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強勢回歸_分節閱讀_191
他們被解救出來時,她說話語無倫次,只知道叫他清嵐哥哥,因為他需要住院,所以他們把他從她身邊帶走。 她于是拼命地掙扎叫喊,努力想要回到他身邊去,然而父母和醫生都認為她是受到了精神創傷,每每給她注射鎮定劑,或者偷偷喂她安眠藥。 那時的她,其實尚有甚至,只是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就會本能地恐懼,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對于那時候的她來說,等于世界的崩塌。 那種恐懼能蓋過所有,讓她的精神失去了控制。 任染一直緊盯著她的神情,似乎是怕她突然崩潰。 可她神色一再變幻,目光中的掙扎和痛苦都一閃而過,卻始終還是保持著清醒和鎮定。 任染終是松了口氣:“看來你是能接受那些記憶了?!?/br> 路銘心苦笑了下:“畢竟已經反復回憶起來兩次,多了也就能克服了?!?/br> 雖然是這樣說,但在影視基地將一切都想起來的時候,她還是精神恍惚了幾天,好在那幾天正好拍到子彥大夫死去后,公主在后宮中猶如行尸走rou般度日如年,所以導演竟然還稱贊了她入戲。 導演的夸贊讓她有些錯愕,沖淡了她的震驚和失神,那些日子也好過不少。 每晚都跟顧清嵐通話,她卻想了又想,也沒有跟他提起來,連回到B市后,她也假裝沒有想起來,沒有告訴他。 任染看著她,開口說:“其實那個‘前世’……你也可以當做是發生過的。那時你們在一個房間里,共同進入了催眠,當時通過一些話語和引導,實現了你們在潛意識里的同步。所以在‘前世’里說過做過的話,也可以認為是你們真正說過做過的話?!?/br> 路銘心已經想起來了前因后果,包括后來去美國接受治療的過程,在精神混亂的時候她語無倫次,事后她卻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的事。 所以任染說的,她也懂,當時不僅她相信了那是他們的“前世”,連顧清嵐也深信不疑……說是他們共同進入了一個虛擬的世界中,經歷了刻骨銘心的一世,也不為過。 她笑了笑說:“我知道,哪怕‘大齊’從未在真實存在過,但清嵐給我的感情,還有我對他的感情,都是真的?!?/br> 如果說那次共同催眠有什么收獲的話,恐怕是讓她認清了自己愛著的人是顧清嵐,也讓她體會到了失去他的痛苦和絕望。 任染鮮見地嘆了口氣:“顧先生是個敏銳的人,你的異常,恐怕他已經察覺到了?!?/br> 路銘心想起來他下午就開始沉悶的咳嗽,身體不舒服卻不告訴自己,頓時又怒從心頭起:“那他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 任染本來話是不多的,看到她現在的神情,再想起里面那個人的樣子,就說:“顧先生想是怕你都記起來后,以為‘兩世情緣’是他刻意欺騙吧……原本你們就是因為這個才走到一起的?!?/br> 路銘心氣得鼓了鼓臉頰,她是應該想到,依照顧清嵐的個性,他大概會把這些陰差陽錯的事情,都當做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后對自己心懷愧疚。 只是他竟然以為她會為此生他的氣,甚至以為她會怪他——這也有點太小看她了吧? 路銘心人在氣頭上,想東西也顛三倒四,不過她冷靜了片刻,就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br> 她這一句話分外擲地有聲,任染只是看著她,然后知趣地說:“我把顧先生的血樣帶回去先查下血象……就不打擾了?!?/br> 到門口送走了任染,路銘心又在樓下待了會兒,然后跑去找顧彥借酒。 顧彥聽到她要的酒是二鍋頭,鏡片兒后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路小姐,我這里并沒有……” 路銘心看了看在家里還穿著三件套西服,連頭發都打理得一絲不茍,鼻梁上架著銀絲邊眼鏡的顧彥……頓時就覺得自己找錯了人,只能失落地說:“那隨便什么酒都好?!?/br> 顧彥驚疑不定地又看了看她,這才出去找住在后面花院的門衛老王,回來時手里真的拿了半瓶二鍋頭。 把酒遞給她,顧彥臉上有些無奈:“你要喝酒的話,地下室的酒窖里有葡萄酒和香檳……” 路銘心接過來嘿嘿一笑:“替我謝謝老王師傅,葡萄酒和香檳可以送給老王師傅,我是喝酒壯膽的,那些酒不行?!?/br> 顧彥只能無奈地看著她,最后勉強說了句:“酒多誤事?!?/br> 路銘心擺擺手,就跑去后院的走廊下,在凜冽的寒風中,沒幾口將那些二鍋頭灌下去。 等她轉身上樓時,已經有些微醺了,所以當她推開房門時,力氣用的就很大,“嘭”得一聲可以說是如入無人之境。 顧清嵐正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響聲,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睛,半撐起身體:“銘心……你……” 路銘心走過去撲到他懷里,他很快就聞到了她身上濃重的酒氣,還有她有些酡紅的臉頰。 他更是訝異:“銘心,你怎么喝酒去了?” 路銘心從他懷里抬起頭,卻一言不發,就湊過去堵住他的薄唇。 這次她吻得很激烈,近乎狂風暴雨般地,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直到他們倆都氣喘吁吁,顧清嵐更是側頭輕咳,她才停下來。接著她靠在他肩上,輕聲說:“清嵐哥哥,我都想起來了……想起來那年夏天的事,還有你為我做的一切……”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繃緊了,聲音里也帶了擔憂:“銘心,你有沒有……” 她趴在他肩上搖搖頭,抬起手抱住他,他們貼得很近,于是她即使小聲開口,也能讓他聽清:“清嵐哥哥,世界上這么多的人,只有你參與了我最黑暗的過去。除了我的父母之外,也只有你,寧肯遭受那樣的折磨,甚至舍棄自己,也不愿放棄我。 “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卻忘記了你,我們之間,若非要說誰虧欠了誰的話,也是我虧欠了你。我已經不再去想你什么時候愛上我了,或者現在有沒有真的在愛我。我只知道在那個黑暗的地下室里,你是我唯一的光明和溫暖,現在你也仍然是我最依賴和深愛的人。 “不管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始終都會是我的此生摯愛。如果你不肯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也不會違背你的意愿,但清嵐哥哥,你不能再阻止我愛你……即使有了虛假的記憶,我也兩次都愛上了你?!?/br>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能心境平和地把這些話都說完,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也不再是記憶混亂中迷失本性的癲狂女子。 她知道自己挺了過來,接受了所有最可怕的回憶,并去坦然面對,這樣的她,才能夠擁有一個最燦爛的未來。 她也知道,像十三歲那年的夏天一樣,這次還是顧清嵐帶她走了出來,如果沒有對他的愛,她不會變的如此堅定、有力,足以承擔起一切。 她抬起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即使此刻臉色仍然蒼白,他看向她的目光也依舊是溫柔如昔,如同最深邃,卻也最美麗的湖水,波光瀲滟中,足以滌蕩盡一切疲倦。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的人,怎么會不愛她?又怎么會忍心讓她離開? 她想著,果然看到他微微彎起唇角,清俊的面容上,層層暈開的,是暖如春陽的笑容:“銘心,我從未希望你離開……” 他還想說什么,她卻已經沒有耐心去聽了,她湊上去,吻住他淡白色的薄唇。 尾聲 在這一年的農歷新年過完,春暖花開之后,路銘心終于如愿地和顧清嵐舉辦了一場她心目中的婚禮。 確實是沒有宴請賓客,不過也沒有像蘇季和墨遠寧一樣,跑到國外的小教堂里,被一群陌生人包圍祝賀。 婚禮是她一手安排的,包下了B市影視城的一座庭院,然后當那日入夜,院中華燈初上,星羅棋布的紅色燈籠,散落在亭臺樓閣之間,深黑的夜幕下,那些古雅的樓臺,猶如懸浮在天幕上的迷境。 仲春時節,到處都是盛放的花朵,夜里卻都有看不分明,只有暗暗的花香彌漫,他們當然宴請了親朋好友,數量不多,剛夠把庭院的大堂坐滿。 吉時到了的時候,他們并沒有遵守中式婚禮的儀式,而是路銘心穿著鳳冠霞帔,被路之遙帶進了大堂。 一步步走進紅燭高幕前的那個人,路銘心透過鳳冠的珠簾,看到他也正看向自己,唇邊含笑,目光是能瞬間安靜了一室喧囂的溫和。 這是他們在《山河踏碎》中拍攝過的場景,也是在他們的夢境中出現過的畫面。 只不過不管是在夢境中,還是他們拍攝過的鏡頭,大婚的典禮過后,都是顧清嵐獨自到書房對著燭火靜坐到天亮。 這一次,當路之遙把路銘心的手交給顧清嵐時,她在那一瞬間,就踮起腳,用力抱住了他。 現場頓時響起了善意的哄笑和掌聲,還間或有幾聲呼哨從席間的攝像機旁傳來,那是路銘心管魏敬國借來記錄今天畫面的攝像師們,當初《山河踏碎》的原班拍攝團隊。 顧清嵐也抬起手臂抱住了她,他微笑著,在她耳旁說:“銘心,這一次,我們可以終生不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