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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去得遲了,祁二郎剛將周紓送走沒多久。祁二郎見她一副失望的模樣,頓時覺得稀奇了:“你莫非是動了春心?否則這么在乎她作甚?” 祁有望反駁道:“她是我邀請來的,我還沒盡地主之誼呢!” 祁二郎冷笑:“人家是送茶來的,什么叫受你所邀?” 祁有望瞥了他還掛在耳邊的小黃花一眼,也冷哼了一聲:“你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向她請教如何做買賣呢!” “你做什么買賣?” “賣豬呀,我養豬不是給自己吃的,總得賣出去,才能賺錢呀!” 祁二郎還真的瞧不上養豬的那點收益,只是祁有望沒有志氣,對他的威脅就會小很多。想到這兒,他倒也沒再去管她,還擠出了一個虛偽的笑容:“你這么想請教她,為何不去周家?” 祁有望有些忸怩:“她沒邀請我啊……” “那你還不去想辦法讓她邀請你?”祁二郎瞥了她一眼,走了。 祁有望拿出巾帕,哼了哼:“沒被邀請我也有辦法登門造訪!” 想了想,她又把巾帕藏了回去:“不急于一時,反正日后有的是時間?!?/br> —— 且說李員外將周家的新茶擺上了茶肆后,好一陣子都無人問津。到茶肆參加斗茶的人或多或少都帶了自家的茶葉,有的甚至直接在茶肆里挑選名茶。 李員外并不著急推薦周家的茶葉,他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終于有一日,林承直郎之子林大郎與信州富族程家排行第七的程七郎在他的茶肆斗茶,而林大郎以茶湯的顏色略遜程七郎一籌而敗了。 程七郎勝了后自鳴得意,十分輕視林大郎,后者惱羞成怒,險些與程七郎打了起來。 后來李員外出面調停,又對林大郎道:“我這兒入了些新茶,或許能助林大郎君掰回一局?!?/br> 林大郎不以為意:“連謝源茶都輸了,還有什么茶葉能掰回一局?” 程七郎趁機嘲諷:“對啊,李員外,這根本便不是茶葉的原因,而是他技法不行!” 林大郎大怒,道:“放屁,就是茶葉的問題,我換種茶葉,定能贏你!” 于是他向李員外要了周家的新茶,那程七郎在邊上哈哈大笑:“周家的茶能贏我的日鑄茶?做夢呢!” 林大郎也有些懷疑,他可不想再輸一回了。李員外拍著胸脯保證:“只要林大郎君穩住心神,就按方才的技法點茶,定然不會有問題的。若是斗茶后,眾人覺得茶葉不行,那林大郎君損失的錢,我替你賠了!” 他這般豪氣,讓林大郎稍微有底了些,于是重新回到場上與程七郎再斗。 程七郎本可以不應他,但是想到周家的茶葉確實不是什么名茶,他就想著趁機讓林大郎再丟些臉面,輸多一點錢也無妨,便應戰了。 斗茶初時,周家的茶葉并沒有太出色的地方,眾人對此大失所望,覺得程七郎肯定勝利在望,林大郎也險些放棄了。然而當林大郎將水注入茶盞中時,隨著茶筅的打轉,茶湯漸漸起了一層純凈的白沫…… …… 人潮散去,程七郎惡狠狠地瞪著李員外:“李員外是站在他那邊的?” 李員外忙賠笑道:“程七郎君此言差矣,我一介商人,自然是想要賣出茶葉為主。不如,程七郎君也用周家的茶葉,再與林大郎君斗上一局?” 林大郎好不容易贏回來,算是與程七郎君拉扯平了,哪里還肯再斗?他立刻表示不干。而程七郎君也只得放下狠話:“下回我們用同樣的茶葉,我便不信你還能贏我!” 林大郎冷哼一聲,找李員外買了幾斤周家的新茶才回家去。 程七郎君離開茶肆后,越想越覺得自己吃了一次沒有了解清楚茶葉的虧上,于是他讓人去信州把各種茶葉都搜羅來了,打算回家都試上一遍。 結果自家下人帶回來的一堆茶葉里,偏偏沒有周家的新茶。他追問是怎么一回事,那下人道:“周家如今沒有新茶可賣了。那掌柜說,今年就兩百斤獨芽芽茶,祁家要了幾十斤,李員外又買了幾十斤,還有一些散客,買了一次回頭又再買,很快就沒了?!?/br> 程七郎道:“哼,什么沒有,周家肯定還有新茶,只是不會隨意賣給旁人罷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親自去了周家的茶葉鋪一趟。 —— 新茶的熱銷讓周家暫時擺脫了可能無人問津的困境,而且讓周紓也看到了信州的茶葉還有更大的市場,周家的茶葉也完全可以跟大茶園戶們競爭! 基于此,她對茶亭茶山的春茶也尤為重視,往那邊跑的次數倒是多了起來。 而祁有望養了一個多月的豬,堆起來的豬糞也終于給了周家用于堆肥后再給茶樹施肥。 周紓不欲占祁有望的便宜,便提出跟她買,祁有望道:“我聽人買豬買茶葉買別的東西的,就是沒聽過買糞的?!?/br> 周紓:“……但是祁四郎不覺得,別人問起周家與祁家有何淵源時,說是因送糞的緣故,這怕是也不太好聽吧!” 祁有望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自己先憋不住笑了出來。 她笑了一會兒,見周紓始終維持著她那冷艷的神情,便妥協了:“那成吧,那咱們就是買賣關系?!?/br> 雖然這些豬糞不值錢,但是周紓是個謹慎的性子,也不希望日后會因此與祁家有利益糾紛,便拿出契書來給祁有望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