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_分節閱讀_21
后臺提示又有點贊,薛忱黑著臉點開提示,就看到了郁辭的微博頭像。 他愣了一下,一看還有新評論的提示,趕緊又切換出去點開了評論,就看見在一排對他特別不友好的表情包中間,有一條溫柔的文字評論,簡直是評論界的一股清流: “沉迷學習,也要注意休息?!?/br>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只有心上人還能給他一點溫暖! 薛忱趴在桌前回復郁辭:“我愛學習,我要早點做完聽老師講卷子?!?/br> 郁辭已經洗完了澡,抱著薄毯靠在床頭看電視,一看手機卻又忍不住笑起來。剛巧這時候鄒睿也轉了薛忱的微博,轉發評論就一句話: “病情又惡化了,該吃藥了?!?/br> 就這十個字,飛快地被球迷點贊無數上了熱評。 薛忱截了個圖給郁辭發微信:“世態炎涼,這日子沒法過了!” 與其說是語氣委屈,倒不如說是撒嬌來得更貼切一些。郁辭幾乎可以想象到還是一副少年眉眼的男人抱著手機、苦著臉抱怨,眼底卻又忍不住帶著幾分笑意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像是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似的,干脆就一歪身子躺倒在了床上,一邊又打字回復微信: “會用成語了,看來確實在認真學習,那就不用罰課后留堂了?!?/br> “其實我沒好好學習,”他一本正經地矢口否認,“就拍了照做做樣子,沒做題?!?/br> 所以還是罰我吧! “沒做題???”郁辭也不慌不忙,“沒做題那講了也沒用,就不講了吧?!?/br> 那頭還高高興興等著心上人這周末單獨留堂、一對一教學的“少年”一下子傻眼了。 郁辭發完沒見他回復,以為他是走開了,沒想到一會兒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那頭就是薛忱有些緊張的聲音: “郁辭?!?/br> 郁辭好整以暇地“嗯?”了一聲。 那頭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猶豫,兩秒后換了個稱呼:“郁老師?!?/br> “薛忱同學?!庇艮o配合他的稱呼。 不知道為什么,老師學生的稱呼明明挺正常的,可是這時候聽她帶著點笑溫柔地喊他一聲“薛忱同學”,他一下子就覺得臉上有點發燙,差點忘了自己原來想要說什么,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其實知道你逗著我玩呢,但就是還是……挺怕你會真的不來?!?/br> 郁辭一怔。 誰都知道剛才的話都是玩笑,但他還是會擔心緊張……萬一是真的不來了,哪怕這種萬一是真的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于是他愿意坦坦蕩蕩地承認自己的緊張和忐忑,把一切都剖開捧到她的面前給她看。 她幾乎眼前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少年”摸著頭、紅著臉,傻笑著看她的樣子。 郁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好像有那么一個瞬間,心漏跳了一拍。 “會來的?!庇艮o的聲音一下子溫柔了下來,“我……也想見你?!?/br> 薛忱呆了一下,手機都差點掉了,手忙腳亂地穩住手機才聽見郁辭已經在說“周末見”了,下意識地也回了一句“周末見”,就聽對面已經掛掉了電話。 蘇望推門進屋,就見室友又一個人趴在桌邊傻笑。 忱哥最近傻笑的次數有點多。蘇望多少也知道些原因,隱約居然好像也忍不住有點羨慕——這一天天地平拼命塞狗糧,再是個老實孩子也快有點兒吃不消了啊。 郁辭掛了電話,抓了個抱枕抱在懷里有些發呆。 算起來,她和薛忱也已經認識好幾個月了。如果說,最開始因為只是有好感、還想再多了解一些對方,那么現在……是不是時機已經到了呢? 這個周日是郁辭給國乒隊上的最后一節復習課。下周小隊員們就期末考試了,她倒是下周還會再來一次,給薛忱和鄒睿帶卷子來、做完了當場就批改算分數。至于下個學期還需不需要再來給這些孩子們補課,暫時還沒有說定。不過郁辭心里其實還是有數的,下半年國內外比賽一項接一項,恐怕是不會再有時間用來補課了。就算小孩兒們還需要補課,薛忱和鄒??隙ㄊ遣粫賮怼把a補腦子”了。 雖然有點兒可惜,本來就不多的見面機會很快就要一下子驟然減少了,但……郁辭還是希望他們能在賽場上走得更遠。 中午還是在食堂吃的午飯,臨走的時候薛忱卻硬是厚著臉皮一起擠上了車,美其名曰“跟郁辭進城補課,方便她加完班后回家”,他晚上自己回來就行,很是體貼。 唐晏清看了他幾眼,見郁辭顯然并不反對,也沒有說什么。 郁辭帶著他在一中附近下了車,想了想,去了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這里環境不錯,我有時候會在這里畫稿子,吃點東西?!?/br>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兩人都背了個雙肩包,看著就和附近常有來往的學生沒什么區別。一坐下,又是從包里就掏出了練習卷,簡直就和周圍渾然一體、半點都不引人注目。 兩人倒真是來補課的。 薛忱把上回的練習卷都做完了,郁辭看了眼,其實他的英語還挺不錯的,只是常年不做題、許多語法都忘了,最近補課拎了一拎,很快就回想起來了不少。 何指導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季淼碾y度要把握好,既不能太簡單讓兩人不當回事兒,要長長教訓、真的學點兒東西;也不能太難了真的不讓他們去參加比賽。鄒睿和薛忱多半也明白,不過既然題目都做了,不講解完,就連做題的時間都是浪費了的。 郁辭給薛忱講完最后一道數學大題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四點了。薛忱把原本空著不會做的最后一題補完了,抬頭就見郁辭正端著杯子喝咖啡。 她捧著杯子低著頭,屋里的燈光和窗外的陽光交織著灑在她身上,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溫柔和暖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急脾氣、總是容易被情緒左右,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一看到她,他就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 就像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雖然被她笑得緊張結巴,可是……原本受罰的低落好像一下子就忘記了。 就像現在,簡直有點……不想回去隊里。 郁辭點的是一杯瑪奇朵,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時候,唇邊沾了一圈淡淡的奶泡。 郁辭倒是也知道躲不掉這個結局,放下杯子就去找紙巾,卻忽然覺得唇角被什么輕輕地蹭了一下。 愣了愣,她側過頭看薛忱。 薛忱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她唇邊沾了奶泡,鬼使神差地就伸了手過去替她擦。 兩人都沉默著對視了兩秒。 薛忱收回了手。 郁辭用紙巾擦干凈了自己的嘴唇。 然后她就聽見薛忱喊了她一聲: “郁辭?!?/br> 郁辭應了一聲:“嗯?” “我再下周就要出國打公開賽了?!毖Τ雷チ俗ヮ^發,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等回來估計就要各自回省隊訓練、準備全運會,全運會打完還有乒超聯賽,也是到處跑?!?/br> 郁辭安靜地聽他掰著手指頭數自己接下來半年的行程安排,適時地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心里卻像是忽然有了某種預感。 薛忱頓了頓,又接著說:“估計挺長時間沒什么機會見面了,我有點緊張?!?/br> 郁辭忽然笑了。 她一笑,薛忱像是更緊張了,卻也忍不住跟著傻笑:“那個,我還沒拿過男單的世界冠軍。你……會不會嫌棄我?” 第二十一章 補課·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