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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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沅卻是輕聲細語地說:“她是我meimei,又是病著,我哪里和她計較這個,只要誤會解開了,不會讓太太讓蘭馥誤會了我,那就最好了,要不然,我也只能回去隴西,這里再住不下去了?!?/br> 她肌膚細白,眉眼柔雅秀美,此時說出這些話來,猶如和風細雨一般,不急不惱地道出來,偏偏又是那么大方得體懂事,只看得老太太憐惜又喜歡,摟著她只喊心肝寶貝。 恰好當時二太太三太太也在,自然是跟著寬慰顧錦沅一番。 一時又說起來她搬到了清影閣,那更是得好生收拾,得置辦奴仆等等。 本來這些,沒人特意要給她辦,也沒有人給她出頭,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一群人要給她上心了。 聽說她那親爹,特特地撥了一些銀子來,專為她額外置辦頭面衣裙,以及置辦屋中陳列,一時不知道羨煞多少人。 顧錦沅對此心滿意足。 她到了那清影閣,走上閣樓,望著這雙月湖。 此時正是晨間,晨霧猶如煙雨,流淌在雙月湖上方,那湖水,那假山,那楊柳,似遠還近,猶如仙境。 其實顧蘭馥問她,這湖叫什么湖,她說不知道。 哪能不知道呢,這就是雙月湖。 她曾在她家放置雜物的角落里,看到過一幅畫,她想,那一定是她娘畫的了。 畫上,就是雙月湖,雙月湖邊人成雙。 她站在雙月湖旁的清影閣,就那么望著曾經她在畫中看到的雙月湖。 她知道,這是她娘年少時應該踏入,但終究因為命運的磋磨沒能踏入的地方。 不過還好,她來了。 正這么想著,便見不遠處,柳樹下,一個挺拔的身影負手而立。 那人著玄衣,戴金冠,俊逸不凡。 這一看就是顧瑜政。 第9章 顧蘭馥的陰謀 顧錦沅看著那個身影。 她親爹到底長什么樣這個問題,她在幾歲的時候曾經想過,她甚至還在紙上畫出來了,后來長大了,再不會想這個問題,對這個問題也絲毫沒有任何興趣。 不過她看過自己幼時畫的畫,那就是隔壁玩伴阿蒙他爹的樣子啊。 她其實畫的是別人的爹。 顧錦沅想起這些,垂下眸子來,收斂了袖子,就要走下閣樓。 走下閣樓的時候,轉身再看一眼,顧瑜政好像注意到了閣樓上的自己,往這邊走來了。 顧錦沅只當不知,緩步下去。 到了院中的時候,顧瑜政邁起的袍角正好在回廊中飄起,再一轉眼,他踏了進來。 顧瑜政進來后,并沒有看顧錦沅,而是打量著這院落中的布置。 小院別致,□□墻,黛青瓦,掩映在綠柳裊裊間,自有一番風韻。 “這里倒是沒什么大改,還和以前一樣?!鳖欒ふ撝?,這么道。 顧錦沅聽了,也沒怎么應聲,只是立在那里,算是盡子女的本分了。 “你搬過來這里,可缺什么?”顧瑜政又問。 “多虧了老太太,父親以及太太的照料,這里什么都不曾缺?!鳖欏\沅淡聲答道。 顧瑜政自然看出來顧錦沅的疏淡,但是他倒是沒說什么,他徑自走在這院子中,打量著院子中的每一處。 最后他停在了一處:“這紫藤竟然還活著,倒是長得極好?!?/br> 顧錦沅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知情達趣,應該應景地問,比如問父親對這里極為熟悉,比如問這紫藤可是有些年頭了。 但是她沒興趣。 對別人,她還愿意動些心思,但是對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她竟然沒有絲毫討好的念頭。 或許是她心里清楚,他不是別人,他是位高權重的寧國公,是當朝建極殿大學士,在這樣的他面前,斗心思自己是萬萬討不得便宜。 況且,他這樣的人,哪是別人輕易左右的,他若厭棄,任憑你花費心思也是枉然。 所以索性省些力氣吧。 顧錦沅攏起袖子,望著紫藤旁邊的墻磚,有些年頭了,又因為前幾日下過雨,上面已經起了一層暗綠色苔蘚。 顧瑜政收回望向紫藤的目光,看向女兒。 春日的晨間,她身姿纖秀,安靜地立在白墻黛瓦間,雋永恬淡,仿佛一幅淺淡的水墨畫。 她生得極好看,是那種遠遠地望著,你就知道那是姿色絕代女子的人,若是走近了細看,更是會感慨造化之妙,天地鐘靈毓秀,獨在她一人。 “再過幾日,就要進宮去了?!鳖欒ふ穆曇粑⑽⑥D沉。 “是,祖母和太太都提過?!鳖欏\沅垂眸斂眸,淡聲這么道。 “你——”顧瑜政顯然是有話要說,但是他略沉吟了下,才繼續說下去:“太后的壽宴,到時候年輕男女必是不少,免不了一起玩耍,你才來燕京城,身邊又無人提攜,萬萬記得多加小心,無論男女,若是眼生的,倒是要遠著些?!?/br> 顧錦沅聽著這話,微怔,不過還是道:“是,女兒會記得父親的囑咐?!?/br> ************ 顧瑜政走了,顧錦沅卻站在那里盯著紫藤花,半天沒挪步。 他這是……什么意思??? 無論男女,若是眼生的,倒是要遠著些。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 她在這燕京城里誰都不認識,哪有眼熟的,放眼望過去,除了寧國公府的,其它都是眼生的,總不能遇到一個都遠著人家吧。 但是顧瑜政并不是會說不該說的話的人,他說的話,必然有其深意。 顧錦沅沉思一番,猛然有了想法。 父親這是提醒自己,要遠著某個人吧,既然特意提到了男女,那個人極可能是個男子。 遠離陌生男子? 為什么? 顧錦沅用著早膳的時候,依然在想,不過她已經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想透的。 自己才來燕京城幾日啊,所知道的無非是寧國公府,除了進府的那次,她連寧國公府的大門都沒出去過,什么都不知道,這謎也猜不夠。 略想了想,她就想到了一個人,二太太。 二太太,那個圓臉盤看著總是笑瞇瞇的婦人。 盡管她和自己說話并不多,但是多少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自己是心存善意的,興許從她那里可以打聽到一二。 顧錦沅只是略一沉吟間,已經有了想法,恰好她今日有興致,便做起了隴西當地的小吃麻腐角兒。 這要從她進京說起,她離開隴西的時候,收拾了一下家里,多余的食糧和物件就送給四鄰八舍了,唯獨一些麻子,她卻是不舍得,這是自己在院子里辛苦種出來的,且她外祖母在的時候最愛這一口。是以她離開的時候,和那胡嬤嬤商量了下,帶回來多半袋子麻籽,為了這個,胡嬤嬤還頗給了她一些臉色。 這幾日搬到了清影閣,她有了自己的住處,行事也方便自在了,便把那些麻籽取出來用水浸泡了,泡漲了,如今正好能用。 當下她讓染絲帶著過去,用廚房的老石磨子給磨成漿糊,拿回來后,放到鍋里燒熱了,再孽凈了那麻子油,將那捏過油的麻渣和水攪拌,取細籮慢慢將過濾后的漿倒入煮水中,這就是他隴西當地的“點麻腐”了。 做這個自然是用了不少功夫,不過這麻漿乳熟化了,浮再開水上,其色白如冬雪,其味清香動人,其口感猶如世間最軟嫩的豆腐腦一般,再配上蔥花和一些當季水靈的菜,加上調味料,做成餡,包成麻腐角。 顧錦沅是從小做慣了的,她喜歡吃,外祖母喜歡吃,隔壁阿蒙娘擅長做這個,她每每就去阿蒙家幫忙,做好了大家一起吃。 阿蒙娘說,錦沅的手巧,那么細長柔軟的手很靈動,一會功夫就能包一鍋的麻腐角。 顧錦沅也確實做事利索,不過小半天功夫,一鍋的麻腐角就出來了。 她包的麻腐角,就連做了一輩子的阿蒙娘都夸,說好吃,那麻腐角外面香酥爽口,里面餡料又軟糯,吃起來誰都夸好吃。 如今的顧錦沅,距離隴西千里之外,做了這么一鍋的豆腐腦,讓底下丫鬟拿來幾個籠屜,一個里面放了六個,擺放得整齊好看,看著倒是也別致。 擺好了后,她才吩咐下去,給三位太太各送一份,給顧蘭馥送一份,等到把人都派出去了,她才拎著最后那一份,過去了老太太那里。 她過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和幾位太太打牌,她一見到后,便笑了:“早知道如此,我就都送到這里了?!?/br> 大家聽了,自然是稀罕。 于是她便把籠屜打開,大家看過去,都覺得納罕,問這是什么。 二太太更是笑著說:“這個看著像是餃子,又不太像!” 顧錦沅便和大家說起來,怎么做的,用什么做的,她聲音細軟柔和,說起話來不緊不慢,言語又頗為伶俐,這么說來后,大家都饞起來。 “你只干說,不讓我們吃,這是要饞死我們嗎!”老太太笑著說:“趕緊拿來,讓我嘗嘗?!?/br> 顧錦沅答應著,便讓大家各自分了。 其實東西真不多,一個籠屜就六個,大家一分,也就分光了。 不過顧錦沅知道,人離鄉賤,物離鄉貴,要的就是稀少,她若是真得一個籠屜里放得滿滿,她們未必這么稀罕了呢! 如今每一個都放在精致的小瓷碟里,澆上一星星麻子油,光看就讓人滿口生津了。 大家嘗了一口,只見剛剛咬破那面皮,就要麻油滲出來,再咬到口里,一個個都連連點頭了。 “好吃,好吃!” 只可惜,吃幾口,就沒了,大家吃了還想吃。 幾個人圍著顧錦沅,自然是夸贊連連,夸她能干,夸她手巧,一時知道她竟然還送了給自己,更是感動不已。 老太太甚至道:“你們在這里吃了我的,那你們的呢,也得拿來給我吃!我可是要討債的!” 大家聽得都忍不住笑出來。