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點點頭：“哦，那有需要您就說，別跟我客氣?！?/br>
    賀mama：“哎哎哎?！?/br>
    呼……

    看了一眼一直拿著蘋果的丈夫，賀mama催促，“吃啊老賀?！?/br>
    老賀‘嗝’了一聲，‘哎’了一聲，認命地咬下一口，蘋果的汁水太多，真得快要咽不下去了，剛才那一頓，就快塞到嗓子眼兒了……

    賀明明輕咳一聲，“我去和面剁餡兒包餃子吧?！?/br>
    他有預感，疾病話題再談下去，他就要被扒到底褲都不剩了。

    精明如賀媽，也反應過來，馬上順著餃子話題道，“對對對，包餃子吃！明明啊，從小就能干，廚房里的一把好手，阿姨用余生的美貌跟你打包票，絕對賢妻良母！”

    賀明陽滿頭黑線：“……”

    楚瑾瑜耳尖突然有點熱，賀mama這推銷兒子的語氣，怎么怪怪的呀。

    賀爸爸看看手上吃到一半的蘋果，一聽到餃子，頭轟一下，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賀mama起身去廚房指揮兒子，“別忘了你爸最喜歡的韭菜雞蛋蝦仁餡哦，你爸每年都能吃兩大碗！”

    賀爸爸轉身剛要說不用那么多，就見兒子用正在和面的手比了個OK手勢，“沒問題！餃子給我爸管夠！”

    賀爸爸：“……”

    爸爸老矣，尚能飯否？

    ……

    賀明明活好面和餡之后，把面板搬到到茶幾上，一家人一塊看著春晚包餃子。

    楚瑾瑜看著賀明明和賀爸爸手下翻飛，一個搟皮一個包，真的是無縫銜接。

    讓人震驚的手速。

    賀mama則陪著自己看電視。

    楚瑾瑜有些不好意思了，去洗了個手，“叔叔，我來搟皮吧，您歇會兒?！?/br>
    賀爸爸一愣，“我不累，干點活消食?！?/br>
    不然一會兒真要咽不下去了。

    在楚瑾瑜的強烈要求下，賀爸爸還是暫時把搟面杖移交給他，楚瑾瑜看著賀爸爸搟皮兒搟得挺好，沒想到自己一上手，第一個就搟禿嚕了，中間破了……

    看著如地中海一般的餃子皮，還是賀媽反應最快，“沒事兒沒事兒！失敗是成功之母！”

    楚瑾瑜點點頭，第二個沒搟禿，就是形狀有點怪……快撕扯成海星了。

    賀媽在一旁堅持鼓勵教育，“阿姨相信你！”

    楚瑾瑜看著賀mama豎起的右拳，也來了斗志，“嗯！”

    第三個！

    地中海 海星……

    楚瑾瑜尷尬地把搟面杖還給賀爸爸，賀明明看楚瑾瑜頹喪的小表情，想了想，安慰他，“包簡單，你別一上來就挑戰高難度的搟皮兒?！?/br>
    說著遞給楚瑾瑜一個圓得特別標準的皮兒，“跟我學?！?/br>
    放餡，捏口。

    楚瑾瑜看著賀明明包了一個，好像很容易，他也像模像樣地學起來。

    一分鐘后，楚瑾瑜感覺食欲都被影響沒了。

    一堆白色鼓鼓的餃子里躺著一個傷兵，頭上的傷口還在往外不斷留著綠色的血水……肚子上的破洞雖然手術過后勉強縫好，但依舊讓人痛心。

    不忍直視。

    賀家三口盯著那個混入正常軍隊的殘障水餃愣了三秒，賀mama拍拍楚瑾瑜的肩膀，“小楚！咱不干這些粗活兒！讓他們男人干去！”

    楚瑾瑜被賀mama哄著洗完手回來，才發覺哪里不對。

    他們男人？他們？那自己呢？？？

    楚瑾瑜離開包餃子陣營后，賀明明和賀爸爸兩人又飛起來，不過半個小時，三盤餃子就整整齊齊地站好了崗，就等主持人倒計時，就爭先恐后地跳進鍋里準備過大年！

    10！9！8！7！6！5—4—3—2—1—過年咯?。?！

    隨著倒計時結束，帝都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起，賀爸爸去下餃子，賀明陽拉著楚瑾瑜下樓去放鞭。

    樓下已經有開始放的了，鞭炮聲震耳欲聾，楚瑾瑜帶上羽絨服帽子，才感覺耳朵稍微舒服了一點。

    賀明明把鞭炮平攤在地上，路面上雪已經被物業給掃到了兩邊，賀明明讓他站在單元門口，點了兩下打火機，終于點著了鞭炮，然后快步跑到他身邊。

    自己家放的鞭炮，聽起來比別人家的格外響。

    楚瑾瑜看著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突然想起了童年的每一個新年。

    他還從來沒有一家人一起過過年，很小的時候是和mama一起過，后來mama不在了是和爺爺一起過，從來就沒有過過超過三個人的新年。

    以前，鄰居家的孩子放鞭炮都要爸爸mama爺爺一起陪著，他是那樣羨慕，羨慕了很多年。

    鞭炮上方的虛煙里，他看到了mama對他溫柔的笑。

    小時候，家里沒有男人，過年就是mama陪他放鞭，mama害怕，他也害怕，每次點鞭炮的時候，兩人都一幅時刻逃離的緊張姿勢。

    濃煙刺眼，他眼睛晃了一下，mama就不見了。

    眼睛特別酸，濕濕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楚瑾瑜張著嘴，愣住，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一秒鐘后，賀明明吻上了他的眼睛。

    賀mama站在廚房往下望，激動得俯視兒子和楚瑾瑜相擁而吻！

    忍不住想要大喊一聲，“兒子加油??！”

    *

    吃過餃子后，賀爸爸臉色更差了。

    楚瑾瑜把淋浴間先讓給了賀爸爸，“叔叔，您臉色不太好，一路太累了吧，您先洗，洗完早點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