訴他只是暫時搬去日本,但許棠知道,如果徐譯晟真的打算過兩年回國,他根本沒有必要帶徐爺爺一同離開,所謂的回來,不過是徐譯晟安撫他的話。 如果不是徐家,許棠可能早在考上S大后便搬出那個小區,也不用每年給空著大半年的屋子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