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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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響,她嘴唇顫抖, 兩眼泛起淚花:“阿信,阿信,娘的阿信, 你是阿信嗎?” 皇上聽得此言,卻是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站都站不穩:“你,你……” 到底是隔了五十年的遙遠距離,那個時候他才多大,能記得自己的娘就不錯了,哪記得具體模樣,此時當然并不敢輕易去認。 他只能看向顧錦沅,是這個兒媳婦把這個老人家帶進來的,她到底是誰? 顧錦沅忙道:“父皇,這位奶奶原名茗娘,五十年前曾經在宮中為宮娥,因緣巧合侍奉先帝,產下一子,名阿信?!?/br> 老祖母聽著皇上問起,已是泣不成聲:“五十年了,我竟認不出我的阿信!” 皇上其實心中早就隱隱有所感,聽得顧錦沅此言,再也沒什么猶豫,一時淚如雨下,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噗通一聲跪下:“娘,真的是你,娘,你竟還活在人世!” 老祖母抱著皇上,失聲痛哭:“阿信,我的兒??!” 一時之間母子兩個人抱在一起大哭,那邊皇太后就徹底傻了。 她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有些茫然,又有些不敢置信。 她一直在提防著顧錦沅,覺得顧錦沅或許從陸家老太太那里知道一些什么,總是怕她把真相說出來,總是怕自己無法掌控眼下這個兒子了。 今日,當她的兄長被列出十七條罪狀,當昔日戕害陸家一族之事無可隱瞞,兄長陳景全所想出的這一招不可謂不絕,畢竟沒人有有證據。 知道這件事的全都死了。 但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變了。 眼前這個,竟然就是皇上的親娘,當年本應該死掉的那個茗娘? 怎么可能? 她是沒見過,但是她當年不是已經死了,死了后給埋起來,是她的心腹胡太監派人埋的,怎么可能又活過來? 當下她盯著這相認的母子倆,咬牙切齒地道:“皇兒,不可信,這是騙人的,她不可能是茗娘,茗娘早就死了!” 可是皇上已經和那茗娘抱頭痛哭,哪里聽得這個? 太子從旁,看著自己父親和祖母經歷了五十年的生死之別后再次相見,看著這般情境,自也是感慨萬分,眸中隱約透著濕意。 不過他當然知道,還有一個皇太后需要處理。 他薄唇微微抿起,眉眼間透過一絲鋒利,冷漠地望著皇太后:“太后娘娘,你怎么知道茗娘一定死了?眼前這個就是我的親祖母茗娘,你卻說是假的?” 皇太后此時已經是被逼到了絕路,仍強行辯解道:“不可能,茗娘已經死了,胡太監,胡太監呢?你不是說你親眼看著她氣絕的,她怎么可能沒死!” 只是這話一出,不說別人,那陳景全臉色率先變了,連忙阻止道:“太后娘娘!” 但是為時已晚,這句話,太子和顧錦沅聽到了,皇上也聽到了。 茗娘自然也聽到了。 茗娘又氣又憤,睜著淚眼指著那皇太后道:“阿信,是她,是她毒殺我,是胡太監下的手,阿信萬萬不可信她,認賊作母!” 皇太后:“胡說,你是哪里來的賊婦,竟敢冒充茗娘?!” 然而她這么說的時候,再也沒有人信了,皇上自地上起身,緩緩地轉首,看向了皇太后。 皇太后心頓時一沉。 她養了這個皇兒那么多年,看著這個皇兒登基為帝,他一直都是軟弱忍耐,她甚至覺得這個皇帝太過懦弱,但是現在,他竟然用這種陌生冷厲的眼神看著自己,倒仿佛要將自己碎尸萬段。 這是一個陌生的帝王,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徹底慌了,忙道:“皇兒,你定要信本宮,本宮——” 然而皇上卻沉聲下令:“來人,將皇太后和陳景全統統拿下!” 皇太后哪里肯服,這么多年,她地位尊崇,哪里容得這個,當下大呼胡太監,然而叫了半響根本沒人應,反而是嘩啦啦進來幾個宮中守衛,直接上前將她按在那里了。 茗娘見此,顫巍巍地過去,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你當年讓人給我說過什么話,你可記得,你當時說,我這么卑賤的人便是生下了龍種又怎么樣,說我的阿信以后是要認你當母的!你害得我母子分離這么多年,你知道我這些年怎么過的嗎?” 皇太后掙扎半響,卻是不能,此時的她,看著眼前滿臉凄涼的茗娘,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皇上,卻見皇上只是小心地扶著那茗娘,好像生怕她摔倒,對她卻是看一眼都沒有。 皇太后徹底絕望了,她陡然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捶地哭道:“千里之堤毀于蟻xue,是胡太監誤我!” ************ 皇太后和陳景全已經全部拿下,直接給捆綁起來塞住了嘴拖下去,而太子這里,馬上親率皇宮御林軍前往陳府去捉拿一干人等。 這陳家可以說是囂張跋扈多年權傾朝野,便是如今,竟然也調動了不少人馬來守護陳府,太子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尤自囂張,甚至于陳家子孫竟然說出“老太爺已經去找皇太后了,皇太后定會護我等”的話來。 太子玉冠紫袍立于馬上,看著那大禍臨頭還口出狂言的陳家子孫,輕笑一聲:“今日,正是你們陳家覆滅之時?!?/br> 那陳家子孫見太子笑,只覺得那一笑間冷意乍現,還不及反應,就見太子舉起握了馬鞭的手,使了一個手勢。 他只是那么一抬手而已,頃刻間,御林軍上前團團圍住,猶如下山猛虎一般,將那攔路之人統統拿下,之后沖入陳府,所有膽敢抵抗者,統統格殺勿論。 陳府那千把百家丁,平日自是威武得很,但仗得無非是陳家的“勢”,如今眼看著陳家勢敗,自是人心惶惶,誰還會賣命拼殺,須知這陳家再勢大,能大得過去太子嗎?一時之間自是人人自危,轟轟猶如山倒,土崩瓦解,再不能抵抗半分,便是其中有些對陳府忠心的,試圖反抗,也都被御林軍三下五除二拿下,當場斬殺。 一時之間,陳府血光四濺,多少人命就此消亡,府中家丁這才怕了,紛紛跪下求饒,放下刀劍棍棒,甘愿束手就擒,只求活命。 這邊太子親自前往陳府督查,捉拿陳府諸叛賊,又命人抄檢陳府,而在御書房旁的廂房,皇上和自己生離五十載的老母相聚,自是激動異常。 昔年離別時,他才是四歲幼兒,也幸得記事早,這才隱約記得母親音容笑貌,五十年的時間,將近一甲子,他從幼童長成了少年,登上帝位,娶妻生子,又看著兒子也各自成家立業。 人至半百,他卻發現,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尚且活在人世,自己一直侍奉孝敬的母后竟是自己的仇人,自己竟然認賊作母五十年。 皇上跪在茗娘面前,幾乎不顧形象地痛哭失聲。 茗娘抱著那九五之尊的皇上,猶如抱著一個幼兒般,輕拍他的后背安慰:“阿信,如今你我母子重逢,這就是不幸中之大幸,為娘在外漂泊五十年,是再不敢想我們母子還有重逢之日,為娘只當自己已經死了??!” 提起這些,皇上自是摧心裂肺之痛:“娘,你為何不曾來找過阿信?阿信為這天下之主,這世上再大的冤屈,阿信也能為娘做主,娘你為何——” 話說到一半,他便想起這幾十年來,自己對陳家的容忍,自己對那皇太后的諸般侍奉,一時痛徹心扉,只恨不得這五十年全都重新來過! 這母子兩人痛哭之際,顧錦沅從旁看得自然也是心中酸楚,不過她想著,到底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只好出言提醒。 “父皇,如今太子已經帶人前往陳府緝兇,雖說奉了父皇口諭,又有虎符在手,但到底此事應該名正言順,大公于天下,這樣才能免后患?!?/br> 顧錦沅這么一說,皇上這才自那認母的激動中平緩過來,他頷首:“太子妃提醒的是?!?/br> 當下便喚來太監準備筆墨紙硯寫下圣旨,又要傳喚幾位朝中重臣前來御書房,他想著這些事倒是需要一些時間,便恭敬地道:“娘,你老人家先隨著太子妃過去別處歇息?!?/br> 老太太自是連連點頭,當下由顧錦沅陪著出去。 顧錦沅道:“奶奶,你我在此處過久停留終究不合規矩,你先隨我過去旁邊偏殿,稍作休整,用些膳食,待到父皇和太子忙完了這些朝中之事,再過去敘話?!?/br> 老太太本就和顧錦沅極為熟稔的,一路上又是顧錦沅照料,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此時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自是道:“一切都隨你做主就是,只是阿信可要快些,我是一刻都不能和他分開??!” 一時顧錦沅扶著老太太下了臺階,便要過去偏殿,誰知道快要走到那偏殿的時候,便看到了顧蘭馥。 那顧蘭馥看到顧錦沅陪著那么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一臉風干枯瘦的模樣,雖穿著綾羅,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富貴人。 當下笑了,微微挑眉,走上前去。 “太子妃娘娘,這是哪位,怎么竟然帶著過來這御書房外?” 第106章 找茬的顧蘭馥 原來這顧蘭馥如今可是急得猶如熱鍋螞蟻,日日不能安生, 只恨不得有個人找茬。 是為何, 原來她如今嫁給了二皇子已經有一個多月, 但是至今不曾尋到機會和二皇子同房, 開始的時候二皇子還勸著他哄著她,到了后來, 竟然是見到她就有些躲著。 這就很是無奈了,他根本不讓她近身, 她憑什么能早點懷上龍種?懷不上龍種, 她去哪里十月懷胎變出一個孩子來??! 顧蘭馥雖然有上輩子的記憶, 知道一些秘密, 很是能為自己換取一些利益,也頗能施展一些手段, 但是她知道,自己到底只是一個小小的寧國公府女兒,是爹不疼娘不愛的, 只憑著自己,是很難在這皇宮里翻云覆雨的,她必須尋到一個靠山。 她的靠山就是韓淑嬪就是二皇子,但是現在二皇子不喜她,竟然不和她同房,她能怎么著?總不能隨便找一個男人懷上吧? 為了這個,她去找過韓淑嬪,想讓韓淑嬪幫著勸勸, 只說如今她怕是已經過了前三個月,能夠同房了,當然這話是隱晦地說的。 可是知道韓淑嬪卻說:“阿硯素來是清心寡欲的人,并不重這個,我若是能勸,他身邊怕是早已經通房成群了,哪里得如今這清凈?如今這事,咱們娘倆也不用避諱,就直接地說,還是得靠你,怎么讓你男人上你的床,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說著間,韓淑嬪甚至提起來自己當年籠絡皇上的一些手段,最后道:“若不是為了阿硯,我何至于如此,皇上怕是最寵的依然是我?!?/br> 得……顧蘭馥頓時覺得自己就不該問,敢情籠絡男人是自己的問題,如果自己烏發讓二皇子上自己的床,那依然是自己的問題。 她咬牙切齒,想著若是自己真懷孕了,那自己何必在意這個?是正妃,又懷著胎,才不愿意去費這腦子,可問題是她沒懷孕哪??! 顧蘭馥絞盡腦汁,最后眼看著二皇子對自己越來越疏遠,實在是沒辦法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瞞下來了。 這個時候她又想到了一個法子,如果自己出一點事,假裝小產了,豈不是能瞞過去?至少能把眼前這一關搪塞了。 可是怎么流產呢?怎么流產,大家才不會怪自己,反而同情自己,進而使得二皇子憐惜自己,和自己做了真夫妻,給自己一個孩子,從此后真得揚眉吐氣起來? 顧蘭馥這么一琢磨,就開始動起了歪腦筋,她認為她應該找一個替罪鬼,將自己流產的事怪到對方頭上,可是找誰呢? 奈何皇太后那里正和皇上鬧得不可開交,她不敢湊過去,二皇子性情溫和,任憑她怎么樣,這位佛爺性子的二皇子都不會惱火——再說她也不敢得罪二皇子,她知道這是未來的帝王,便是如今看著再親近,也萬萬不可造次。 至于韓淑嬪那里,是她婆婆,她更是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而太子和太子妃顧錦沅全都離開了宮中,去什么隴西了,她要出宮尋釁滋事,也是不方便,畢竟她是懷著龍種的。 如今,她正苦悶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去娘家再琢磨個法子,誰知道路過這偏殿,就看到了顧錦沅。 顧錦沅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自己都沒聽說過,怎么她也不給皇太后和皇后請安? 她笑了下,正好走上前開始找個茬了,這是一個機會。 特別是—— 她眼睛一斜,望著顧錦沅身邊的那老太太,這個顧錦沅帶著陌生人進宮,那更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太子妃娘娘,這位到底是哪個?”這么說著的時候,神情間頗有些鄙薄的笑。 顧錦沅本來正和這老祖母說著話,一抬頭間看到了顧蘭馥,又見她那般神情,自然是不好多說,便隨意敷衍道:“這是我隴西鄰居家的奶奶,因為身子不太好,正好帶回來宮里請御醫幫著看看?!?/br> 誰知道顧蘭馥聽到,卻是頗為尖酸地道:“太子妃娘娘,不是我說你,這御書房外,可是閑雜人等輕易過來的嗎?難不成阿貓阿狗都要往宮里頭帶?” 這老祖母一聽這話,也是疑惑,一時求助地看向顧錦沅。 她昔年雖是在宮里當宮娥數年,但一直地位不高,見到這么一個金貴的婦人,又是如此囂張,一時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甚至根本不曾想到自己兒子已經是皇帝,又會怕哪個。 顧錦沅聞聽,冷笑一聲:“二皇嫂,你如今懷著身孕,當弟妹的也不愿意和你計較那么多,你且保重身體是要緊,別去管這些不該管的,仔細大風閃了你的舌頭!” 說著,扶持著老祖母往前走,口中卻是溫聲道:“奶奶不必在意這個,我們且過去——” 顧蘭馥卻是不甘心,她既是有心找茬,哪里肯輕易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當即上前攔住了顧錦沅的道路:“太子妃娘娘怎么這么心虛?這是奶奶,哪門子奶奶?怎么她見了我竟然都不見禮的?” 顧錦沅一時無言以對。 本來今天一切順利,將皇太后一族就這么一網打盡,自己陸家昔年的那么多條性命也終于有了債主,可算是水落石出了,她心里暢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