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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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深知燕京城的規矩,知道國公府的規矩,但如今昔日好友來到,撲面而來的便是隴西粗獷樸實的氣息,以至于在阿蒙面前,她沒辦法去講究那些規矩。 如今見到太子,她頓時感覺到了,自己這樣對待阿蒙,其實于理不合。 但這是她兒時的伙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是親如兄妹也不為過,幾個月不見,激動興奮得很,她也無法想象自己疏遠地讓底下人去接待他。 太子自然意識到了:“沒什么,倒是人之常情,既如此,你先帶著阿蒙去吧?!?/br> 顧錦沅總覺得不太對勁,不過還是點頭:“好……” 待到太子走了后,阿蒙小聲對顧錦沅道:“太子果然就是太子,看著和咱們隴西人不一樣,人家站在那里,就像是當官的人!比咱隴西的駐使還威風呢!” 顧錦沅聽了,噗地笑出聲:“那當然了,這是太子,是大昭國的儲君?!?/br> 兩個人雖然幾個月不見了,但是也會通信來往,偶爾間他會提起自己讀的書什么的,從那字里行間,她可以感覺到,自小身為太子,這一路行來,他自然是比別人付出許多,那是文武兼修,多年來從不懈怠。 阿蒙想想,恍然:“這以后就是皇帝老爺了!” 顧錦沅越發笑出聲:“對?!?/br> 阿蒙沉思片刻,之后驚訝地看著顧錦沅,仿佛剛認識顧錦沅一樣:“那你以后就是皇后奶奶!” 顧錦沅笑得忍不住了。 其實阿蒙這么說也沒錯,在隴西,哪怕芝麻大的一點小官,大家都會說“官老爺”和“官奶奶”,但是阿蒙說自己以后是皇后奶奶,怎么就這么想笑呢? 而太子這里,雖然說是走了,但其實走得極慢,也不騎馬,也不坐轎,就這么信步而行,他身邊的侍衛見他這樣,自然也不敢催,只謹慎地跟在身邊隨著。 走了幾步,見旁邊有茶樓,便信步進去了。 誰知道剛坐下,恰好看到樓下的街道上,顧錦沅正和阿蒙說話。 阿蒙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顧錦沅笑得出聲。 太子捏著手中的白瓷茶盞,挑了挑眉,看到阿蒙,這么開心嗎? 顧錦沅先帶著阿蒙過去了成衣店,幫他置辦了一些衣料,看看時間不早了,便讓府里跟隨著的兩個仆人陪著他,給了一些銀子,讓他去各處轉轉,之后再帶回家。 阿蒙對兵器感興趣,直接讓人帶著去打鐵鋪了。 顧錦沅安置好了阿蒙,這才匆忙趕過去赴約福云公主和譚絲悅,到了郊外,兩個姑娘已經在等她了,見她來了,都笑說怎么晚了,顧錦沅便把今日好友過來的事說了。 誰知道福云公主卻掩唇笑:“你這是運氣不好,竟然碰到了太子哥哥!” 譚絲悅開始疑惑,后來也跟著笑了:“錦沅,嘖嘖嘖,瞧你辦的這事,你這是把堂堂太子爺直接放醋鋪子里呢!” 顧錦沅這才想起來今天看到太子時,他那不豫的神色,頓時恍然,之后難免有些無奈,心想這人至于嗎?在她心里,他和阿蒙當然是不一樣的,這能比嗎? 因為存著這個心思,以至于大家一起賞桂花吃月餅蕩秋千,顧錦沅都有些心神不寧。 一時想著阿蒙收拾的那些字跡紙張全都帶過來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一時又想著,太子他到底怎么想的,難不成還真因為阿蒙吃醋? 后來連福云公主都看出來了,笑她道:“你這是心在曹營身在漢呢!” 譚絲悅感慨:“想當初,我那三哥還有心攀附,想想也真是不自量力,我們錦沅是要入主東宮的人!” 福云公主笑:“太子哥哥對你可是上心得很,要我說,你也是太沒良心了!辜負我太子哥哥!” 顧錦沅:“……” 在大家的一片說道中,她只覺得,我錯了,我錯了,我今天原不該如此。 特別是她竟然還辭別了太子,繼續帶著阿蒙去購置衣裳,她這是把太子置于何地??! 等到這賞桂花終于散了的時候,她匆忙回去了,一路上想著,趕明兒可以派人給他送一封信,約他——約他什么? 一時想著明日就是元宵節,會有燈會,其實可以約他一起賞月看燈。 誰知道這馬車剛進街道,就被人攔下來了,對方倒是恭敬得很,說是樓上有請。 顧錦沅微怔了下,從車窗里看樓上,那是茶樓,雕花窗欞半開著,透出淡橘色的光來。 她心里一動,明白怎么回事,臉上微燙,便也上樓了。 待到上了樓,進了那里,卻見茶香裊裊之中,太子頭戴玉冠,身穿長袍,站在用石轉運輕輕地研磨著茶粉。 茶幾上點著一盞宮燈,燈光柔和地投射在他修長優雅的手指上,反射出猶如白瓷一般的色澤。 她進來后,就這么打量著他。 太子抬手將那已經碾好的茶粉倒入旁邊的茶盞中,之后才抬眸:“傻站著做什么?不認識我了?” 這話說得……滿滿的委屈呢! 顧錦沅啞然失笑,之后才過來,坐下了。 “你是哪日回的燕京城,之前沒聽你說?” “今日?!?/br> “今日才回的?”顧錦沅有些意外,看了一眼他那清爽優雅的樣子,絲毫沒有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不出來?!?/br> “嗯哼?!碧硬恢每煞?。 “怎么好好地在這里等我?”顧錦沅看他淡著臉,倒是也不在意,只在那里笑著和他搭話,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宮燈下看他,格外順眼。 “不然呢?!贝藭r湯瓶中盡是熱水,太子取了湯瓶來,點茶。 隨著那茶湯落下,茶盞中便浮現出高山流水的模樣。 這不是顧錦沅第一次看到太子點茶,不過上次看他點茶,只是從旁看,覺得和自己無關,現在因為和他關系親近了,再看,只覺得他點茶的樣子實在是優雅灑脫。 怎么看怎么喜歡。 她歪著頭打量他。 太子當然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幽黑的眸子看她:“你學會了嗎?” 顧錦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沒有?!?/br> 太子低哼一聲。 顧錦沅湊過去,距離近了,茶香便沁人心脾,在那異香之中,她看著他,軟聲嘟噥道:“我覺得我就不用學了吧?!?/br> 太子:“為何?” 顧錦沅:“反正你會,你不是可以點給我喝嘛……” 太子聽聞這話,挑眉:“原來你就指望我了?!?/br> 顧錦沅更加笑了,那笑嬌軟動人,帶著幾分撒嬌的依賴:“不是嗎,你既會,我干嘛要學,我就賴著你了!” 太子原本平靜的眸子便起了漣漪,茶香裊裊中,他安靜地注視著她。 其實那一刻,他萬念俱灰,想著干脆償了她的心愿,毅然赴死的時候,也曾經懷疑過,為什么,為什么身為儲君應該心懷天下的他,竟然為了一個小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現在看著她這樣子,他突然明白了上輩子的自己。 不管她想怎么樣,只要對自己這么笑笑,自己就心軟了。 對這樣的她就是毫無抵抗力。 他將剛剛點的那盞茶放到了她面前:“就當我欠你的吧?!?/br> 他認命,兩輩子都認命。 “阿蒙說,那些字跡紙張,都交給你的人了?”顧錦沅喝著他親手點出的茶,這么問。 “是,今天到的。我帶來了?!碧尤∵^來旁邊的一個木盒子,之后放在了案幾上:“因是你的東西,我并沒碰過,我底下的人也不會打開?!?/br> 顧錦沅看過去,只見那木盒子上是帶著封條的。 她取過來,撕開,里面是發黃的字,有她的,有她外祖母的。 看著這個,自然是一股親切,倒仿佛祖母就在身邊一般。 “這些你拿回去慢慢看吧,若是真有線索,只怕也非常隱蔽?!碧舆@么道:“這幾日,我的人會守在寧國公府附近,若是有什么,你便去找他們,我已經叮囑過了?!?/br> “嗯?!?/br> “那我……先回去了?!?/br> “???” 顧錦沅略驚訝了下:“這就回去?” 其實從早上見到他,知道他回來燕京城了,她就一直盼著,白日里和福云公主譚絲悅她們在一起玩興致都不是很大,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他這就要回去,難免有些失落。 太子頷首:“不早了?!?/br> 顧錦沅心里更加失落了,她總覺得他對自己有些冷淡。 以前他和自己還沒被賜婚的時候,他見到自己是什么樣,現在怎么反而變了。 難不成是因為阿蒙? 阿蒙的事,她也知道是自己不太妥當,但是……顧錦沅有心彌補,便道:“明日中秋節,你打算怎么著?” 太子:“你呢?” 顧錦沅臉上微紅,她小聲說:“你要不要出來看燈啊,我聽說中秋節的燈也很好看,我還沒看過呢?!?/br> 太子靜默地看著她,沒說話。 顧錦沅:“怎么了,你不想看?那算了,我自己看就行了!” 被拒絕的滋味自然不好受,顧錦沅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拒絕。 太子卻抿唇,輕嘆了口氣,之后伸手,握住了她的。 十指相扣間,她感覺到了他指尖的微涼。 他低聲說:“父皇派我去并州,我也是去并州的途中路過燕京城,才想著在燕京城停留一日,本來想和你多待一會,誰知道你出去了?!?/br> 顧錦沅聽了,心一沉:“那你明天?” 太子:“今晚我就得出發去并州?!?/br> 顧錦沅陡然明白了。 他一早來見你,但自己要帶著阿蒙去看衣服,又要去赴約福云公主,他就眼巴巴地在這里等了一個白天。 等自己終于回來了,他為自己點了一盞茶,就要重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