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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映冬問:“他不在家嗎?沒有陪你?” 在倒是在,席洛澹笑說:“干嘛,當我有異性沒人性?他在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 到底是多人認識的老朋友,張映冬抬杠抬出習慣,“就怕你家那位占有欲太強,表面給你裝大方,回頭不知道怎么吃醋,心里跟我血海深仇,想怎么集合圈內大·佬報復我,再等太陽落下地平線,回臥室找你狠狠算一筆賬,然后……” “打住打??!”席洛澹笑著打斷這位朋友的腦補,“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車轱轆都快碾我臉上了?!?/br> 張映冬也噗嗤笑了,“不是害羞吧?” 不,是心虛。 席洛澹抿了抿嘴唇,他們倆連親親都是借位,沒有幼兒園,也沒有車轱轆。 席洛澹說:“你今天這么多話,不是羨慕吧?” 張映冬難得認真地說:“羨慕倒是不至于,就是有點生氣,瞞我這么久?!?/br> 席洛澹也軟下語氣,“對不起嘛?!?/br> “沒關系?!睆堄扯降资撬暮门笥?,“什么時候辦婚禮?別請我了吧,份子錢我可隨不起?!?/br> “想得美?!毕邋PΦ?,“等請帖印好了,我一定親自送到你手上?!?/br> “行行行,好好好?!睆堄扯笱軆删?,又說:“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結婚,祝你和謝舟,白頭到老?!?/br> 席洛澹承下祝福,掛了電話。 他回頭推開移門,就看到謝舟站在房門口,猶猶豫豫要進不進的樣子。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受好友的影響,難道謝舟真的因為他打電話太久,不高興了? 席洛澹主動走上去,問:“怎么了?” 謝舟看著他的眼睛,“請柬送來了?!?/br> 他們得親自寫請柬。 雙方父母給了他們邀請親戚的名單,至于朋友同事,他們還得商量。 席洛??焖賿吡搜勖麊?,發現邀請的人數不多。 光是自己家,連席洛澹以為關系不錯的親戚,居然都沒邀請。 席洛澹奇怪了一聲,抬眼去看謝舟。 謝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釋說:“小規模舉辦,最多十桌?!?/br> 席洛澹瞬間了然,“也是,我們倆是協議結婚,就該低調。如果不是演員的身份,連隱婚都沒事,不然被發現曝光,對你我都不好。少請一些人,暴露的可能性降低不少。而且越是親近的人,越不會懷疑我們的關系,對我們倆都是保障?!?/br> 謝舟只飄他一眼,嘴角含笑,很捧場地說:“對?!?/br> 請的人少的確好,席洛澹能邀請來的人本就不多,這下更是省去不少精力。 張映冬肯定得請,經紀人也要請,還有…… 這時候他終于有一種參與自己婚禮的實感。 他本以為接下來直到婚禮舉行前的日子,會很難熬。 可時光飛逝,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眼看從禮服到禮堂一一準備妥當,連彩排都試過兩次,等到第二天,他就要穿上禮服,站在禮堂上,與謝舟一起迎接賓客…… 光是想到這里,席洛澹焦慮得睡不著。 他捏著被子,看著黑漆漆的房間,覺得自己的性子實在礙事。 要是十來天前開始焦慮,放到今天心情差不多能平復。 亦或是再慢一點,等婚禮都完,后知后覺地緊張,倒也算了。 偏偏卡在今天,席洛澹吐槽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起床走出臥室,驚訝地看到謝舟坐在起居室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的保溫杯墊,正在暖一杯牛奶。 席洛澹遲疑著走上前,“你怎么還沒睡呀?” 謝舟拍了拍沙發,“過來坐?!?/br> 他乖乖坐到謝舟身邊,看到謝舟拿起牛奶送到他的面前。 他不會是在等我吧? 他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一跳。 謝舟說:“給你準備的?!?/br> 席洛澹接過牛奶杯,“你不會每晚都坐在這里溫牛奶吧?” 謝舟:“沒有,就今天?!?/br> 鬼才信! 席洛澹承認道:“我是有點緊張,雖然這兩天有彩排過,但是……” 謝舟抬手摟住他的肩膀,“很正常?!?/br> 席洛澹問:“你是不是也緊張?” 謝舟點頭,“對?!?/br> 席洛??纯瓷磉叺闹x舟,彎著眼睛笑道:“你有那么豐富的拍戲經驗,明天結婚就跟上片場一樣,怎么還會緊張?” 謝舟說:“不一樣?!?/br> 席洛澹笑了下。 他想,這怎么不一樣?還不是站在那里演戲,被人用鏡頭對著,有很多人在旁邊看。 席洛澹真怕明天自己演得不好,被人發現他們是協議結婚,然后稅務局的人找上門來,懷疑他們的父親利用子女婚姻轉移財產,要派人進駐公司查賬。謝爸爸不高興,拒絕幫助他父親的企業,結果企業關門大吉,父母每日以淚洗面…… 想著想著,眨眼的功夫,席洛澹腦袋一歪,靠在謝舟的肩頭睡著了。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睡著,記憶中只有今天他要結婚的印象。 他的眼前是光怪陸離的畫面。這是他的的婚禮,而且在等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是穿著潔白的婚紗,可教堂彩色玻璃折射五彩斑斕的光影下,走來的卻是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那男人的臉看不太清,還伸出手揉著席洛澹的頭發,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我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