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_分節閱讀_78
——一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 時間不早,他該走了。 郁辭的父母對他不錯,但并沒有開口留他過夜。 郁辭送他到門口。 薛忱眼巴巴地看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回隊里、明天再出來,一來一回路上那么長時間?!?/br> 郁辭摸摸他的腦袋:“那你今晚睡公寓吧,反正你有鑰匙,我明天過來找你?!?/br> 薛忱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應聲。 郁辭被他看得臉上有些發紅,稍稍偏過頭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后天回去,再練兩天就打公開賽了,”薛忱的表情和語氣可憐得不行,“打完要回省隊去打全錦賽?!?/br> 郁辭硬著心腸不看他。 薛忱也不說話,耷拉著腦袋盯著地上,用一只腳的腳尖不停地輕輕蹭著門口的地面。 郁辭看了他一會兒,終于舉白旗投降,回過身去看父母:“爸媽,桓哥過幾天要辦展的一些材料還在我公寓里沒準備好,他要的急,我今天住公寓給他整理完吧?!?/br> 這個鍋,還是給兄長背吧。畢竟男朋友這么可憐巴巴地盯著你,反正她肯定是狠不下心趕他一個人走的?!?/br> 寫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來,都三年了忱哥好像還沒上過車誒? ☆、第63章 賽后·三 第六十五章 賽后·三 她的話說得合情合理,話音剛落,向來沒什么心眼兒的郁教授就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一聲,隨即郁辭就看到母親對自己投來了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 郁辭有些心虛,抿著唇沖母親笑了一下。 郁mama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沖著女兒揮揮手。 郁辭微有些臉紅,卻還是和父母道了別、和薛忱牽著手一起下了樓。 等到了公寓,端著架勢裝了一晚上穩重靠譜的薛忱頓時就原形畢露了,四仰八叉地往沙發上一倒,摸著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緊張死我了!還好還好!” 郁辭好笑極了,蹲下身來趴在沙發邊捏他的臉:“我爸媽有這么可怕呀?嚇得你都結巴了?!?/br>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大學教授嗎?那么有學問,我以為肯定特別嚴肅,我從小就怕老師,”薛忱也不反抗,任由女朋友蹂躪著自己的臉,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就跟老何似的,天天嫌棄我、老教育我?!?/br> 郁辭頓時就笑了:“你還怕老師???就你這天天惹是生非的,我看是何指導怕你才對吧?” “我最近可安分了,都沒被罰過!”薛忱委屈極了,一邊為自己鳴不平,一邊忽然間翻了個身、一伸手,硬是把郁辭拉了起來。郁辭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踉蹌了半步就直接摔在了薛忱的身上,然后下一刻就被他摟到了懷里、親昵地“咬起了耳朵”,“我最怕郁老師不高興?!?/br>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端著穩重乖巧的模樣憋得厲害了,這會兒逮著機會就是使勁地撒嬌。郁辭好笑得不得了,也不接他的話茬,只是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大概是有陣子沒剪過了,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已經不是之前的板寸了,看起來倒顯得他確實斯文了不少。 其實,見家長這一關,也不是真的就那么輕而易舉過去的。 那天郁桓打開了奧運決賽的回放,郁老爺子一眼就把薛忱給認出來了。 像她爺爺的這個年齡,對于國球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在認識薛忱之前,郁辭所有對于乒乓球的那點兒印象,就全部都來自于小時候陪著爺爺看過的比賽。今年的奧運會,老爺子雖然因為時差關系不能每場都看直播,但卻還是從頭到尾把所有場次都看完了的。一見孫子指了今年的男單和上屆的男雙冠軍說這是自己小孫女的男朋友,老爺子頓時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哎呀”了一聲: “這不是薛忱嗎?這小伙子球風挺爽快的、打球我一直也挺喜歡,就是脾氣不太好,三天兩頭就要被罰?!?/br> 老爺子這話一說,其他人的表情頓時就不約而同地有些遲疑了起來。 郁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至少是衣食無憂了,又算是書香門第。對于家里姑娘的對象,其實長輩們都沒有什么苛刻的要求,家境收入如何都不怎么重要,反正自家閨女房子也有了、收入也不差,不用靠男方出什么;可要是性格脾氣不好,那問題可就大了。 再說,這小伙子打起球來殺氣騰騰的,看著就挺嚇人的。這萬一以后要是欺負他們家的小閨女可怎么辦? 為此,郁辭不得不又找了好些個采訪和薛忱不在比賽狀態中的視頻、費了不小的勁才讓長輩們相信,自己的小男朋友只是比賽的時候性子急、殺氣重,一旦放下球拍到了場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甜心,絕對不可能欺負自己。 要不然,今天她父母的態度能這么好才怪呢! 不過這些,她想了想就決定還是不要告訴薛忱了——不知道的時候他對著自己父母都緊張得結巴呢,要是知道了,下回再見到爺爺,那得嚇成什么樣??? 薛忱不知道女朋友悄無聲息地就幫自己度過了一個大考驗,這會兒還頂著一頭剛剛被揉亂的頭發直勾勾地盯著女朋友笑呢。 兩人鬧了一會兒,終于各自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再然后,就在薛忱以為可以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抱著女朋友回房間睡覺的時候—— 女朋友洗完了澡,居然真的開始替郁桓整理材料了。 薛忱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女朋友,語氣哀怨極了:“你真的是要趕工???” 不是說好的找個借口來陪他的嗎? 郁辭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桓哥過幾天真的要辦展,你先去把頭發吹了,我很快就好?!?/br> 連語氣都這么敷衍,跟哄孩子似的!薛忱更委屈了,然后……還是乖乖地起身自己去吹頭發了。 他頭發短,沒一會兒就吹干了,踩著拖鞋蹭蹭蹭地又回到了桌前,繼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趴在桌上看女朋友,倒是也不出聲打擾她,就這么安靜地看她。 大概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郁辭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整個人都像是一瞬間又有了精神,嗖的一下躥起來又湊到了郁辭跟前。 郁辭收拾完了東西,一邊拉著他回房間,一邊好笑地解釋著:“桓哥這幾年挺不錯的,這次要辦自己的書法篆刻展了,我得給他幫忙啊?!?/br> 薛忱“哦”了一聲,滿心期待地問她:“那你什么時候也辦個展???” “我?”郁辭笑著搖頭,“我的水平還早著呢?!?/br> 薛忱掀開薄被,拉著她就往床上一躺,語氣有些無賴:“我不懂,反正我覺得你畫得最好看!” 郁辭被他這一通甜言蜜語哄得沒脾氣,稍稍用力推開他一些、伸手關了燈。 她剛一收回手躺下來,薛忱頓時就從背后貼了上來。 這兩年她和薛忱見面的次數大概兩只手就能數得過來,已經有很久沒有和他一起相擁著入眠了。郁辭起初還略有些不習慣,但畢竟是無比熟悉的氣息和懷抱,郁辭很快就放松下來,真的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還是沒有睡著。 因為她發現薛忱的呼吸像是略有些急促和紊亂,而且時不時就抬抬手撓撓頭,一副有些失眠的焦躁模樣。 原本背對著他的郁辭翻了個身,在他懷里蹭了蹭:“怎么了,睡不著?” “有點兒?!毖Τ肋t疑著答了一句。 有些困倦的郁辭懶洋洋地發出了一聲帶著詢問意味的鼻音。 薛忱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你今天,都沒有親過我……” 先前在她家里,當著父母的面當然要收斂一點??苫氐搅斯?,她洗完澡就忙著給郁桓干活,活干完了倒頭就睡……好不容易見個面,他這個男朋友的待遇未免也太慘了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