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推薦]_分節閱讀_132
“七點半?!睏罹嫉溃骸暗请x著市區太遠了,開車來回要兩個多小時?!?/br> “沒關系,我開快點來得及?!?/br> 楊炯提醒他:“你喝酒了?!?/br> “那你開車?或者我們打車過去?” “不了, ”楊炯道:“我累了?!?/br> 倆人對話半天, 傅惟演始終沒有提起昨天和韓韜見面的事情,楊炯末了自己也覺得無趣, 他始終憋著一口氣在胸前,卻又找不到發作的契機,停頓了一下, 干脆連弗朗的事情也不想提了。 楊炯道:“我這兩天不回去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晚安?!?/br> 傅惟演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愣?。骸斑@天還沒黑呢,就晚安???” 楊炯說:“我今天要早點休息……你不要再打電話了,這樣吧?!?/br> 他說完掛斷,把手機扔到一邊。 傅惟演覺得不對勁,緊接著又打,被楊炯掛斷了。 他再打,那邊還掛。 傅惟演覺得有些懵,他今天被江志宏一激,喝了幾口酒,平時不怎么碰酒精飲料的人一喝急了,后勁兒上來就格外的難受,以至于腦筋突突亂跳,總不能正常思考。傅惟演放下電話,想了想,也就昨天耽誤了掃墓不對,這次是自己的失誤,等楊炯回來哄一哄就好了。 他在沙發上坐著,過了會兒仍覺得不踏實,心想兩口子沒有隔夜的仇,有什么事還是今天解決的好。楊炯平時能過夜的無非是楊佩瓊家和雷鵬家,他怕打擾楊佩瓊讓后者擔心,先給雷鵬去了電話,雷鵬表示詫異,直言沒有見過楊炯。 傅惟演謝過后又給楊佩瓊打,那邊卻一直占線。 楊佩瓊這邊正接著她外甥的電話,楊炯他大姨上次體檢的結果不太好,像是臺經年失修的機器,處處都是毛病。當時選的體檢套餐還是最簡單的一個已經如此,以至于后來醫生說讓他們一周后再去查幾樣,他大姨干脆就放棄了。這要是看病的話怎么看?身上沒錢不說,就是有錢,她這個身體估計能在醫院的所有科室里住一遍。 楊佩瓊原本是好心,但是看這結果也很無奈,只能叮囑這個老jiejie多為自己考慮一點,兒子家的事情別cao心了,就管好自個得了。誰知道后者聽了,不知道怎么說的,又跟兒媳婦杠起來了。 楊佩瓊接完電話后氣得不行,忍不住跟楊炯道:“你這個大姨真行,好好的話也能讓她說岔了,那一家子的白眼狼本來就好強詞奪理,她還非讓人給繞進去了?,F在人在那撒完潑都走了,就留她自己待著氣死把!”說完不放心,跟楊炯道:“不行,我得去看看?!?/br> 楊炯道:“我送你過去?!?/br> 楊佩瓊一揮手:“別了,我看看不行在那住一天,給她收拾收拾干點活。你不是今天在這住嗎?記得把花花喂了?!彼昧艘路桶?,把自己裹好出門,臨走又想起來,囑咐道:“看著別讓它喝盆里的水啊,這小東西給他純凈水不喝,就喜歡去我泡衣服的盆里吧唧。手機我放家里充電了,你睡覺前給我拔下來吧?!?/br> 楊炯一一答應,又道:“你明天可得回來。我得出個差,沒人給你喂貓了?!?/br> 楊佩瓊問:“又出差???出去幾天?” 楊炯道:“還沒定好呢?!?/br> “行,”楊佩瓊邊往外走邊道:“可別出太久了,你倆結婚才多久,成天成日的不在一塊可不行,影響感情,也不安全?!?/br> 楊炯以前十分贊同,現在卻有了別的想法,沉默一下道:“安全感這東西,有的人天生不缺,有的人缺了,也不能從別人身上找?!?/br> 他和傅惟演在一塊后從來沒紅過臉,也沒冷言冷語過,現在的失落和難過,有對于傅惟演的,但更多的是對于自己的。楊炯想起雷朋離婚后,他在一旁替人悵惘,雷鵬問他:“你說談戀愛圖的是什么?”后來又自問自答,對他道:“談戀愛圖的一是性欲的滿足,二是這種關系帶來的滿足感、成就感、歸屬感甚至占有感?!?/br> 楊炯那時候沒多想,又或者是安逸的生活讓他覺得這種問題有些近似于無病呻吟??墒撬F在被人戳到痛處,才忍不住想,原來雷鵬的有些話,與其說是朋友之間的傾訴,還不如說是對婚姻生活的感悟。 雖然他和雷鵬的性格不同,倆個家庭的差異很多,他們本身的許多觀念也不一致,但是回歸到戀愛的本質上,他仍能從后者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是雷鵬一直不乏自信,隨時可以從其他地方獲得滿足感和歸屬感。而自己卻對于家庭生活寄予厚望,現在更是要把重心全數轉移到家庭上來。 楊炯心想,雷鵬和許瑞云十年的感情尚且會落得草草收場,自己和傅惟演不過是半途相遇,機緣巧合湊在一起,既沒有堅定的感情基礎,也沒有勢均力敵的背景條件,不管今天的事情是冰山一角,還是被的自己負面情緒放大的瑣碎,這些都不重要了。最最最起碼的,自己不能再拿著對未來的美好想象當成現實。 楊炯拿著手機來回掂量,略一猶豫,想起今天席桐興奮的跟他說的行程計劃,把回程時間定在了下周一。又想起明天要辦的事情,套上衣服出門,取了筆錢。 —— 楊炯在楊佩瓊這住了一晚,第二天仍一早去上班。 他每天來的早,手底下的人不好偷懶,雖然內心多有怨言,但是遲到的情況好了很多。楊炯等把廠區挨個檢查一遍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他心里惦記著事,抽了個空把弗朗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弗朗內心不安,以為他要如何刁難自己,沒想到楊炯平靜地遞過來一份合同,對他道:“你還是換個工作吧?!?/br> 弗朗明顯一愣,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楊炯道:“你也知道,我對你有意見。我們倆不可能和平共處,我也不想再看見你?!?/br> 弗朗忍不住氣的發抖,抬眼看著他說:“你們別欺人太甚?!?/br> 楊炯原本語氣平和地從抽屜里拿東西。聽他這話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誰欺負你了?” 他說完覺得好笑,伸手把一個厚信封拿出來,壓在了合同上,信封里是一扎百元鈔票,還帶著銀行的封條。 楊炯道:“公司辭退你,給你兩個月工資補償。一切合情合理也合法,你說說,哪里欺負你了?!?/br> 弗朗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心里清楚?!?/br> 他說完一頓,略微理了下思路道:“你朋友和許大哥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從來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過非分之想。許大哥借給我的錢我都還了,他去我家幫忙我也拒絕過,就是后來他幫的多,那也只是他熱心而已……你朋友的感情有問題為什么不從自身找原因?我從頭到尾被你們冤枉,為這個丟了一份工作還不夠,你們還要追著我不放嗎?” 他說完又直視楊炯,堅定道:“我工作有問題你可以指出來,但是你無故辭退我不服?!?/br> 楊炯聽他說的話一股火噌的一下冒了上來,差點想把手邊的杯子砸過去。他咬牙半天,又覺得跟這人理論純屬浪費口舌,只冷聲道:“誰管你服不服,我喊你進來,就是通知你,你不走也得走?!?/br> 弗朗委屈地瞪著他,胸膛起伏不定,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轉身跑了出去。 下午的時候他沒來上班,楊炯給他的違約金是自己昨天取的,想了想仍把錢裝回包里,打算回頭讓孫牧轉交。 他調了另一個人暫時接管著弗朗的工作,又琢磨著年底是人員流動大的時候,給幾處招聘網站打了電話,最后選定了一個面向群體較廣的,包了個最低的套餐。 招聘網站的人辦事很迅速,沒到一個小時就有人帶著合同過來簽字拿錢。楊炯仍是自己掏腰包,他一心想著把這處公司給管好,這會兒還沒掙錢,自己倒是倒貼了不少進去。 招聘的人看他年輕,簽好合同后又小聲提醒道:“你們招聘保潔的話,最好的辦法還是在小區里發宣傳單。保潔的人均年齡比較大,上網的會少一些?!?/br> 楊炯恍然大悟,問他:“這個宣傳單做起來麻煩嗎?” 招聘人員忍不住一笑,說道:“寫上招聘寫字樓保潔,一月多少錢,然后留個電話就可以了。寫字樓比廠區好聽,你等人來了再介紹,我之前就是發這種傳單的,老小區人比較集中,效果好?,F在的公寓樓這些管的嚴,會攆人的?!?/br> 楊炯連忙感謝,又暗自記了下來。等人一走,他自己寫了個日程表,心想現在幸好就是弗朗一個職位空缺。不過早打算還是有好處的,到時候發出去傳單,能留幾個人的聯系方式備用也行。忙碌的間隙手機偶爾震動,他再看到哪個名字,心緒依舊難寧,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把這些心思放在一邊,一心撲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