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閱讀_18
“督主此話何意?”他挑眉,眸里射出能凍死人的冷光。 副將瑟縮了一下高大的身軀,看看廠公,再看看自家指揮使,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怎么感覺……氣氛不大對? 徐泗朱唇輕勾,媚眼如絲,直接忽視韓炳歡陰沉的臉色,“歡歡你昨日你弄疼我了?!?/br> 他蹙眉捧心作西施病弱狀,“唔……可疼了?!?/br> 副將現在有點懷疑耳朵懷疑三觀懷疑人生,尤其當他看到廠公一臉嬌羞,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溫溫柔柔掠過他,輕巧地落在韓大人身上時,他想自戳雙目。 為了不打擾這“美如畫”的詭異場面,他選擇了悄無聲息地勒馬,默默退出兩人中間?;蛟S,這二人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 “你到底想如何?”韓炳歡發現他拿這個無賴廠公一點辦法都沒有。干脆……毒啞算了?或者,請他去北鎮撫司的大牢坐坐? 徐泗自然沒意識到韓炳歡此刻內心陰暗的想法,還兀自得意洋洋,“說了,本督主看上你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東廠廠公的人?!?/br> 說出這句話時,徐泗覺得自己真他媽霸氣側漏,他一直想試試看說出類似“這片魚塘都被你承包了”的話,這霸道總裁范兒,真爽! 韓炳歡不可抑制地抽抽嘴角,隨后他說出的一句話,讓徐泗有種這人肯定是在扮豬吃老虎的錯覺。 只見他瞇眼輕笑,啞著聲音道:“怎么?只是一次歡愉,督主就對在下欲罷不能了嗎?” 這句話有如五雷轟頂,把徐泗炸得外焦里嫩。這小子……嘿,看不出來,居然是個道行不淺的? 自己撩的sao,跪著也要撩完。徐泗擠出一個還算明媚的笑,冷靜道:“韓大人這話說的,好像本督主只貪戀您的身體似得?!?/br> “恕本官愚鈍。除了這點,我實在想不出督主為何對在下青睞有加?!表n炳歡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到了極點。 別說你想不出,我也想不出啊。 徐泗在內心嚎哭,但是他堅決不能讓韓炳歡看出他有半分的虛情假意,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 于是徐泗熟練地扮起了高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韓大人有著獨特的魅力,恐不自知?!?/br> 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這就是一種feel,小子,你身上的氣質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本大爺的注意。 韓炳歡輕蔑地勾起薄唇,顯然不信。 不信也得信!徐泗意志堅定,看老子日后用博愛感化你! 回了城,之后的幾日,錦衣衛跟東廠內部,小道消息傳得沸反盈天。 “誒,聽說了沒,咱指揮使大人在跟東廠的廠花搞那個?!?/br> “哪個???” “嘖,還能哪個,那個??!” “嘿,我說你這人,說話好好說,這么遮遮掩掩的我能聽懂嗎?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br> “咳,”那人跺了跺腳,急得抓耳撓腮,“你這腦子是榆木疙瘩做的吧,怎么這么不開竅??!” 隨后做了個夸張的口型。 “啥?龍陽?” “小點兒聲,這事能大聲嚷嚷嗎?”那人連忙捂住了友人的嘴。 “呸呸呸。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怎么看,咱韓大人也不像是會……那啥的人啊?!?/br> “這有啥像不像的,你是沒瞅見那場面,嘖嘖嘖,那叫一個香艷?!?/br> “喲,咋還能被瞅見了呢?” “唉,這事說來話長,我跟你絮叨絮叨……” 嘰里咕嚕一頓后。 友人撫掌,“若是干柴烈火,你情我愿,也說不得什么?!?/br> “誰說不是呢。就是委屈了我們韓大人,年紀輕輕,還未娶妻生子。就沾染上了這種要不得的嗜好?!蹦侨丝嘀鴱埬?。 “你還真別說,我看那東廠廠花長得可比尋常女子可心多了。說句大實話,我老王這輩子,沒見過比他還俊俏的男人。不對,他也稱不上是男人。反正,頭一回見他時,我愣是眼都直了。橫豎,配指揮使大人,倒也不俗?!?/br> 以上一番對話,一句不落的傳進韓炳歡的耳里。本來要出去巡視一圈,腳尖掉轉,他又走回了衙門,一路上反復咀嚼著那番議論,越想越是煩躁。 人言可畏。他這名聲怕是要保不住。他韓炳歡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的人生上居然多了個如此……如此意想不到的污點。 “歡歡~~~~”膩歪的聲音一路從北鎮撫司的門口叫囂而來,韓炳歡覺得自己的太陽xue突突突地隱隱作痛。 自打秋獵回來,江滎就借著共同查案的名義,雷打不動地日日登門造訪。每回來,還整些小物件,美其名曰,討韓大人歡心,聊表衷心。 那些小物件兒,什么都有。韓炳歡捏捏眉心嘆了口氣。有據說是廠公本人親手種下的水仙,反正至今沒動靜,不知是死是活;有據說是廠公親筆臨摹的真跡,反正韓炳歡比對著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來,畫的是個桃兒還是個腚;有據說是廠公親自下廚做的綠豆糕,反正韓炳歡看著那非同尋常的顏色,沒敢下口。 不知今日,他又親手搗鼓了些什么奇葩物事來。 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們如今見到東廠廠花來,已經見怪不怪。他們十分默契地選擇了視而不見,同時默默在心里為自家指揮使點蠟。 為了早日贏取韓炳歡的心,徐泗開始轉變自己的形象,不對,是轉變江滎的形象。 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他做的改動盡量細微且不顯眼。今日沐浴時牡丹花的精油少放一些,明日穿衣時華麗的衣著上少戴個玉,然后積少成多,他就可以迎來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面! 想想,還有點興奮呢! 徐泗托著個黑布罩著的小籠子自拐角現身時,韓炳歡忽然敏感地察覺到他身上有些許不一樣,至于哪里不同,他說不上來。 江滎是個愛美之人,東廠不設在宮內,只是緊挨著皇宮,除了日常入宮拜見皇上,江滎會著太監官服,此外其他時候,他都穿戴著尋常自己的衣裳。 今日他著了一件煙青色長衫,絲毫沒有往日里張揚陰鶩的氣場,許是衣裳的顏色淡了些,襯得他眉清目朗,瀟灑俊逸。 他吹著不成調的口哨,步伐輕快地走來,與韓炳歡的視線在空中相撞時,勾起一個明亮的笑容,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晃花了韓炳歡的眼。 有那么一瞬間,韓炳歡發覺自己的心跳有一絲的不穩,恍若心臟最柔軟的位置被人用力撩撥了一下,有些顫動,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