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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望聞言,忍不住稱贊道:“娘子你真是聰明,居然能從烤豬一事上受到啟發,轉而用到這制茶上來!依我看,就這茶香便說明娘子第一步走對了!” 周紓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可情感上卻也熨帖極了。 至于周紓的夢,祁有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曾經做過同樣的夢。然而擁有現代人記憶的她知道這是一種叫“海馬效應”的現象,就是做某一件事時,忽然覺得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 有人認為這是一種“預知”,又有人認為這是時間回溯,然而更科學的解釋是,這是大腦的聯想,也就是原本她是不曾做過這種夢的,但是聽周紓這么形容后,她的大腦會聯想,然后就會產生一種她也曾做過這種夢的既視感。 所以她也不太確定是自己做過同樣的夢,還是說產生了“既視感”。 她的重點不在于這個夢是否曾經做過,既然周紓提了,她便厚著臉皮道:“那個夢我一定做過,因為我們新婚燕爾,感情很好,一定不會同床異夢的!” 她這個邏輯讓周紓無從反駁,不過周紓仍舊逗她道:“萬一我們做的夢不一樣,那是不是說,我們的感情破裂了?” 祁有望眼巴巴地看著周紓:“我們的感情為何會破裂?娘子難道不喜歡我了嗎?” “喜歡”一詞鉆進周紓的耳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了心臟一下,然后化成一股電流躥出,所過之處,無不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那日祁有望壓在她身上時,她那不受控制而流露出的陌生情感,似乎與此刻一樣。 她也忍不住去想,她跟祁有望之間可以說“喜歡”?而祁有望的“喜歡”到底是心悅一個人的“喜歡”,還是欣賞、欽佩、崇拜?從中她更想得到哪一個答案? 周紓細想過后,看著祁有望,眉眼彎彎的:“四郎也說我們新婚燕爾,正是感情好的時候,我怎會不喜歡四郎呢!” 祁有望的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汗,她的臉咻地紅了一片,目光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才好,嘴唇倒是動了動,像是極力克制著讓自己不要表現得太高興:“娘子,你說過的,你喜歡我,要是有朝一日不喜歡我了,我要罵你負心漢的!” 這話她是藏了私心的,畢竟她是仗著周紓或許不知道女子之間還會有愛情的存在,又或是將她的話給誤會成別的情感而趁機占便宜的。 周紓眼神閃了閃,輕笑道:“可我是小女子?!?/br> “那,那是負心女、薄幸女!” “罪名這么重,我也不敢不喜歡我們四郎,當然,最主要的是四郎好!” 朱珠與林檎被這倆人的互動弄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連忙跑到外面去,所謂眼不見為凈,什么都沒看見,她們依舊還是那個純情的她們! —— 夜里,祁有望將床上一個人枕的枕頭換成了可以供兩個人枕的枕頭,她還得意地說:“我們一起枕這個枕頭,晚上我定然會夢見你所說的夢的?!?/br> 周紓好笑道:“四郎不是說,曾經做過那樣的夢嗎?何以還需要換這個枕頭?” “那不是夢見,然后忘記的差不多了嘛!換了這個枕頭可以加深印象,明日醒來也不會忘記的!” 周紓:“……” 她是相信祁有望確實做過一樣的夢的,但是依照這人的腦筋,倆人怕是貼著腦袋睡覺,她第二日醒來都會忘記做過的夢! 睡什么枕頭對于周紓而言都沒什么關系,所以她就默許祁有望換了枕頭。 臨睡前,周紓道:“好些日子沒給四郎念志怪故事了,不如今夜給四郎念一下?” 祁有望瞪大了雙眼,然后說:“不要了,夜晚看書傷眼睛?!?/br> 周紓道:“沒關系,我已經在早些時候記了不少故事在腦海中,可以說給四郎聽?!?/br> 祁有望先滾回了床上,貼著靠墻的那一側,然后又卷上被子,道:“娘子說吧!” 周紓不緊不慢地上床,又讓朱珠將燈盞熄滅了,這才悠悠地道:“據說前朝的一位京兆府尹犯事被貶青州為司馬,他赴任后住進了衙署里,然后有一天夜里,墻上忽然出現了一張臉——” 周紓話沒說完,便聽見床內側的人突然動作很大地滾了回來,然后緊緊地貼著她,這樣還不夠,還偷偷地抱住她一條胳膊,這才道:“娘子要不你睡里面?又或者換另一個故事!” 周紓目的達到,憋著笑,佯裝不解地道:“四郎不是最怕睡外面的了嗎?” 祁有望對比了一下睡外側跟睡內側的感覺,一時之間難以決斷,道:“那還是喊人來點燈,跟以前一樣,等我入睡了再熄滅燈盞吧!” 她正要開口,周紓一把捂住她的嘴,道:“有我在呢,四郎若是怕,那便背對著我,我抱著你睡?!?/br> 祁有望想,有周紓在自己的后背,好像確實不會那么害怕了,于是欣然地應下,——她過于害怕,完全沒忘了可以讓周紓停下這么恐怖的故事的。 周紓的手臂從祁有望的腰側搭過去,落在她的肚腹上,兩人的身體也貼的很近,近得祁有望的耳朵能感覺到周紓的鼻息,——似乎近在咫尺。 祁有望回過神來后,立馬緊張了起來,周紓沒說話,她為了假裝自己睡著了,也沒有動作。直到很久,她試探地喊了周紓一聲,才發現周紓早已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